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淮儿呆站在沙发上,眼睛瞪得溜圆, 手中的抱枕娃娃也掉在地上滚了两圈, 脑壳顶上的小绿叶子晃悠悠两下也没了动静。

  “你, 你是谁?”

  玉淮儿有些不可置信,那些事情发生在很遥远的过去,发生在她刚刚随着师傅踏入玄门的时候, 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数百个岁月,阎唐这个才刚刚成年的孩子是怎么知道的?

  舒舒服服的靠在沙发上, 阎唐蹬蹬腿交叠架在茶几上满脸的悠然自得。

  “你师傅告诉你的?”缓缓坐下来, 玉淮儿扯过一个龙猫抱枕抱在怀里揪着,目不转睛的看着阎唐。

  “不是。”阎唐伸出食指摆了摆,笑的神秘, “想想看, 当时还有谁?”

  还有谁?

  玉淮儿下巴抵在抱枕上皱眉思考, 她是师傅在外游历时捡到的孤儿, 从记事起就一直跟在师傅身边,在玄界的时间少, 反倒是在人间的时间和朋友多不胜数。

  思来想去玉淮儿还是想不到是谁告诉的阎唐这些事情,毕竟当年师傅在人间的的那些好友虽然都有些天赋, 但是毕竟处在人间,能修炼到活千年境界的人少之又少, 况且就算有此时也应该是在那些深山老林潜心修炼, 再寻突破, 怎么可能会有人跑出来告诉阎唐这些事情?

  悄悄抬眼看向阎唐, 看着阎唐那扬起的唇角和那狐狸一般的得意神情,玉淮儿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一张十分模糊,脸五官都看不清恍若打了十层马赛克,可笑容却依旧晃眼无法被马赛克盖住的脸。

  “幽冥?”脱口而出这个名字,玉淮儿直接被吓的一跃蹦到沙发后面蹲着,只探出一双眼睛充满了谨慎和防备。

  阎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嘴角一抽一抽的不知道该是扬起来还是弯下去,这丫的是脑壳被抱枕塞满了还是泡在什么东西里面腌入味了?

  “你脑子有病?”气急的阎唐直接抓过旁边的抱枕娃娃丢向玉淮儿,把人逼的连探头都不敢探头。

  等到阎唐停了手,玉淮儿才敢把头伸出来:“你真没死啊?”

  说实话当初还在玄界,涯明他们都说那些事情是幽冥干的她暗地里还差点笑死了,遇到个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把屎盆子把一个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脑袋上扣,要不是怕涯明当场出手,她就真的是要笑出来了。

  可现在这人就在她面前好端端的坐着,脑子里那个马赛克脸也一点点变得清楚起来,和眼前这张年轻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脸重合在一起。

  “呸,你才死了。”阎唐喘口气又砸了一个娃娃过去,“劳资阎唐活的好好的一个个咒劳资死,幽冥死了你们就说幽冥死了,幽冥雨我无瓜,莫得关系。”

  “你不是幽冥?”玉淮儿躲过娃娃大叫,这张脸除了比记忆中的那张脸显小几分,眉眼间还有些许尚未褪干净的青涩和稚气外,其他地方明明一模一样,特别是那微眯起眼勾唇浅笑的样子,又痞又坏还诱人。

  阎唐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一张卡片甩手丢过去:“自己看。”

  那甩手的力道绝对不轻,卡片带着风声呼啸而来,在玉淮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削下她耳边的几缕发丝钉在旁边的墙上。

  玉淮儿被吓得一头冷汗,抖着手把卡片从旁边的墙上扯出来,一张身份证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姓名栏阎唐两个字明晃晃的印在上面,旁边的照片中阎唐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服,刘海上撩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比现在还青涩些的小脸绷着没有任何表情。

  “眼睛长着不是出气用的吧。”阎唐略微不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玉淮儿一抬头就看到这人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眼神不善。

  “诶诶,不是不是。”莫名的,玉淮儿心里一惊连忙双手将阎唐的身份证给她递了过去。

  接过身份证,阎唐这才慢吞吞的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坐好:“好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别瞎浪费时间。”

  “哦。”有些委屈的应了一声,玉淮儿双手在沙发背上面一撑,轻轻松松就翻了过来。

  她是真的委屈,幽冥死了的这件事是她家卜算之术天下无敌,从无差错的师傅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算出来的,要不然她能被吓成这样嘛。

  知道阎唐不是幽冥了,玉淮儿刚刚被吓碎的小心脏分分钟恢复正常,甚至更加膨胀。

  “小丫头,有事快说,我还要去睡觉呢。”打个哈欠,玉淮儿屁股在沙发上蹭了蹭,皮质的沙发根本就没有抱枕娃娃毯子那样的舒适感。

  “呵。”阎唐也不想理玉淮儿那欺软怕硬的性子,直接说事,“隐世宗门几个老家伙都在哪里闭关?还有几个是能出气的?”

