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之中没有一丝的光亮, 阎唐双手插在裤兜里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揪来的杂草大摇大摆的往前走, 看起来就像是从外面玩开心了回家一样轻松自在。

  在她的身后,卦机手中端着一块罗盘微微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 罗盘上指针滴溜溜转个不停,气的卦机差点没把罗盘掰了。

  “哪用这么麻烦?”阎唐停下脚步转头看卦机, “这下面的阵法已经算是禁术级别的了,别说是你这块小破罗盘了,就算是个阵法大师来了都找不到阵眼。”

  才走进黑雾她们就看到了很多厉鬼在黑雾中徘徊飘荡, 见到她们进来就跟上万年没吃过饭一样张着嘴就冲了上来。

  结果自然是不需要去想的, 阎唐只是一挥手,那些厉鬼的身上突然就燃起了火焰,在惨叫中渐渐化为了灰烬。

  “那你说要怎么办?不找到阵眼我们破阵出去?”卦机反问。

  这是一个十分厉害的迷阵,除了布阵的人以外, 其他人如果进来没有布阵人的带领是不可能走出迷阵的, 除非是找到阵眼然后将其破坏彻底毁了迷阵才可以走出去, 可问题就在于但凡是迷阵,阵眼都是会藏在最隐蔽的地方。

  卦机本来是想用罗盘测出阵眼的方位,可没想到这从来没出过错的罗盘竟然像是发了颠一样转。

  “嗤。”阎唐笑了一声笑的张狂,“再牛逼的阵法,也挡不住绝对的力量。”

  “就是,卦机你瞎操心啥啊, 我们就是跟着进来看戏的。”碎玉从后面走过来蹦了一下从卦机手里把罗盘抽走, 随后又从衣兜里抓了一把瓜子踮着脚塞到了卦机手里, “嗑瓜子鼓掌喊666打coll分赃才是咱要做的事。”

  抓着那一把还带着奶油香气的瓜子, 卦机愣了一下。

  就在卦机愣神的功夫,阎唐已经抽出了剑,双手握着剑柄剑尖朝下,就见到她猛的把剑插进土里,身上那比黑雾还要浓郁几分的黑气不断顺着长剑往下,才过去几秒地面就开始微微震动。

  阎唐这是在强行破坏阵法,反正她次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找不到阵眼就找不到阵眼,反正只要把阵法毁了,找不找阵眼就无所谓了,还瞎浪费时间。

  事实证明阎唐是有自信的资本的,不出一分钟,她们脚下的这个迷阵就彻底被毁了个干净,只是那黑雾还未散去,雾气中的厉鬼冤魂也多了不少,全都围在周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们。

  “滚。”阎唐收起剑,阴恻恻的看了眼周围的厉鬼冤魂。

  旁边都清空了,阎唐站起闭上眼睛放开了神念,没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指着一方:“那边,走。”说完就率先往那边跑了过去。

  尽头是一座四合院样的屋子,四周墙上爬满了黑色的条状物,从院外顺着墙头伸到了院子里面。

  “那是什么?”奕喧握住银枪的手紧了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那些黑色的东西有些诡异,单是看着就觉得不舒服。

  “不知道,走去看看。”阎唐走到院子边蹲下仔细查看那些东西,发现只不过是一些黑色的树藤而已,而且用匕首轻轻一划就可以隔断。

  “有点奇怪,全烧了吧。”阎唐思考了一下,还是一个响指打出团火丢在了那些树藤上,瞬间那些火焰就疯狂的燃烧起来。

  她不怕白执,她有信心对付白执和他那些长老,但不代表她会放松警惕,在亲眼看到白执死之前她都不会放松谨惕,毕竟阴沟里翻船的事情她见得太多了。

  院墙是石头砌成的,一把火烧了以后阎唐再次施放神念确定那些人还在屋子里面这才一脚把院门蹬开。

  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阎唐大步走到院子里:“白执,出来吧。”

  话音刚落,阎唐就看到正对面的堂屋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名穿着白衣带着发冠的男人,而在那男人身后还跟着十来个白发苍苍胡须留到胸口的老人。

  “涯明已经死了,现在轮到你了。”阎唐剑尖对着白执,面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白执脸色也不好:“我当初就该直接掐死你。”

  “当初就该?”阎唐歪着头咧嘴一笑,“悔不当初了?”

