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赶来的步伐还是没能追上扭脚的速度,肩膀撞进胸膛,腰腹有被人搂紧的温度。

  “怎么样了,疼不疼?”姜恩眠头顶,是沈宗年略微加快的语速。

  “还行。”应该只是扭脚,算不上严重,但短时间内,依旧有明显的刺痛感。

  姜恩眠的视线往上移,微微转头才看到托住他的沈宗年。

  对方穿着墨绿色军装,黑色军靴,肩膀还搭着长款披风,衣服笔挺合身,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啊啊啊大帅大帅!」

  「爱死民国军阀主题了。」

  「冷漠无情的民国军阀,偏偏独爱旗袍美人!」

  「白天暴戾恣睢,夜晚闯进美人的房,搂住美人的腰,强行撕开美人的旗袍……」

  「给你笔快写!别逼我求你!」

  「我就是军阀和美人的死粉!」

  在那个瞬间,姜恩眠以为自己发生了穿越,真的成为落入险境、被身份尊贵的大帅救下的人。

  姜恩眠胸口鼓蓬蓬的,胀的有些难受,又不禁多看了一眼。

  他穿这身。

  好帅。

  确认姜恩眠没有大碍,沈宗年扯下披风,遮住他的双腿,包紧后才将人抱起,直接往楼上送。

  「妈呀,这动作好帅!」

  「别遮呀,看不到了!」

  「男人的占有欲真可怕。」

  「换了我我也遮。」

  「啊啊啊凭啥不给看??」

  「我也好想独享美人。」

  「快关心一下其他嘉宾吧,他们嫉妒的眼睛都要滴血了。」

  林乐恩是最隐藏不住情绪的,他全程盯着沈宗年的背影,气得直跺脚,“为什么又是他,为什么每次都是他!恩眠哥哥又不喜欢他,他为什么还要这样?”

  程昱宁凑过来,“学长和你说他不喜欢的?”

  “是啊,恩眠哥哥亲口和我说的。”林乐恩也不藏着掖着,“他说宗年哥哥就像爸,或者哥哥,总之是绝对不会喜欢上的。”

  「这是可以当镜头说的吗?」

  「他俩真是不把观众当外人。」

  程昱宁看看自己的肚兜,再看看林乐恩和他一样的款式,“咱们回去慢慢聊?”

  林乐恩收好奶嘴,“哎,也只能这样了。”

  程昱宁问他:“房间号在你那吗?”

  “对,在我纸尿裤里。”

  “纸尿裤?”程昱宁瞪大的眼睛收不回去,“导演恶不恶心?”

  「哈哈哈导演是认真的吗?」

  「真敢藏,不怕丢。」

  「眠眠的藏到哪里了?」

  「不会在大腿上吧嘻嘻。」

  “在这里,又不是下面。”林乐恩从侧腰掏出一张纸,“而且我很干净的,才不恶心。”

  程昱宁没接纸,嫌弃地瞥了一眼,“你赶紧看看哪个房间。”

  看着两个肚兜热热闹闹上了楼,柳清辉无奈摇摇头,走到苏言面前,顺手把他把腰上的校服短裙转了半圈,摆到板正的位置,“别灰心,还有机会呢。下次再努力吧。”

  穿男款学生校服的柳清辉对苏言勾了勾手,“走吧,咱们也回去了。”

  「呜呜呜海豚先生好温柔。」

  「而且他心态是最稳的。」

  「别人都被迷傻了。」

  「心理医生果然不一样。」

  最后只剩驻军士兵的秦悠亦和外派医生解烟渚,两个人没说话,也没有眼神交流,一前一后上了楼。

  「呜呜老秦太帅了。」

  「可惜了没配到年年。」

  「解医生扮演解医生吗?」

  「制服控狂喜。」

  *

  姜恩眠被人抱得紧,他额头贴在胸口略微发凉的纽扣上。羽毛折扇和条带被他搂在怀里,纠结半天终于开了口,“那个,要不您先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沈宗年根本不理,板着脸的样子很凶,好像生气了。

