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帝都之行, 仿佛也吹散了温栀心头的某种执念又埋下了什么疙瘩,她再也绝口不提许兰许吟月。
两年后,冷嘉星出道。许吟月也当众致歉向众粉丝承认她曾隐婚的事实。可是隐婚的对象却是冷云清。
冷家夫妇两人在全网力挺冷嘉星为他应援, 但因许吟月曾经的隐婚事实, 全网其实是曾有过一番群嘲的。却最终被冷嘉星自身以实力逆风翻盘再无质疑。
那段时间以来,温栀每每仰头望向大街小巷的冷嘉星的海报,个中滋味五味杂陈。
她始终留着那枚小镜子。
再后来, 温立恒病逝在讲台上。他也算将这一生都奉献给了他的教育事业。
温栀那年十六岁,在他病倒的前一天去外省参加物理竞赛,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
为温立恒办完所有后事后, 温栀执着的想要改名。
在户口登记机关的工作人员力劝她她现在改名很可能造成许多不便时,温栀的态度却坚决,“改。”
许兰不要她,所以她不要姓许;
温立恒爱她养她, 她只姓温;
在工作人员问她要改什么时,温栀想起幼时和温立恒的对话。
——“爸爸,我为什么要叫‘之雪’呀?”
——“因为你出生的那一天, 你妈妈一睁开眼,就看见栀子花开得像雪,所以就给你起了名叫‘栀雪’。”
——“可是我是这个‘之’呀!”
——“那是因为当时给你户口登记的姐姐太忙啦, 不小心登错啦!”
那就……纠错吧。
“温栀。”温栀说:“我改作,温栀。栀子的栀。”
她终是没等来,那场旧梦中的雪。
-
肖凛原定第二天返程回帝都, 这一次却又多留了一天, 他去找了趟许吟月。
找到许吟月的时候, 许吟月正在沁城的半山墓园里。秋景萧瑟,落叶纷纷, 她正静立在一对墓碑前听电话。
“嗯……嗯……所以还是没找到吗?”听到一半,她话音微微顿了顿。
“她……是XX年6月12日生的,今年22岁。按理说不该的呀,沁城人口就这么多,叫这名字的肯定更少,怎么会……”
也不知道电话那边对她说了什么,她最终道了声:“好吧,真的辛苦你们了。”而后缓缓落下电话。
她神色也有种深深的失落。
“爸,妈……”面朝着墓碑,许吟月声色很低,垂下的眸睫也透着几分低落,“你们在天有灵的话,能不能告诉我……小雪在哪儿?她还好么……”
“你们能不能……”
墓碑上,黑底金字清晰镌刻着两个名字:许志鸿、张茱萸。
墓碑上的照片已有岁月打磨过的痕迹,模糊像素却遮不住老人沧桑的脸,隔着时光静静望着她。
肖凛踏着阶梯一步一步缓缓走上来的时候,许吟月正好带上墨镜转身要走。回身的一刹看见肖凛,瞬时一顿。
肖凛穿着黑色的秋款长呢大衣,整个人修长冷峻,落拓又挺拔。手中还捧着一束黄白相间的菊花。花瓣上露珠清澈,开得正艳。
在许吟月几步开外的位置停下脚步,肖凛神色很淡,没什么情绪地唤了声,“许老师。”
许吟月胸口微微哽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他实在不想面对的人,说话的声音完全没好声气,“你怎么在这儿?”
就差把阴魂不散四个字都刻在脸上了。
肖凛恍若未觉,不答反问:“您不也在这儿?”
她一哽,深色墨镜片都抵挡不住脸上嫌恶的神情,很快冷哂一笑。
“我在这儿,是因为我的亲人在这儿,我来祭拜。”视线不咸不淡地从他身上上下扫了一圈,她语气刻意阴阳怪气,“可肖总一个土生土长的帝都人,却来沁城的墓地?谁知道肖总这次的葫芦里卖得又是什么药呢?”
肖凛微顿一哂笑了,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色,“可我若是没记错,百科资料上显示的许老师不也是帝都本地人么?怎么这会儿倒成了沁城人。”
许吟月一滞,从他的话中听得出他竟查过她的资料百科。虽不知他想干什么但到底令人忌惮。心跳飞快不可思议地盯了他几秒,匆匆撂下一句,“不可理喻!”赶紧走了。
肖凛却突然在她身后扬高声音,“许老师就不想知道,我来祭拜谁么?”
她才不想知道!许吟月又急又气,愤愤转身想回驳他的瞬间——却见肖凛将花缓缓放在了许志鸿和张茱萸的墓碑前。
许吟月愣了一下大惊失色,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是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又想对她采取什么舆论手段,蓦地扯下墨镜蹬蹬蹬又折回来。
“肖凛,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此刻完全愤怒极了,温婉的精致妆容也压不住疾厉神情,疾言怒色,“我承认,我是得罪过温栀。”
“但是,你报复也报复过了,羞辱也羞辱过了!现在还拉着我们家嘉星也下了水!也该够了吧!”
