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姜恩眠抽到卡片开始,苏言的耳朵就生理性失聪,身体的各项机能也处于极度亢奋中。

  以前他们的游戏苏言从不参与,但这次队友疯狂给他使眼色,明显是要他参加。

  姜恩眠坐在他右手边的位置,密闭的空间没有风,但因为距离过近,苏言能闻到姜恩眠身上的甜薄荷味。

  起哄声还在继续,周围环境是黑色的,只有身边的姜恩眠发着光。

  没有人的拒绝光,苏言妄想拥抱灿烂热烈。

  姜恩眠能清晰识别苏言的紧张反应,“别担心,都交给我。”

  可他越这样说,苏言就越紧张。

  苏言小时候和人打架不紧张,现在上场比赛不紧张,却在姜恩眠这里,会透支他所有的心跳和不安。

  姜恩眠把卡片放在桌上,端起啤酒瓶往自己杯子里倒,“你们玩得太大了,我认输。”

  “不行不行!不带这样的!”

  “就是就是!眠哥你耍赖。”

  “要抱要亲,喝酒算个啥!”

  “好了,不要闹了。”姜恩眠将自己的杯子倒满,“再这样下去,你们队长要发火了。”

  虽然亲一下姜恩眠做不来,但作为朋友,简单拥抱他倒也不介意。可看苏言的状态,明显是给他带来困扰了。

  既然如此,他决定自己喝酒受罚。

  眨眼间,姜恩眠半杯酒下肚。

  “别喝了。”苏言夺过杯子,“我替你喝。”

  “好啦,没事的。”姜恩眠夹菜给他,“再喝一杯我也可以,快吃饭吧。”

  热闹的聚会,持续到了晚上十点。

  姜恩眠酒喝得虽然不多,但多少有点晕。

  他跟着大队伍回到别墅,酱酱和小毛球挤在苏言床上睡得很香。

  姜恩眠抱起酱酱的时候,它显然不太情愿,还不断叫着要去找小毛球。

  “酱酱咱们该回家了。”

  酱酱挣扎。

  “咱们改天再来找小毛球玩。”

  酱酱拼命挣扎。

  队员们扒在门口。

  “酱哥好像不愿意走。”

  “酱哥为啥不愿意走呢。”

  “应该是想留下和球哥睡吧!”

  “拆散它们好残忍。”

  “小动物也有感情!”

  姜恩眠安抚它,“酱酱,你不能这么不懂事。”

  “哎我去!队长,嫂...不是眠哥,外面下雨了,好大的雨。”黄卷毛很兴奋。

  姜恩眠走到窗边,拉开帘子,雨势来得很急,大个雨滴拍打在玻璃窗,酱酱挤在他怀里乱叫。

  他转头看向苏言,“能麻烦你送……”

  话到一半,姜恩眠才想起来,今天所有人都喝酒了。

  姜恩眠拿出手机,“没事,我叫个车。”

  他点开屏幕,有十几条未接电话,都是沈宗年打来的。

  担心打不到车,姜恩眠先退出去叫滴滴。

  队友在旁边一个劲儿捅苏言。

  后者攥了攥拳,“那个,要不你今晚就睡这儿,你可以睡我的房间。”

  苏言语无伦次,“不是,你睡我房间,我睡别的地方,这儿空房间挺多的,我屋子大。”

  雨势越来越大,雷声和闪电不断,酱酱胆子很小,很怕打雷下雨。

  如果现在回去,且不说别的,就是走到大门口,估计酱酱都要被淋湿。

  最重要的是,现在根本打不到车。

  姜恩眠看着蜷在被角里熟睡的小毛球,还有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酱酱,“这样的话,可能要……”

  手机在掌心震,是沈宗年的电话。

  姜恩眠走到窗台,“喂,沈总。”

  “你在哪?外面雨很大。”

  “哎?你知道我没在家?”

  “你不是去唱片公司选歌了?”

  沈宗年买下了经纪公司,他的动向,老板自然知道。

  “嗯,是去选歌了。现在在苏言的战队基地。”

  “我去接你。”

  虽然雨大,但在这里过夜确实不合适。

  “嗯,我发定位给您。”

  “不用,我知道。”

  姜恩眠放下电话,和大家说:“我还是回去吧,不麻烦大家了。”

  队友比苏言还急,“不麻烦不麻烦,眠哥你要是想回去,我们教练没喝酒,让他和队长一起送你。”

  “就是,反正教练那老头子也没事。”

  “或者队医也行,他也没睡呢。”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人了,你们快去训练吧。”姜恩眠笑着说:“听说过段时间有国际比赛,要加油呀!”

  见姜恩眠态度坚决,其他人暗自不爽,也只好作罢。

  沈宗年的速度比想象中快,不到十分钟,车就停在了基地门口。

  他照旧穿着身笔挺西装,举着把黑伞出现在别墅前。

  姜恩眠和大家告别,上了沈宗年的车。

  车快速驶离别墅,队员在苏言耳边没完没了。

  “草,穿西装了不起啊,我们队长穿队服更帅。”

  “开奔驰了不起啊,我们队长还有宝马呢!”

  “不过他这车多少钱?”

  “好像得几百万。”

  “嗯,那确实不便宜,但我们队长也买得起!”

  “就是,他岁数看着不小了,吃啥嫩草,体力行不行啊!”

  “就是就是!哪能跟我们队长比,我们队长可是十九的男人一枝花。”

  “要不是我们队长今晚喝了酒,还能轮得上你?”

  “嗐,我就是想让嫂子住这儿,才让所有人都喝酒的,谁想到半路还杀出个程咬金!”