  不论是现实中的总裁还是此刻的军阀大帅,都是统治者的身份,天生自带震慑力,姜恩眠觉得怕,更不敢多说一句话。

  周围还有摄像机全程在拍,姜恩眠难为情,拽起护腿的披风往脸上埋。

  “房间号在你身上?”沈宗年问他。

  “哦对,等一下。”姜恩眠伸出手,顺着旗袍右侧,肩膀区域的盘扣缝隙掏,但他被抱着,这个姿势很不方便,弄了白天也没弄出来。

  “我来。”话音出口的时候,沈宗年的指尖已经探进盘扣缝隙,摸索纸片的过程中,手指和他的腋下有轻微的摩擦。

  对方指肚的温度较高,碰在皮肤上,是一种算不上光滑,但也不粗糙的质感。

  还有点痒,连带着胸腔和小腹的奇怪异样。

  「眠眠怎么脸又红了?」

  「蹭那一下,摸到了吧。」

  「腋下周围,超敏感的吧。」

  「呜呜我竟然也想摸。」

  纸片取走,姜恩眠拽着披风又往里埋,脸烫的他怀疑自己发了烧。

  视线被遮挡,姜恩眠也不知道具体走到哪了,直到身体落进柔软床褥。

  “你遮什么?”

  “没遮。”姜恩眠蜷缩着腿,继续把披风往脸上埋,“我冷。”

  「大夏天冷?大帅一头汗了。」

  「军装好厚,辛苦大帅了。」

  「你们能不能有点重点?」

  「现在是大帅把旗袍美人抱上床了。」

  「之后就,嘿嘿嘿……」

  沈宗年解开两颗军装纽扣,他坐在床边,轻轻托起姜恩眠受伤的脚。

  姜恩眠头上挡着披风看不到周围,但脚后跟传来的热感吓他一跳。扭伤的脚踝还有些隐痛,姜恩眠也顾不上,抬脚急忙往里收,手还不忘拽着披风往下身遮。

  “别动。”沈宗年扯开披风,强行把人按平在床上,他一只手压住姜恩眠的腿,防止他挣扎,另一只手又去托他受伤的左脚。

  「啊啊啊你往哪摸呢?」

  「流氓,放开眠眠的腿。」

  「我的妈呀我也好想摸。」

  「这腿绝对顺滑!!」

  「大帅的快乐我也想体会。」

  「我快嫉妒死了。」

  沈宗年手掌很宽,力气又大,压在姜恩眠膝盖上面一点的位置,普通挣扎根本无济于事,姜恩眠七窍生烟,人都快没了。

  “疼吗?”沈宗年动作认真又仔细,在脚踝处轻轻按压和揉捏。

  “一点点。”姜恩眠害怕又紧张,也不敢撒谎。

  脚踝部位稍微有红肿,但并没有伤到骨头,外加第一次穿高跟鞋,边缘区域挤出了少量红痕,

  客厅传来敲门声。

  沈宗年拿来枕头垫在姜恩眠头上,又拽过披风,把暴露的双腿再次裹实,“呆在这里,别动。”

  “哦。”姜恩眠宛如案板上的肉,他平躺在床上,捂着脸乖乖点头。

  沈宗年关掉所有摄像机才去开门,门口站着同样没换衣服的解烟渚。

  后者先看到沈宗年解开两颗纽扣的军装,又在卧室寻到了躺在床上,被包住腿的姜恩眠。

  “有事?”沈宗年身体往左移动了些,试图遮挡对方的视线。

  解烟渚递来个盒子,“治疗扭伤的药,当天涂抹,第二天见效。”

  “谢了。”

  解烟渚抽回手,没让他接,“需要帮助么?适当正确按摩,效果更好。”

  “不用,谢谢。”沈宗年抽回药膏,立即关门。

  “等等。”门被解烟渚按住,他的眼睛再次往卧室瞟,压低声音,“他还不大,什么都不懂。”

  沈宗年的眼神带着极强的攻击性,“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教。”

  *

  林乐恩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关掉摄像机,并换下那身衣服。

  他在客厅换,而程昱宁则在卧室。

  见程昱宁换好衣服出来,林乐恩口气又酸又委屈,“恩眠哥哥就那么被抱上去了,好担心,刚才宗年哥哥的眼神太危险了。”

  林乐恩越想越害怕,“不行,我得看看恩眠哥哥去。”

  程昱宁拦住他,“你觉得现在过去,他会给你开门?”

  “那也比干等着强呀。”

  程昱宁抱着肩膀,“林乐恩,你不是说我学长不会喜欢上他吗?那你怕什么?”

  林乐恩咬咬嘴唇,“我、我就是觉得……”

  “现在没摄像头,你可以大胆点说。”程昱宁冰凉凉的,“你当真觉得,我学长一点爱上他的可能都没有吗?”