“你现在这又是要做什么!”
肖凛只是将花放好又缓缓起身看向她,睨着她的淡漠眼神毫无情绪,“许老师,你想多了。”
“我来这儿,只是因为我女朋友的长辈在这儿,我来替她看看他们。”
许吟月唇瓣僵了僵觉得大无语,冷冷掷下一声,“荒谬!”想转身。
“许兰。”肖凛突然叫她。
这名字,让许吟月一瞬尤若雷劈,定在原地。
她怔怔转过身来,恍若听错。“你刚刚说什么?”
“许兰。”肖凛又说了一遍,而后缓缓朝她迈动脚步,每走一步,就念出一个名字,“温立恒、许之雪、许志鸿、张茱萸……”
许吟月不自觉呆呆后退。
直到念完,肖凛停下来,他双手插兜冷定站在她面前睨着她,“这些名字,许老师还熟悉吗?”
许吟月这一刻心如擂鼓惊愕失色,震惊盯着他颤声说:“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你——”
当初她出道,关周为了她的经济价值可谓从人设到身份都帮她改头换面安排了全套,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
就算是有人说,也只能是关周,只能是关周——
“你就不想知道。”肖凛淡淡打断她的话,“温栀的温,是哪个温。也不想知道,温栀原来的名字叫什么吗?”
许吟月的思绪已经完全乱了,语无伦次说不出话,“你,你……”
“我那就告诉你。”肖凛直接给了她答案,“温栀的温,是温立恒的温。她原来的名字,叫许之雪。”
对上她彻底难以置信的震讶眼神,肖凛的声线始终平淡,“她是你女儿。”
……
半个小时后。墓园外最近的一家小咖啡厅里。
许吟月将肖凛提供给她的温栀的个人资料翻来覆去看过数遍,最终不可思议地放下来,指尖还是颤的,“怎么可能……”
她还是难以置信,可眼眶里却已有了密密的眼泪,喋喋轻喃,“温栀……是我女儿?她就是小雪?……怎么可能……她怎么会——”
肖凛静静坐在她对面冷眼旁观,没丝毫波澜。
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许吟月蓦然定了一下又抬起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瞪向他质问:“你是骗我的?你就是想让我帮温栀澄清她身上现在这堆乱遭的绯闻……对不对?”
“她就是恰好姓温,所以你就想了这个办法是不是?温立恒他答应过我他绝不可能给小雪改姓温——”
肖凛直接道:“温叔叔已经去世了。”
许吟月赫然一震。
肖凛:“名字,是温栀自己改的。她自己选择的不姓许,只姓温。”
他将温栀发她的那条邮件给她看。
一行行默读过邮件中的内容,许吟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泪凝于睫汹涌而出。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的?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温栀时的场景,一句句一幕幕,许吟月的情绪都像是再也绷不住。
她当时……她当时都和她说什么来着?
……
——“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小姑娘我见多了。”
——“年纪轻轻,家境普通,仗着长得有几分姿色,就想着走旁门左道攀高枝,但我提醒你,你选错人了。”
……
而她当时又是怎么说什么来着?她又是怎么做的?
……
——“许老师……您有女儿吗?”
——“如果今天,是你女儿站在这儿被这样说……你会怎么想?”
然后她当众泼了她一脸水,疾言厉色,警告她说,我是没女儿,可我有儿子。
——“你拿这话绑架我,那我也告诉你!父母之爱子,你想挡我儿子的前途我也会对你不客气!”
……
许老师,您有女儿吗?
我没有女儿……
手捧着肖凛的ipad指尖疾颤,许吟月的眼泪簌簌掉落,泣不成声,“我女儿……”
“温栀……小雪。”
“温栀就是小雪……她是我女儿……”
“温栀是我女儿……”
肖凛始终淡淡望着她哭面无表情,半晌微垂睫忽然极轻地叹了声气。
他不同情许吟月。她不值得同情。
他只是突然心疼那个丫头。
在当时,她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当众羞辱,却什么都不能说,不敢说。还强忍着难过对他笑……
那时的她……该有多难过啊。
不想再面对许吟月了,肖凛很快长舒口气直接站起身,毫不客气将ipad从许吟月手中抽出来。
许吟月手一顿,抬起一双泪眼涟涟的眼看向他,看见肖凛长身直立在她面前高大身影仿佛遮住窗外所有光。
“许女士,说实话。”肖凛声色极淡漠,“今天这件事,我本没打算这么温和处理。今天我们所说的有任何一件事说出去,我相信,对于您的演艺事业来说,应该都算完了。”
许吟月泣声掩面摇头。
“可你是她的母亲。”又不觉眨睫暗叹了声气,肖凛一想到那个姑娘还是觉得难过心疼。
“如果我真这么冷硬的去报复了你,恐怕她会难过。”
“而我不想让她难过。”
“现在温栀的境况你心知肚明,冷嘉星的团队明天就要在横店举行发布会;蒋沉舟也是铁了心拉下一船人。你会怎么做,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但我愿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好自为之。”
-
冷嘉星的团队的确要在横店举行一场新闻发布会。
事情的起先,是昨日凌晨,蒋沉舟不知是突然发了什么疯,在微博上放出了一小段录音。
那录音里的内容正是那天冷嘉星上门来找温栀时说过的一些话,是蒋沉舟在柜子里录的。让温栀都没能想到,那天他在柜子里居然偷偷录了音,又被他刻意掐头去尾又添油加醋了些东西,有些事情一下就变得有些微妙。
——“温栀,我好像喜欢你。”
——“冷老师,我可是有男朋友的!”