  “不清楚。”玉淮儿摇摇头,“只知道是在玄界,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这一脉在隐世宗门可有可无,什么事不主动去问都没人会告诉我们。”

  老家伙都是经历过幽冥那事的人,选择闭关的地方自然是谨慎谨慎再谨慎,不然再出一个幽冥那样的家伙,估摸着还没反应过来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谷饶也不知道。”阎唐习惯性的绕了绕头发,眼睛微眯着透出几分精光,“那就只剩下涯明了。”

  “涯明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暗地里搞得东西越来越多,也不知道究竟想做什么。”玉淮儿摇摇头,声音有些闷。

  她和涯明不熟,甚至可以说有些讨厌涯明,每次看到他心里就不舒服浑身难受不得劲。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不是好东西。”阎唐翻了个白眼,“玉淮儿,你要有你师傅十分之一精明就不至于落到这样。”

  玉淮儿那个师傅,可谓是粘上毛能把猴耍的团团转,当年不知道折腾了涯明多久,直接把人玩弄在鼓掌之中,哪和玉淮儿样的,还没出什么事呢,自个儿就退出来了。

  玉淮儿下意识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反应过来:“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她感觉阎唐就像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一样?

  “阎唐。”轻笑一定,阎唐顿了顿才说出接下来的话,“地府府尊,第二任。”

  两根漂亮的手指竖起来比了个二,白皙纤细,修长笔直,骨节分明又不似一些人那样过于粗大硬朗。

  常人看到那两根手指会觉得好看,但现在的玉淮儿见了却气的想把那两指手指掰断丢到厕所里面冲进下水道。

  地府府尊还有第一任第二任?屁嘞,要不是幽冥自己安排谁还能登上府尊之位?就先不说那忠心耿耿的府君奕喧和那四护法,就地府那些恶鬼凶兽都能把这人撕了。

  “耍我很好玩?”

  “谁耍你了?”在沙发上伸个懒腰,阎唐换了个姿势半躺着,“都死了,死的干干净净分毫不剩。”

  阎唐在沙发上躺尸,玉淮儿用自己那为数不多的脑细胞认真思考着,终于在脑细胞死光之前整理出了一点头绪。

  “你不会是用了那种禁术吧?”

  在隐世宗门中有一座藏书阁,而在那藏书阁中还有一个十分隐蔽的小房间,周围有上百个结界包围着,暗中也有几个守阁人时刻守着,就因为那里面收藏的都是禁术。

  当年圣女死后,幽冥和发了疯一般倾

  尽地府所有力量攻入玄界,大肆杀戮一时间玄界几乎被猩红的血液浸染,抬眼望去只有被撕碎的骨肉和染血的兵刃。

  当时幽冥的目标也很明确,杀人以及藏书阁。

  凭一人之力斩杀所有守阁人,幽冥直接进入了小房间待了半天,出来后便径直离开了玄界,随后不久地府的那些家伙也陆续离开。

  等到一直坐镇战线最前方的奕喧都走了以后,剩下的人才敢冲入小房间,却发现这里面一尘不染,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原本的位置就像是从没有动过一样。

  “对了,当初重伤你的那个阵法,是涯明从那一堆禁术里面找出来的。”想到禁术,玉淮儿突然就想起来了这件事,“师傅还想告诉你的,但涯明直接就把玄界封了,禁止我们出入。”

  “知道。”阎唐懒洋洋的翻了个身,面朝下压着几个毛茸茸的娃娃猛搓了一顿,“当时看到了。”

  那个阵法是个伤天和的大杀阵,一旦陷入阵中除非是找到阵眼破阵,否则就会一直被困在阵中直至精血被吸干而死。

  又待了一会儿,阎唐从沙发上坐起,看了眼手机时间就想回去了。

  “阎唐。”突然叫着已经换好鞋准备开门出去的阎唐,玉淮儿抬起头脸上是少有的严肃正经,“不要小看涯明,他藏的比你想象的还要深很多。”

  阎唐也敛起了笑容,换上一副极具威严的样子:“知道,所以我从来是把他当做真正的对手对待的。”说完就开门走了出去。

  她生性自傲自负,就算是现在力量尚未恢复也从未把任何人的威胁放在眼里,可唯独只有涯明,虽然看起来她是极不在乎涯明的,可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她暗地里究竟针对涯明做出了多少布置。

  “三个月,够了。”

  开着车,阎唐踩下油门,手臂上的黑环若隐若现,和身上的红纹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和谐感。

  作者有话要说:

  新晋社畜现在只想回学校,学校的日子太特么美好了,明明就是想赚点学费钱换个内存大一点的手机,结果一天天累的像狗一样,回家往床上一瘫就想睡觉,造孽啊,明天就开学吧,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