  林乐恩收回天真的表情,嗤笑道:“既然你跟我一样担心,为什么不让我去?”

  “现在过去没有任何意义。”

  只会显得自己越发丑陋嫉妒和不堪。

  程昱宁继续道:“而且,他应该不会做什么。”

  “你会对情敌这么有信心?”

  程昱宁把换来的衣服丢到沙发,随手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我倒希望他会忍不住做点什么。”

  那样的话,学长会对他动心的概率会再低一点。

  *

  秦悠亦洗完澡,见解烟渚已经回来。

  后者换掉了道具服装,坐在沙发上翻看文献,旁边摆着枕头和被子。

  “我不喜欢和别人同床睡。”

  秦悠亦扯下头上毛巾丢在水池边,光着上半身往卧室走,“随你。”

  走到一半,他转回身,很随便地问了句:“你刚才送药去了?”

  “嗯。”解烟渚没抬眼,房间安静到,翻开纸张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样了?”秦悠亦问得很隐晦,甚至表现极其无所谓。

  “被人裹着腿,躺在床上,丝毫不敢动。”

  只要提到腿这个字,姜恩眠穿着旗袍从门内出现的画面,就会疯狂侵蚀人的意志。

  秦悠亦有点烦,捏了下鼻梁,“你没稍微提醒一下?”

  “如果你担心,就自己去提醒。”解烟渚停止翻看文献,眼神第一次和秦悠亦相对,“而不是在这里命令我。”

  闷声的无名火蓦地被点了起来,又迅速被秦悠亦压下去,他扭头往卧室走,“关我什么事。”

  *

  听到沈宗年回来的脚步声,姜恩眠急忙回扯因偷偷乱动而弄偏的披风,而后闭着眼继续装死。

  “睡了?”沈宗年把药膏放在门口,脱掉军装外套丢在椅背上。

  “没。”姜恩眠慢慢悠悠睁开眼,见沈宗年似乎不太凶了,“那个,我能坐起来吗?”

  “可以。”沈宗年托住姜恩眠的后背,把人扶了起来。

  “谢谢。”姜恩眠怀里抱着羽毛条带和折扇,头压得极低。

  “姜恩眠。”

  “嗯?”下意识的反应,姜恩眠抬头和站在他床边的沈宗年对视。

  卧室点着香槟色的水晶灯,姜恩眠有低度近视,他今天没戴隐形,视线稍有模糊。没聚上焦的他,还在努力清晰识别沈宗年的脸。

  沈宗年已经脱下了军装,里面只穿着件纯白色的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敞开着,能看到凸起的喉结和颈前的皮肤,是极为成熟的男人才有的状态。

  姜恩眠有几秒的晃神,就这么直直看着他。

  对面的沈宗年弯折身体,离他越来越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轻微呼出的鼻息,带着雄性动物的压迫力。

  “别动。”沈宗年捏住他的下巴,制止了姜恩眠试图转移的目光,“看着我。”

  沈宗年的话像是种命令,姜恩眠从不敢反驳,乖乖把眼睛转移到对方瞳孔中。

  姜恩眠从他眼中识别出了危险,像是凶猛的森林之王遇到心仪猎物时,表现出的最本能反应,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扑上来,将自己吞没?

  在姜恩眠承受力到达极限时,沈宗年转移方向,停在他的眼角,“这个痣是怎么弄的?”

  姜恩眠如同死里逃生的猎物,却不能逃跑,还要佯装镇定,“化妆师点上去的。”

  “嗯。”沈宗年还在他眼尾徘徊。

  “很、很奇怪吗?”姜恩眠的下巴僵持在沈宗年指尖上,“我马上去洗掉。”

  “不,很好看。”沈宗年的大拇指抵在姜恩眠的下唇,从左到右轻滑,速度极快,触感瞬间消失,“还有这里。”

  沈宗年放开他,独自走进卫生间,并打开了水龙头。

  卧室又只剩姜恩眠自己,他蹭了蹭嘴唇,手背留下一层唇膏的痕迹,好红。

  不到两分钟,沈宗年返回卧室,手里还拿着一管药膏。

  姜恩眠转动脚腕,“不用药也行。”

