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31日

  东京涩谷区东京站地下五层

  “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诶诶?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吗?外面全部被封起来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

  “怪不得,我还说呢,就算是万圣节,站台这也不至于有那么多人……”

  “地铁什么时候能到啊!烦死了,我还和朋友约好了在新宿见面呢!”

  参与万圣节的一般民众每年不计其数。

  大街小巷,无论去哪总能撞见许多奇装异服的人。更别说往日客流量就大的地铁站,如今更是人挤人。

  那拥挤的程度说是如同雌鱼肚子里密密排列的鱼卵都不为过。

  要不是暂且还有起防护作用的栅栏挡着,估计早有一排排乘客如同下饺子一般掉入轨道。

  “哎哟,别挤了别挤了,再挤就要掉下去了!”

  “X的,到底是哪个傻X在挤我?”

  人群嘈嘈杂杂,吵闹间,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

  “诶?怎么有一个人坐在轨道上?”

  “想自杀吧……”

  “难道是什么新活动?”

  “啊!还有一个人从头上踩过去了!”

  “什么?踩?”

  “呃,也不算踩到……”

  “借过借过哈,赶着赴约呢。”

  说话人的声音有些懒散。

  说着借过,但‘踩’在人头上肆意穿行的脚步可没有人阻拦。

  五条悟在人群之上走走停停,像是在寻找什么。

  “啊,找到了。”

  五条悟踩过月台上的告示牌,大跨步翻进轨道内,停在坐在轨道中间的那个人对面。

  “哟!好久不见小白同学~”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已经被高专开除啦,应该不算你的学生了吧?”

  白苜蓿拍拍自己坐得有些发麻的腿站起来。

  “还有,五条悟你是不是很喜欢迟到?”

  “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吗?就算现在已经不是师徒关系了,小白啊,你那样说话是不是太冷漠了些?”

  “至于迟到……这好像不是什么约会吧?如果是约会的话,我保证不会迟到哟。”

  五条悟说着环视了下四周,看见月台两边密密麻麻的人正听着他们之间不着调的对话也没感觉哪里不好意思。

  语气淡淡道:“曾经那个谁都想救的热血笨蛋如今却拿他们的生命当威胁的筹码……我该说是讽刺呢,还是该夸你成长了呢?”

  白苜蓿也同样看了看周围那些围观的‘看客’,明知道他们下一刻有危险却不再露出焦急的神色,只是浅浅地笑了笑。

  “哎呀,人总是会变的嘛。”

  “那这回变成什么了?”

  “唔……大概这回站在了人类的对立方了吧?”

  “是吗?看来要成为敌人了呢。”五条悟说着,翘起眼罩的一角,以往那双会带着几分笑意看白苜蓿的冰蓝眼眸此时泛着淡淡冷意。

  “该说不说,先是和自己的挚友做敌人,现在又和自己的……学生对立,多少还是会伤心啊……”

  说到这里,五条悟的声音压了压,没了以往的轻浮。

  “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跟我回去,要么,死在这里。”

  “噗──”白苜蓿没忍住笑了起来,“或许还有第三种呢?”

  说着开始活动四肢,“老实说,就算现在找回所有记忆,多少还保留了这一世的人格,有点下不去手啊。但是呢,谁让我现在听命于羂索呢?所以没办法啦五条老师~还请你留在这里吧。”“打起来了吗打起来了吗?花御你看到他们打起来了吗?”

  漏瑚本就是个急性子,距离五条悟进去已有六七分钟,但现在都没什么大动静搞得它当场

  就想烧几个人泄泄火。

  要不是羂索让他们别往前凑,他还真想去看看两个怪物般的人打架到底会出现个什么情况。但他个子矮,但凡是个成年人都比他高不少,导致他在人群里根本看不见任何场景。

  感受到周围有人挤过来,暴脾气的漏瑚怒了。

  “找死!”

  瞬间,以他为圆心半径一米的内的人都瞬间化为焦炭。

  “啊!”

  “火,火!”

  “死人了!”

  人群尖叫起来,开始四下拥挤,这种慌乱场面很好的取悦了漏瑚让他心情好了些。

  “漏瑚,羂索不是让你忍忍别闹事吗……”花御凑过来对漏瑚说。

  “X的,谁听那人的话,又不是他手下。”漏瑚低声骂了句,“算了,反正是合作关系。”

  漏瑚自我安慰。

  漏瑚也只能自我安慰了。

  原本他们几只特级咒灵听羂索话,只是因为彼此的想法相契合,合作能各取所需。

  彼此没多少上下级的关系,至少漏瑚是这么认为的。

  但这个平衡被打破了。

  几个星期前,羂索带回了一个女人,人类。

  起初漏瑚没怎么在意,直到羂索说原先的计划需要调整一番,以那个女人为中心稍作修改。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会在东京涩谷区地铁站控制上万人,一半做人质一半做改造人,一方面用来限制五条悟的能力,另一方面就是钳制住别的术师。

  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封印五条悟。

  原本羂索让他、花御、真人,还有那么一看就知道会当二五仔的胀相作为正面钳制五条悟的主攻队。

  结果那个女人一来,羂索立马改掉了计划,说只让她一个人钳制五条悟。

  漏瑚之前和五条悟交过手,知道那个男人有多强,也知道单靠他们四个没有任何战术的硬上绝对打不赢,直接被祓除也极有可能。

  现在是不用担心会不会被祓除了,但羂索就让一个人类顶替他们四个的位置,就差直接表明你们几个都是垃圾了。

  垃圾?