——“你男朋友他一直在骗你!”
——“谢谢你,冷嘉星。”
——“当初……我们见过那一面,原本也是巧合,我也真的没想到你会记得我,我也很开心。”
全网顿时轩然大波!
如果说,先前冷嘉星之间的绯闻只是让冷嘉星损失了一批女友粉,那他在明知温栀有男友的情况下还同她表白,那无疑有了知三当三的嫌疑。
一夜之间冷嘉星的名字又轮上热搜,微博脱粉上百万。网友一茬一茬的骂声又如雨后春笋接连不断,甚至还带上了温栀声称脚踏几只船实锤。
冷嘉星的团队眼见事态似乎有些一发不可收拾,决定连忙就地举办一场紧急新闻发布会辟谣。
这天上午,温栀抱着骨汤煲走进冷嘉星的病房,一进门对上他的目光便笑,“早呀!冷嘉星。”
冷嘉星正在窗前热身扭腰,在回身的瞬间看见她来,不禁也笑在病床上坐回来,“早。”
冷嘉星如今其实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头上的震荡还需要留院观察一两日,此外便是他头上那道疤还贴着纱布。
这两日,温栀被停职,左右无什么事做,就自己炖些营养粥给他喝。
不管再怎么说,她觉得冷嘉星都算是因救她而受伤,她总都要表示些谢意。
恰逢又出了蒋沉舟发微博这档子事,冷嘉星和她现在可谓算是同病相怜、难兄难弟。Abel担心他被网络声音影响,觉得有人给他缓缓情绪也挺好。所以每次见温栀过来索性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她进了。
“今天是做了什么好吃的?”撂下病床旁的桌子,冷嘉星已经拿起筷子,作势大快朵颐。
保温煲打开的一瞬,他立刻“哇”了声,有浓香的骨汤味扑面而来。
“骨汤?很香啊!快让我尝尝!这个Abel现在养病期间都天天让我清汤寡水保持体重,真是……”
喝了一口,冷嘉星的表情却突然一顿,像一言难尽。
温栀就看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怎么样?”
“……”
“咕嘟”一声咽下去,冷嘉星对她笑起来,说道:“很好喝!真的很好喝,这味道我很喜欢……”
其实不用看他的表情她都知道,温栀不觉笑了,将一直藏在角落的另一个骨汤煲放在他桌上嗔怪道:“你还是第二个能睁眼说我做的东西好吃的,这么爱吃小心中毒了!喏,喝这个吧!这个是我刚打包的还热的。”
冷嘉星就看着凭空出现的第二个骨汤煲讪讪摸摸后颈,接过她盛好的一碗小口轻啜。
新的骨汤味道的确不错,香味纯浓的骨汤,开胃爽口。一道从口腔滑到胃里能驱散掉前日秋雨带来的寒凉。
温栀默默看着他喝汤,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忽然自若轻笑了一下低喃道:“其实……我做东西一直都不太好吃。说起来这段时间,还一直都是他做饭给我吃的……”
冷嘉星一瞬听出她说的是谁,一顿。
说到肖凛……他不禁也有几分正色,抿唇犹豫了片晌还是看向她郑重对她说:“温栀。”
病房里,周身一切都是纯白色。
他的病号服是蓝白相间的,衬得他整个人也清朗干净,他目光纯粹真诚,“对不起。”
温栀一瞬面露不解。
看出她的不解之意,冷嘉星轻轻笑了,上午的阳光打在他身上让他看上去就像个干净的少年,“我当时贸然去找你,害得你现在被推到这种风口浪尖上的事,对不起;还有肖凛的事……”
温栀心跳了一下。
冷嘉星:“对不起。”
微怔地望了他一会儿,温栀笑起来摇摇头,说:“你当时来找我的时候,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不能怪你的。而且你现在的情况可没比我好哪儿去,也算扯平啦!”