  脚并不是太肿,两三天也能自愈。

  沈宗年坐在床边,打开了药膏盒,并仔细浏览说明书。

  显然自己刚才的建议并没有被采纳,姜恩眠说:“我自己涂就行。”

  “别动。”沈宗年按住他的腿。

  “哦。”姜恩眠老老实实撑着胳膊,眼看着沈宗年把自己的左脚放在了他的腿上,然后,一个极度麻烦的问题出现了。

  姜恩眠严格按照游戏的要求,穿了全套的服装道具,这其中除了旗袍、高跟鞋,羽毛扇和条带以外,还有双裸色丝袜,是连裤的那种。

  如果要往脚上涂药,就必须要把透明丝袜脱掉,但现在他半条腿架在沈宗年腿上,对方还不许他动。

  沈宗年把姜恩眠的脚放回床上,再次确定房间里的所有摄像机全部呈关闭状态。

  沈宗年一步步回到床边,视线沿着姜恩眠的脚腕延伸到大腿,随后,姜恩眠感受到了极其可怕的侵略性。

  他撑着胳膊往后错,期间还不忘抓来披风遮住下半身,“别!别、弄,我自己来...嗯!”

  他的紧张抗拒根本赶不上沈宗年的速度,等姜恩眠反应过来时,丝袜早就顺着床边滑落到地面,他的脚又回到沈宗年腿上,脚踝被大手按住,隔着药膏小心揉搓。

  姜恩眠惊魂未定,心率怎么努力都降不下来,他死死抱着披风,脸埋进床里,“你、你欺负人!”

  姜恩眠的脚被小心放回床上,身后的床垫压下去一块,轻微的草药味道徐徐传来,“抱歉,我下次温柔点。”

  姜恩眠彻底钻进被子里,羞得更严重了,“这是温柔点的事吗?”

  哪有这么耍流氓的,而且,刚才……刚才还、他还勾到了我的内.裤。

  想到这里,姜恩眠就更没办法平静。

  他甚至忘记了脱丝袜和涂药的过程,只记得沈宗年因手速过快,把内裤边缘扯下来了几厘米,发现后,又帮他提上去的全过程。

  姜恩眠穿的是旗袍配套的蕾丝内裤,质地轻薄,布料也很少。除去重点遮挡部位,腰间只有根不足一厘米宽的细带,可勾住时拉力很强,随着沈宗年牵扯的力度,姜恩眠能明显感觉到整个腰腹皮肤都在那一秒被迫收紧,连带着心脏、大脑和所有敏感的器官,都跟着发慌。

  “是你先乱动,我怕你又受伤,只好来硬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姜恩眠气呼呼的,“再说只是我扭到脚而已。”

  这种照顾法,让姜恩眠怀疑自己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才要被这么信细心照顾。

  姜恩眠觉得占理,说话的口气都变得硬邦邦的,“而且,你现在涂了药,我还洗不洗澡?”

  “洗完我再给你涂。”

  “不用你,我自己可以。”

  “好,我错了,下一次注意。”沈宗年轻轻拽开姜恩眠头顶不透气的被子,“怎么样你才能不生气?”

  本来姜恩眠也没真生气,现在沈宗年又以这种口气和他说话,他心里只剩下窃喜。

  “我想洗澡。”姜恩眠想先把这身羞耻的衣服换掉。

  “我去给你放水。”

  “我用淋浴就行。”

  “你的脚不宜久站。”

  “哦。”姜恩眠觉得有道理,“那我现在能动了吗?”

  “可以,但不要大动。”

  听到沈宗年离开的脚步声,姜恩眠放下披风,偷偷往卫生间瞟,这个角度能看到沈宗年弯身放水的背影。

  对方还穿着衬衫和皮靴,挽着袖口单手撑在浴缸壁,正在调整水温。

  为了他拿去方便,沈宗年专门把毛巾和洗护用品摆在浴缸边。

  姜恩眠怎么都不敢想,他有一天能让大老板给自己放洗澡水,他蹭了蹭身上滑溜溜的真丝旗袍。

  今天这衣服穿得不亏,值了。

  水声减弱,沈宗年放下袖子走出来。

  姜恩眠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谢谢,那我先去……哎?!”

  话还没说完,姜恩眠又被沈宗年抱了起来。

  “不是说改的吗?你怎么还抱我。”姜恩眠抱住他的肩膀,腿来回晃动了几下。

  “防止再次受伤。”

  “我没那么严重,可以自己走路的。”姜恩眠说话的途中,沈宗年已经把人抱到了浴室的凳子上。

  沈宗一只手撑在椅子边,和他的身体并没有接触,但是轻薄的旗袍碰到了。

  沈宗年盯着他颈前玫瑰扣,“需要我帮忙吗?”