  漏瑚这能忍?

  当场扬言要烧了那个女人。

  羂索也不拦着,只让那个女人留他一口气。

  这态度直接让漏瑚原地爆炸,二话不说开启领域。

  然后……

  他就被那个女人拽进她的领域里面,然后体验了一把……

  想起自己经历的事情,漏瑚就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他一个热体咒灵打寒颤什么的简直冷笑话。

  但事实这就是这样,他一想到那个场景就背后发凉。

  说是给他留一口气还真就只给他留了口气。

  “漏瑚,你怎么了?”花御见他状况不对,问道。

  “没事没事。”他怎么可能说自己对一个人类产生恐惧之意呢?

  咒灵对人产生惧意?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漏瑚看向花御,想起包括花御在内的其他咒灵也没好到哪里去,都被那怪物弄得只剩一口气,除了真人那个死变态不仅越来越兴奋,还缠着对方约架以外,其他咒灵明面上虽不说,但多少都有点不敢靠近她。

  “他们打起来了吗?”

  “打起来了。”

  “怎么没啥动静呢……”漏瑚还有点纳闷,随后立刻反应过来,这打斗也大张旗鼓不起来啊,这么多人呢。

  五条悟那边自不必说。

  咒术师嘛,都是些以救人为己任的伪善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大面积杀生。

  至于那个女人……

  “花御,那女人情况怎么样?有下死手吗?”

  这里的下死手不是针对五条悟,而是针对普通人。

  “这个……”花御思考半天,也没得出结果,“还是你自己看吧。”

  “什么情况还需要我看?”

  漏瑚纳闷。

  其实羂索交给他们的任务是监视那个女人。

  观察那女人的行为。

  这么做的用意他也不太清楚,大概是羂索不太相信她,为此还对她下达过命令让她杀了一车厢的人看看情况。

  做法莫名其妙的,反正不是他这颗咒灵大脑能思考的东西。

  漏瑚借助花御的身高优势扩展了视野,然后就看到骚乱人群的中心那两个人。

  那女人依旧按照羂索给的命令执行,拉两边的普通人下水。不过那些死掉的普通人又会被黑黢黢的东西吞没,就好像操控那黑洞玩意的人嫌弃有尸体挡路不好打架一样。

  因为两人都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展开领域,所以打斗几乎全靠拳头,和一些小范围的术式。

  不过不得不说,这打斗看上去不激烈,但漏瑚深知,但凡他们其中一只咒灵混进去,绝对会当场被祓除。

  “X的,两个怪物。”漏瑚低低骂了句。

  不过说真的,漏瑚还是不解。

  按照羂索的计划,封印五条悟需要让对方在狱门疆开启后、封印有效范围内待1分钟。

  这听起来很容易,但做起来很难,因为如果五条悟想逃,随时逃得掉,跟别说是限制对方在一个极小的范围之内。

  就是因为执行起来极难,才会采用人海战术来消耗对方的脑力和体力。

  可现在有那个女人在,以她的能力能控制五条悟一分钟不移动,为什么羂索还会按照老方法执行呢?

  漏瑚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真废咒灵脑子。

  “羂索那家伙呢?”

  “在那。”

  这回开口的是一直和他们保持距离的胀相。

  漏瑚顺着胀相示意的方向看去,就看见羂索正坐在某处高层的围栏上津津有味的看着那边的打斗。

  “恶趣味。”

  不过没多久,他就看到羂索落到战场中心。

  战场中心。

  “看来你是真的想杀我。”

  白苜蓿看着自己被卸下的一条胳膊,神色平平。

  “对敌人可不存在什么手下留情,我记得……我有这样教过你吧?”

  五条悟难得露出疲惫,过渡消耗的脑力和体力让他此刻的大脑有些倦意。

  五条悟稳了稳自己的气息,道:“你不也一样吗?我看你下手也很狠啊。”

  “错了,我没打算杀你,而是──”

  伴随一个人影降落,五条悟身边多处了一个模样渗人的匣子。

  他刚下意识准备躲开,胳膊突然被‘人’攥住。

  “悟,你打算去哪里?”

  五条悟一抬头就看见夏油杰正拽着自己。

  “杰?”

  “喂喂,悟,你能不能少给我找事情啊,我很忙的。”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又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家入硝子嘴里叼着烟,看起来十分不耐烦。

  “五条老师五条老师!你说特训是什么?”

  刚入学没多久的虎杖悠仁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喂──五条老师,下一次是什么任务啊?”

  这是虎杖悠仁的同级生钉崎野蔷薇有些不自在地开口。

  “五条老师,我想变强。”

  伏黑惠很认真的看着他。

  “五条老师,让我多玩会小钢珠嘛,不然真的没有激情了。”

  “就是就是。”

  “五条老师,我完成任务回来了,这是伴手礼。”

  “五条老师……”

  “老……”

  “五条悟,别在我休息的时候找我帮忙好吗?”

  “五条先生……”一瞬间,他面前站满了他认识的人。

  伸手轻轻触碰,有实感。

  “五条悟,谢谢你,各种意义上。”

  最后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个穿着他恶趣味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