“至于……肖凛……”
冷嘉星的心一瞬提了一提。
她垂眸微默,很快也释然般微笑着摇了摇头,声很轻,“他是肖凛这件事,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而事实,本不会因为一时的隐瞒而改变什么。你只不过是对我实话实说了而已。”
“说起来,我也该对你说声抱歉。对不起害你受伤,也对不起那天没有选择相信你反而还对你发了脾气。另外,我还得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将这件事告诉我。”
冷嘉星指节微握目光不自觉有了些微小心翼翼的亮光,立刻问:“那你呢?”
他说:“你现在既然知道了他是肖凛,知道了他在骗你,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呢?你又打算……”
你又打算怎么做呢?
你会……放弃他?
然后试着换一个选择么?
温栀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她突然温声打断他的话,“冷嘉星。”
她面带微笑神色温柔,却也认真,“其实,肖凛有没有骗我、跟我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不喜欢他、以及,我会不会喜欢你,这其实是截然不相关的三件事,对吗?”
冷嘉星一怔。
轻舒了口气,温栀轻声说:“我承认,肖凛的确瞒了我。”
“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萧霖,从没怀疑过什么。”
“可其实,我们之间,除了‘萧霖’的名字不是真的,其他的都不是假的。”
像是突然沉浸到某些难忘的情绪里,温栀长如蝶翼的睫轻眨,唇边也有了些不自觉的笑意。
肖凛会赛车,而萧霖不会;
肖凛,他天生是天之骄子;他骄傲、恣意、放荡不羁、与生俱来的自信,
可萧霖的处境让人心疼,却也因怕行差踏错、步步小心翼翼;
最重要的是,肖凛喜欢温栀,
而温栀,也喜欢肖凛;真正的肖凛。
哪怕他身上撕掉君晟的标签,哪怕他一贫如洗,哪怕他身负巨债;哪怕他如今成为了真正的肖凛,即将等待她的,可能是她一个永远都跨不过的阶级……
又长长舒了一口气,温栀重新抬起头来看向他,轻笑说:“冷嘉星,其实再来帝都后,我去找过你。”
冷嘉星因这一句神色震讶,不知觉直起背脊。
那是温栀考上大学的那一年了。
她终于再次来到了这座城市,再次站在了那个人曾梦寐以求的这片土地。她还记得他当时告诉她的那个地址。上林别院23号。
她在学校落脚后,第一时间来到这个地址。想着,或许能不能以找冷嘉星的名义,见到她。
可是,他们家却早就搬走了。
那一家的新主人告诉她,他们早就搬走好多年了,就连他们买下这栋三手的房子都已经有两年了。
也是那一刻她终于知道,她们已经完全是两个世界。
而她那个世界,她可能这辈子都触摸不到了。
……
温栀:“但我当时没有找到你……你们家。有些东西就好像自然而然的放下了,释怀掉了。”
“有的事,好像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就算再回来的,也不是当时的那一个了。就像是……我们八岁时想要一颗糖果,终于在十八岁那年得到了,可十八岁的时候,可能我们早就不需要那颗糖果了。”
“但我们还会对那颗糖果珍藏、起码会另眼相看两下的对不对?但我觉得,那种另眼无关糖果本身,而只是一种执念。糖果是执念。而其实那颗糖,也未必有多好吃的……”
就像许吟月于温栀……
就像温栀于冷嘉星……
还有许兰曾为她许诺过的那场雪;冷嘉星得到了的、温栀却失去了的母爱;
地球会一直转,气候也会一直转变。可未来下过再多的雪,都不会是六岁那年那场雪了。而许吟月就是许吟月,不是许兰。
她也是温栀,不再是许之雪。
这是直接的拒绝与安慰,冷嘉星听得懂。他心房好像有缕空荡荡的风吹过,出口的声音也涩,“我明白了。”
温栀又垂眸静了半晌对他重新笑起来,说:“好啦!今天是我啰嗦太多了,我得走啦,你也好好休养,别忘了今晚还有发布会的。”
转身的时候,冷嘉星又低声叫住她,“温栀。”
温栀回眸。
上午灿艳的阳光悉数落在冷嘉星的周身,他在光里定定看着她,突然一笑,“虽然,你再一次拒绝了我。”
“但是,我还是会坚持我自己的。”
温栀怔怔看着他。
冷嘉星:“晚上的发布会上,我还是会和所有人实话实说,我喜欢你,我是向你表白过。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我还是喜欢你。”
“可我不会打扰你。就算没人相信我还是会这么说。喜欢你……是我的事不是吗?”
光将他整个人渡得好像也在发光,温栀默默看着光里的他很快也对他笑了,说:“那我,也会坚持自己的。”
“那就让我们都坚持自己的吧。”冷嘉星微笑道:“晚上,发布会见。”
温栀:“晚上见。”
晚上,去和舆论打一场。
最盛大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