  姜恩眠按住胸口,“不、需、要!”

  沈宗年直起身,把浴袍放在他容易够到区域,“洗完叫我。”

  留下一句话,沈宗年离开了浴室。

  姜恩眠站在全身镜前,轻薄修身的旗袍顺着肩膀滑落,全身上下还泛着羞红的颜色。他试了试水温,抬脚伸进浴缸当中。

  这个房间类似于酒店的高级套房,浴室配备的东西非常齐全,但就是浴袍料子很薄,领口还大,手感和那件真丝旗袍差不多,姜恩眠觉得透风,又套了另一件在身上。

  姜恩眠拉开门,故作镇定回到床上。

  沈宗年端着杯温水走进来,“需要吹头发么?”

  “不用,我自己可以。”姜恩眠接下杯子,“您也快去洗澡吧。”

  “你的脚要重新涂药。”

  姜恩眠伸手拿药盒,“我自己可以的。”

  沈宗年把干燥毛巾递给他,才走进浴室。

  姜恩眠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水,确定沈宗年不会再出来了。

  他放下杯子,来到自己的行李箱前,蹲在地上偷偷翻动箱子。不穿内裤确实不行,就算穿两层睡衣,下面也觉得凉飕飕的。

  姜恩眠没拿内裤进去,又不想穿之前的,只好硬着头皮出来了。

  箱子刚打开,沈宗年也跟着出来。

  姜恩眠倒抽一口凉气,吓得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沈宗年衬衫的纽扣全部解开,他敞着胸口,不疾不徐来到姜恩眠正前方,垂目看他。

  “有、有事吗?”只要想到真空的下半身,姜恩眠就心虚。

  “浴室只有两件浴袍。”沈宗年扫到姜恩眠交叠的领口处,“但都在你身上。”

  “哦。”姜恩眠起身,打算脱掉外面的那一身,绑带刚解开,他急忙又把浴袍缠住,从箱子里翻出条浴巾递给他,“要不,您用这个将就一下吧。”

  沈宗年接过浴巾回到浴室。

  姜恩眠松了口气,刚才要是再反应慢一点,怕是真空的秘密就要曝光了。

  还是赶快找到内裤安全。

  姜恩眠来回翻了半天,奇怪,明明放在这里的。

  他的箱子打理的非常整齐,自己平时也不乱放东西,怎么会没了呢。

  浴室的门再次打开,沈宗年站在他身前,手上是一条纯白色的干净内裤,“浴巾里找到的。”

  姜恩眠故作镇定,迅速扯下来,“谢谢。”

  沈宗年刚走两步又返回来,视线在姜恩眠弯折的腿附近游走,“别蹲太久,伤脚。”

  “哦。”

  当姜恩眠彻底换好内裤和衣服钻进被子里时,刚才的重大丢人事件还没从脑海中抹除。

  他到底是有多蠢,才会把内裤落在浴巾里,还递给了沈宗年。更重要的是,沈宗年还内裤的时候,并没有还他的浴巾,虽然他的浴巾和内裤都很干净,但这样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姜恩眠闷在被子里打了好几个滚,浴室的水声减弱,门缓缓打开。

  房间里点着很暗的暖光灯,姜恩眠闷在被子里装睡。

  可装了没一会,姜恩眠就闲不住了,他透出点缝隙,偷偷往沈宗年那边看。

  沈宗年腰上缠着他给的浴巾,背对着他打开了行李箱。

  暖光灯打在沈宗年身上,对方的后背很有型,是那种很健康的倒三角身材,肌肉线条也好看,怪不得穿西装那么有型。

  沈宗年拿出件家居服,是姜恩眠买的那身,他换好上衣,又背对着姜恩眠解浴巾。

  脱的人不在意,但偷看的人却心慌了。

  浴巾下面别说短裤了,就连内.裤都没穿。

  姜恩眠急忙闭上眼,钻进了被子里。

  房间再次恢复安静,姜恩眠只能听到沈宗年缓慢而来的脚步声,这种逐渐靠近的脚步只会徒增紧张。

  沈宗年的声音很轻,“睡了么?”

