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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泽天一脸懵逼被他牵上了楼。
客厅沙发上，李路跨坐在林山钰的大腿，两人亲密搂抱，正黏在一起嘀嘀咕咕说话，气氛温热的不行，听到响声惊愕地望向门口。
四人干瞪眼，尬在原地。
邱泽天难以置信看着他们，林山钰被捉奸似的满脸通红，放李路下来，立马瞠目结舌指二人，“不是，你们？我靠，你们手！”
秦时齐面色晦暗，烦闷甩开邱泽天的手，暴躁怒道：“你们办事能不能他妈滚去屋里！”
李路手扶眼镜腼腆地笑了笑。
邱泽天的视线逗留在李路脸上。眼前这人的模样真是精致漂亮到离谱，皮肤白皙透亮，暖光下看着柔和水润，镜框都遮不住那双大眼。要不是肢体动作透着男孩的干练利落，就凭这长相，他还以为是典型的娘娘腔呢。
邱泽天认识林山钰是高一篮球比赛，他出了很大风头，那段时间在职高颇有人气，可惜听说他有女朋友，还是在一中读书，几个女生挺遗憾地讨论被自己听见过。
啊，女朋友吗……
邱泽天目光从李路脸滑到他胸部，李路秒懂自己又被认成了女孩，忍不住扑哧笑出来，说了句“我叫李路”。
嗓音磁性低沉，邱泽天窘迫点头，无意识挪两步靠近秦时齐。毕竟在这他是陌生人，只想跟着身旁人走。
林山钰觉得秦时齐简直是神仙，上次把别人打成那样居然还带他回家，还牵着人家手！
秦时齐心情低谷，面色难看，没精力跟林山钰解释什么，直接领着邱泽天进了房间。
他焦躁翻弄自己带来的衣服，邱泽天突然从背后圈住他腰哑声轻唤：“齐哥……”
秦时齐蹙眉想拿开他的手，没想到对方力气大的惊人，掰都掰不开，秦时齐忍着想抽他的冲动，寒着脸咬牙：“放手。”
“你刚刚说那些真的感动到我了。”邱泽天嗅着他的脖窝，“你是不是没那么讨厌我了。”
“你做个正常人可以吗？”秦时齐翻白眼，曲着手肘狠狠向后捅了他肚子，邱泽天弓着腰咳嗽两下，眼神幽怨嘟囔：“齐哥，会死人的！”
秦时齐只当没听见，甩了件外套糊他脸上赶人，“快滚回去。”
“你跟秦海是什么关系？”
秦时齐心里咯噔一下，竟感到丝丝慌张，拧眉威骂：“你他妈不知道他是我堂弟？装什么装！”
“哪里有弟弟这样的……”邱泽天眼神戏谑走上前，暧昧抚摸他腰道：“他那模样跟我有什么区别？齐哥，你太遭人喜欢了，连弟弟都——”
“再说一句试试。”秦时齐眼中密布着暴戾和狰狞。
他真动怒时浑身散发那股骇人气息邱泽天很熟悉，吓得他立马收手哼笑说：“逗你玩呢，别当真。”
秦时齐涨红脸，扭头狠狠一拳砸书桌上，路遥台桌上密密麻麻的彩铅跟油画棒被波及咣啷作响。
邱泽天连忙走上前握着他的手察看，心疼不已，“我开玩笑的！都流血了……”
“滚开！”
“不要。”邱泽天揣着他手，贴上去亲了亲，被秦时齐愤怒地一把推开，想不到对方早有准备，卯足力气拽过他手臂贴上，握住他的腰，直勾勾地望着秦时齐的眼睛。
“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是吧？”
“齐哥，这都十一点半了，寝室早关门了。”
秦时齐心力憔悴阖上眼，他要被这个傻逼气疯了，喘着粗气冷静下来，这是路遥的房间，真打起来必定是废墟一片。
正调节自己情绪，嘴上突然一热。
邱泽天欺身压了下来，刚碰到那柔软的嘴唇，秦时齐头皮发麻，猛地抬起一腿用力踹开他，吼道：“你他妈是不是想死！”
他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地上，捂着腰抬起头，厚颜无耻咧嘴浅笑，“对不起，我没忍住。”
秦时齐被他这无赖行为弄虚脱了，气急败坏地冲出去，结果一开门俩情侣尴尬的立在门口。
见偷听被抓包，林山钰立马打着哈哈指李路，甩锅结巴道：“呃齐狗，那个……小路他说怕你们打起来，我，我准备来帮忙。”
“山钰！你！”李路羞窘扶眼镜，“时齐，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啊……”
折腾一晚上秦时齐身心俱疲，睡在了客厅。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秦海绝望的哀求，眼里全是不安与彷徨。一闭眼秦海的脸都跳跃鲜活起来，一睁眼无尽黑暗让他顿感恐慌，好像四周全是闪烁的绿眼同他对视。
秦时齐爬起来从茶几上拿过烟，走到阳台。冷风嗖嗖刮喇他脸，猩红的烟嘴在黑暗中挣扎而后陨落。他又抽出一根叼在嘴边，望着黑蒙蒙的天发呆、冥想。
秦时齐无端追忆起一年多前跟张邵分手的那个暑假，两人在客厅亲热给他哥张深撞见，恋情草率曝光。
原本是在双排打游戏，张邵死在塔下之后觉得无聊，凑到他手边看秦时齐操作。