  “没想到嫂子还挺保守,睡一觉又不能怎么样。”

  “说明嫂子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嫂子好,嫂子世界第一好!”

  苏言耳边叽叽喳喳,他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看着黑色奔驰渐行渐远。

  他攥紧拳头,如果他再大一点,再成熟点就好了。

  *

  闪电雷鸣狂风暴雨,担心酱酱害怕,姜恩眠全程把它搂在怀里。

  但是酱酱毕竟是只小动物,容易乱跑,还会掉毛,姜恩眠有点担心。

  他坐在副驾驶,看向沈宗年,“我带酱酱坐进来,您不会介意吧。”

  “没关系。”

  酱酱还在发抖,姜恩眠不断抚摸它,并和沈宗年说:“谢谢你来接我。”

  “嗯,不用。”沈宗年双手扶着方向盘,“歌选的怎么样?”

  “特别满意。”提起这个姜恩眠很兴奋,“多亏了苏言,我才能有这种机会。”

  “嗯。”沈宗年语调寡淡,面无表情,“你喜欢唱歌,每年我都安排人给你出张专辑。”

  “不用不用,这张专辑是为了苏言的奶奶才出的。”姜恩眠眼球转了转,“不过,如果老板想通过这个赚钱,我也没问题。”

  姜恩眠笑得开心,“做个好员工,遵从老板的安排。”

  “是么?”沈宗年似笑非笑,“老板让你做任何,你都答应?”

  “就算是老板也不要难为人。”姜恩眠小声嘀咕,“违法犯罪的事肯定不做。”

  沈宗年笑了笑,没再接。

  前面遇红灯,沈宗年转到发抖的猫身上,“需不需要开暖风?”

  “不用,它不冷,就是胆子小怕打雷。”姜恩眠声音很轻,担心吓到酱酱,“我是从垃圾桶把它捡回来的,那天的雨和今天一样大,雷声也很响。”

  从那个时候起,酱酱就很害怕打雷下雨,也许是被人抛弃过的原因,它的占有欲很强,怕失宠,怕再次被抛弃。

  姜恩眠搂紧它,口气中都是宠溺,“它平时很乖的,很听我的话,也不会随便乱跑,它……!”

  话音还没落,酱酱就一个飞窜,跳到了沈宗年肩膀。

  沈宗年瞬间点了脚刹车,但很快恢复平稳。

  姜恩眠的心脏提到嗓子眼,急忙上去抱,“酱酱,你快回来。”

  汽车还在行驶,姜恩眠扣着安全带,身体的倾斜程度有限,奈何酱酱又紧紧抱在沈宗年的脖子上,怎么都弄不下来。

  半分钟前他还夸酱酱又乖又听话,现在就搞成这样,姜恩眠的脸都要丢没了。

  酱酱最近处于掉毛期,沈宗年穿的是深色西装,想到不菲的价格,姜恩眠七窍冒烟。

  “没关系,不影响。”沈宗年轻轻揉了揉酱酱的头,似乎并不讨厌。

  酱酱的爪子拼命扣在沈宗年脖子上,姜恩眠也担心硬来会抓伤沈宗年,只好收手。

  见姜恩眠不再强拉,酱酱也不再用力抱,它贴近沈宗年的下巴,很亲昵的在上面蹭了蹭。

  沈宗年并不躲避,还时不时揉酱酱的脑袋回应。他的安抚对酱酱的恐惧有缓解作用,渐渐的,酱酱不再发抖,开始发出咕噜噜的幸福声音。

  “酱酱很喜欢你。”姜恩眠说:“它平时非常谨慎,也很少和人接近。”

  “是么,我很荣幸。”

  沈宗年专心开车,姜恩眠没再接话,但他眼神始终没从酱酱身上移开。

  酱酱像是上了瘾,不断在沈宗年的下巴部位乱蹭,越蹭越开心,越蹭越幸福。

  有那么好蹭吗?这还没完了。那个位置会有胡茬吧,它不觉得渣么?这是仗着自己毛多就为所欲为吗?

  十几分钟之后,车停到巷子口时,酱酱已经团着爪子,窝在沈宗年腿上睡着了。

  它还打起了呼噜,震天响,比雷声还大。身为一只长相还算优质的大橘猫。

  它可真丢人。

  外面的雨还未停,姜恩眠解开安全带,拿起装猫的航空箱,“把它放这里就行。”

  “不用。”沈宗年脱掉西装,把酱酱拖起来抱进怀里,并用西装护住。

  他把伞递给姜恩眠,“你来打。”

  两个人一只猫顶着一把伞,往巷子里走。

  沈宗年身型高,姜恩眠要伸长胳膊才超过他头顶。

  “往你那边打打。”沈宗年裹紧怀里的酱酱,“它有衣服,没事。”

  姜恩眠当然知道酱酱没事,“但是您会淋雨。”

  “我没事,顾好自己。”

  几分钟后,两个人站在姜恩眠家门口。

  沈宗年拨开西装,酱酱挤在沈宗年怀里,毛发柔顺干燥,睡得很熟。

  沈宗年动作很轻,他托起酱酱往姜恩眠怀里送,又从他手中接过伞,“我走了,早点睡。”

  “等等。”姜恩眠眼中是沈宗年淋湿半透明的衬衫,他轻轻拽住了对方的小臂,“要不您先进来擦擦吧。”

  话音刚落,他又补了一句,“我家没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什么都没做,但好像又做了【。

  这局沈老板赢麻了。

  明天周四呀宝们,内容可能有一丢丢危险,怕被锁没榜,下午六点更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