  院子里突然一片寂静,白执的脸色越来越差,那目光盯着阎唐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千年的仇,灭国的恨,是时候连本带利的还回来了。”阎唐咬牙切齿,那条黑龙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盘旋,没之前那么大,大概两米长短,从后面看可以清晰的看到它被那被龙鳞遮掩的地方有着一条鲜红的细线。

  这条龙脉是被斩首了的,满腔的恨意都是对着不远处那个将它斩首的男人。

  “你们,去对付那些老头,白执我来。”伸手在龙头上轻轻抚摸了一下,阎唐看着白执,“今天只有你死我活。”

  黑雾笼罩的地方很大,阎唐和白执留在了四合院,而奕喧她们和那些老头则是往院子外面去了,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完全听不到声音了。

  “阎唐,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女儿,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以后我的一切都会交给你,你又何苦被白鄞那个女人利用?别忘了你母亲就是死在她们那一脉手上。”白执阴沉着脸道。

  阎唐却只是嗤笑一声:“白执,我真亏你到现在还能说得出口这样的话,那我也告诉你,从我出生第一天起我就没把你当做过父亲,从还没出生起我就知道我有一个仇人叫白执。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发过誓我迟早有一天要亲手把这个男人杀了,祭天祭国祭百姓。”

  她灵智早开,早在还未出生的时候就能够听到外界的声音,临近出生的时候更是已经可以简单的听得懂外界的人说的话,特别是幽衍的话,所以早在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有个仇人叫白执,虽然那时候并不知道仇人是什么意思。

  白执手下没有留情,每招每式都是奔着取阎唐性命去的,阎唐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一阵打斗下来两人身上都受了伤,只不过很明显白执的伤要严重很多。

  甩了甩手上的伤口,阎唐吐出口血水:“我比你要厉害的多。”

  白执浑身是血,白衣被染红完全看不到之前的色彩。

  喘着气,白执突然笑了起来,牙齿上都沾满了血:“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幽衍是怎么死的吗?没错,就是我杀的,白鄞竟然还想救她?阎唐,我给你过你活下去的机会,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珍惜。”

  白执的笑让人看着有些发寒,阎唐也不由自主的放开神念在周围探查,包括天上和脚下,每一寸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却没有发现有任何异样。

  刚想说白执虚张声势,阎唐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就看到一个黑色的物体从后面刺来,如果不是她躲得快那东西就直接刺穿了她的后心。

  好险!

  阎唐一时间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手心里都是冷汗。

  再定睛一看,那是一节漆黑的树藤,顺着树藤来的方向看去,就见到这树藤是从墙外伸进来的。

  “你不怕被那东西发现,直接弄死你?”暗中喘匀了气,阎唐站起来低声道。

  当时在院外她没仔细去看,这些树藤也是交错在一起看不到头看不到尾,她也就没多想,但现在看到这带着尖的树藤,还有着熟悉的杀人方式,阎唐还是想起来了这东西的来历。

  白执直接就笑了出来:“就为了这一根东西,我花费了上千年的时间,每天都用人的血肉供养,为的就是宰了那个东西,没有那东西,我随时都能离开这个世界,何苦在这里困到死。”

  阎唐不知道白执的野心这么大,断了一根那东西的树藤养着就算了,竟然还想着用这个杀了那东西,而且就为了养这样一根树藤,还日日供养人的血肉!