秦时齐望着旁边毛茸茸脑袋上的发旋，忍不住捏起他下巴照脸蛋上吻了吻。
张邵是个直白性子，他在亲密这件事上从不矫情，四目相接地那一刹那，他随即闭眼凑过去舔咬他的唇。秦时齐哪里玩得下游戏，热情回应着，末了扯出一根银丝，张邵捧着他脸磨蹭轻轻说道：“时齐，过几天周雨带钰哥他们过来，你不要小心眼，好好相处知道吗。”
“靠，你每次提起他都让我大度！我他妈无缘无故会生他气吗？”秦时齐看着张邵俊朗阳光的脸，对方眼里光亮尚在，热切期望般盯着自己。
秦时齐态度软下来吻他的眼睛哑声：“行，你说什么都行。我不挤兑他，我尊重你。”
张邵温柔笑着，轻轻抚摸秦时齐胸前，喃喃低语：“你呀，永远都是这样。我有时候想，你这样也挺让人担忧的，什么都不敢提出来，自己一个人累积情绪，不知道哪天突然爆发了，我弥补都来不及。”
“你他妈平时对我好点不就行了。”秦时齐甜蜜搂紧张邵，撒娇似的嘟囔：“邵邵，我不会走的，你也赶不走我。因为我只喜欢你，永远、永远喜欢你。”
张邵叹气拍他后背，“你又来了，别动不动把永远挂嘴边。你怎么能预知未来的事？我——”
秦时齐再次擒住他的唇，他迫切希望对方闭上嘴，用幼稚的方式终止张邵说那些不好的事。
“时齐，我……是认真的，你平时有多少委屈要说出来，我们，都是男人，要共同承担感情的责任，嗯……这样的感情才能长久……”
秦时齐一把捞起张邵，两人对视着无言，秦时齐妥协点头答应，准备再贴一起，刚巧被下班回来的张深逮了个正着。
月空之下，秦时齐回想起当时张深一瞬间扭曲的脸，不禁失笑。
张邵什么都好，成熟还浪漫。
在那之后一群人过来吃喝玩乐都是他潇洒买单。他们几人参加了线下游戏比赛，他想赢台上的荣誉徽章，一路披荆斩棘，结果撞上了车队，惜败。
回家的时候，张邵突然让他闭眼，数了五秒他从口袋里掏出徽章送给秦时齐，笑容满面还柔情。
“怎么回事？你哪儿来的？！”秦时齐激动的脸都红了，抱着他兴奋喊：“你多久弄的，不是一直跟我一起吗！”
后来周雨告诉他，张邵借着上厕所的由头去找了第一名的战队，人人都是为了奖金去的，谁会在意一个徽章呢？但那群人见张邵真想要，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一千二。
张邵二话没说直接给了。
他觉得徽章是有价的，而秦时齐的喜欢是无价的。一千二当然值得。
他喜欢秦时齐，秦时齐也爱他，只可惜两人性格、情境太复杂。刚好赶上秦时齐青春过渡期不懂怎么表达自己，张邵还一厢情愿不明不白困在林山钰的沼泽迷宫里。
这才是真正的有缘无份。
他们争执吵架的时候，秦时齐哭着说自己这样傻乎乎的人，还能爱上谁？他卑微祈求张邵解救自己，“我生活太一帆风顺了，上天才会丢你这块石头挡我跟前。我快摔得一蹶不振了……邵邵，你救救我吧……我真的很爱你，我不可能喜欢上别人，你救救我吧。”
真正逃跑的是秦时齐。
他无法接受张邵心里有两个人，他拒绝了所有退路，准备用爱杀了自己。
才两年不到，他口口声声说永远、一辈子、不可能，现在也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他心里想着张邵，但对秦海止不住的冲动、幻想。
秦时齐颤抖着双手死命握住阳台的栏杆，他怨恨自己的欲望，无法直视骨子里卑贱龌蹉的思想。他甚至责怪秦海为什么要黏着自己，不顾后果向一个“肮脏同性恋”撒娇，结局只能是“肮脏同性恋”无法克制淫欲对他产生邪念。
悲愤交加。
秦时齐深吸一口气，扔掉了烟盒，满地烟头。他转身穿上外套，准备去楼下买烟，凌晨三点，有一家便利店就好，无论是多远，有一家就好。他心里默念。
打开门，秦时齐就愣住了。
秦海蹲在门口，听到开门声立马抬起了头，满脸疲倦，双眼通红望着他。
他们对视两分钟，秦海一张嘴喉咙干痛，声音都变调了，低哑颓然道：“我在楼下看见阳台上有人抽烟，才上来的。”
秦时齐心乱如麻，“秦海，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秦海站起来，因为蹲太久腿麻了，差点摔倒，秦时齐毫不犹豫一把搂住他，两人心贴着心，终于忍不住死死抱作一团。
秦时齐心疼颤音吼道：“你他妈傻啊，这么冷，这么晚！你想在外待一宿是吧！”
“哥……我想你，哥……”秦海鼻子蹭着秦时齐温暖的脖子，“我想等你出来，说不定你心软，就不会赶我走了。”
“没有赶你！我他妈……”秦时齐摸着他冰冷的脸，心酸道：“我他妈被你气死了！什么叫我同性恋恶心，什么叫看见我就想吐……我恨死你了，恨不得捅死你，千刀万剐！我又舍不得你这么个弟弟，我还能干嘛呢？我只能疏远你了……”
“不要！别疏远我！”秦海紧紧搂着他道：“捅我都比疏远我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