  姜恩眠犹豫两秒钟,“没。”

  “涂药了么?”

  姜恩眠隔着被子摇摇头。

  “我帮你可以么?很快。”

  姜恩眠听到了药盒拆开的声音,现在他脸太烫了,实在不方便出来,“嗯,谢谢。”

  沈宗年平时很严肃,有时也很凶,天生自带领导者的气质。但涂药的手很轻,还特意揉了一会才松开。

  确保药膏干透后,沈宗年细心把姜恩眠的脚收进被子里,回到卫生间洗手。

  水声停止,脚步声停在床头,右侧的枕头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紧接着,被子掀开一小块,露出很淡的灯光。

  “介意么,我睡你旁边。”

  这里虽然是套间,但卧室里只有一张双人床。

  “不介意。”

  房间换成了更暗调的灯光,床也跟着陷下去一块,因为重量的原因,姜恩眠的身体往那边偏移了几厘米。

  “还需要这个么?”沈宗年的声音就在他耳边。

  姜恩眠从被子里探半个脑袋,眼前是节目组送的大兔子。录节目期间,没有酱酱抱,他都会抱着兔子睡,刚才收拾好东西放在箱子上,忘记拿了。

  姜恩眠双手接过兔子抱进怀里,下巴在兔耳朵上蹭了蹭,“谢谢。”

  姜恩眠有点困,视线越来越模糊,他看不太清,但还是觉得,沈宗年的目光仍停在他身上。

  沈宗年帮他和兔子都掖好被子,“晚安。”

  沈宗年关上床头灯,房间瞬间回归黑暗。

  他们虽然是睡在同张床上,甚至同盖了一床被子,但这里空间很大,两个人之间还有一个身位的距离,彼此间不造成任何影响。

  沈宗年:“睡了么?”

  “没。”姜恩眠转身把兔子换到沈宗年那边。

  “聊聊么?”

  “聊什么?”

  “你小时候的生活怎么样?”

  “挺好的,虽然简单但幸福。”

  “家庭成员呢?”

  “家里有奶奶,爸爸和妈妈,哦对,还有我家的猫酱酱。奶奶几年前去世了,但走的时候很安详,也没有遗憾。”

  姜恩眠一直在说,沈宗年听得很认真。

  “我爸爸是厨师,妈妈是幼儿园老师,酱酱又乖又可爱,但就是太能吃了,好胖。”

  “看来你过得很开心。”

  “嗯,特别开心。”姜恩眠好奇,“你们老板的童年是不是也很丰富多彩?每天有好几个保姆围在身边,能像电视上一样,骑马打高尔夫。”

  “没有,我的童年不是那样的。”沈宗年后面的话隔了很久才说,“我的童年.....”

  话到一半,沈宗年的肩头传来一个柔软的触感,不是姜恩眠,而是他怀里的兔子。

  睡熟的姜恩眠翻了个身,整只兔子都顶在了他肩膀上。

  兔子是毛茸茸的柔软质感,贴着很舒服,却也非常占地方。

  外加姜恩眠睡觉并不老实,总往他这边挤。但印象中,睡单人床的姜恩眠明明很老实,怎么换了双人床就变成这样。

  姜恩眠抱着兔子,兔子不断顶着他,到了后来,两人都被挤到了床边。

  实在无法,沈宗年起身,先是拽走了姜恩眠怀里的兔子,摆回到他那侧,又小心托住人,往更宽敞的床里抱。

  虽然人是抱过去了,但姜恩眠似乎把他的胳膊当成了兔子,双臂紧紧搂住,不论沈宗年怎么转都挣脱不开。

  姜恩眠睡得熟,沈宗年不忍心吵醒他,只好保持这个姿势躺了下去。

  七月初的盛夏,即便房间开着恒温的冷气,也抵不住姜恩眠传来的柔软温度、光滑的皮肤,还有喷在他肩膀周围的热气。

  安静的空间,漆黑的环境,沈宗年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不算安分的心跳。

  他转过头,没被限制的手轻轻剥开身旁人额头的碎发。

  姜恩眠。

  我忍不了那么久。

  作者有话要说:

  注定只有眠眠一个人睡得香的夜晚【。

  其他人要上手段了【。

  所有嘉宾都有完整故事线的,出现的少就是还没写到,毕竟七个人呢【。】别急么么~

  同人图在围脖呀,我马上去发么么~

  围脖名字同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