  还在想那东西为什么没有动手宰了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阎唐就听到破空声传来,抬头一看那根树藤正直奔她的眉心而来。

  阎唐也不躲了,一剑下去那树藤就被砍断了大半截,但瞬间又长了回来。

  白执在旁边看戏,不时的还掏出些药吃了恢复伤势,没多久身上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

  “我的计划快完成了,只需要让树藤吸收了白鄞姐弟的血肉拥有了她们的力量我就能宰了那东西,但既然你送上门来了,那我也不需要再用那些低劣的材料了。”白执就像是疯了一样,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神色也越来越癫狂。

  “疯子。”阎唐再次砍断树藤顺手一把火点上去直接把藤条烧没了,但她也知道过不了十秒钟,那根藤条就会重新出现。

  饶是以阎唐现在的身体,身上还有伤精神高度集中打了这么久也就些吃不消了,见到不远处的白执阎唐一咬牙,躲开树藤的同时在自己手上狠狠的划开一道口子,再唤出黑龙和那树藤纠缠在一起。

  “奕喧,动手!”

  大喊一声,阎唐站在原地不动长剑插在脚边的地里,双手在胸前比划来去似乎是在掐着手印但又像是小孩子掰手指头玩一样。

  “御。”低喝一声,阎唐五指相对撑开手掌像是一个罩子似的,同时她的头顶也出现了一个半圆形的罩子将她笼罩在里面,淡金色的光芒映这她眼中的淡金色也明亮了不少。

  阎唐喊的太突然,白执还没反应过来她喊的是谁就感觉左腰一阵剧痛传来,低下头一看那里已经被一杆长。枪刺穿,血顺着枪尖往下滴。

  回过头,是一个浑身血污的女人站在他的身后,手持银枪,面上一片森然。

  “破。”阎唐再次低喝一声,合在一起的五指突然分开,她头顶的淡金色罩子也瞬间炸开,引起的气浪卷起黑雾再加上阎唐推波助澜,没一会儿功夫黑雾就全部消失不见了。

  原本还等在黑雾外的人见到黑雾消失也都知道是阎唐做的,连忙跑进来寻找阎唐她们的所在,至于白鄞更是在黑雾散开的那一瞬间就释放开了神念锁定了阎唐的位置。

  “阿唐。”孙璟言带着担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即阎唐就感觉后背一软,自己已经被孙璟言抱住了。

  “我没事。”笑着回了孙璟言,阎唐又叫来白鄞,“姐姐,那边是白执和那些家伙弄出来的东西,白执要宰了束缚飞升,每天都用人来给那玩意儿做养料,我是对付不了那个,你们想个办法沟通一下束缚,好歹那东西也是从它身上弄下来的。”

  指着那树藤阎唐说话都有些费劲了,不过那东西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事的,毕竟黑龙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奕喧制住了白执,直到白御带人把白执带走了才回到阎唐身边:“那些老头都死了。”

  “辛苦了。”阎唐拍了拍奕喧的肩膀,“这么多年你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去吧,肆惜还在等着你呢。”

  奕喧去找肆惜了,早就跟着白御看着白执去了,至于碎玉则是变回了原形走到阎唐的脚边趴下。

  孙璟言担心阎唐身上的伤,但阎唐执意要在这等着,所以孙璟言也没办法只能陪着她在这等。

  “姐姐,啥时候宰白执啊?”等了能有一个多钟头,阎唐就看着白鄞俩姐弟在这忙活来忙活去的啥事都安排到了,就连那树藤都已经着手处理了,但就是不听她们说什么时候宰白执。

  白鄞也知道阎唐留在这的心思,走过来揉了揉阎唐的头:“他还有有用暂时不能杀。”

  “好嘛。”阎唐伸手把白鄞的手从头上拿开,“揉头长不高的,暂时不杀就暂时不杀吧,等到要杀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不能亲自动手好歹也要亲眼看着他死。”

  “好,一定告诉你”白鄞知道这个妹妹懂事,也知道阎唐多想亲自动手,可再怎么不承认也不能否认一点,那就是阎唐体内流着的却是是白执的血,如果她杀了白执那就是不孝,再加上白家这个身份,所造成的血孽阎唐即使承受得住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也不会很好过。

  “好嘛,那我走了。”阎唐靠在孙璟言身上往外走了几步,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对着白鄞认真道,“姐姐,下个月有宜嫁娶的好日子,卦机也合过我和孙璟言八字命格,下个月那天正好,你记得多备点红包。”

  作者有话要说:

  睡觉,再修仙我就一天不玩手机(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