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给元宁讲着夏云亭和秦从霜几人那边的情况, 元宁心不在焉地听着。
“宁姐，”安安在元宁面前摆摆手，“在想什么呢, 愣半天了。我讲的你有没有在听呀。”
元宁回过神来，看了安安一眼, 安安关切地看着元宁, “宁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有，”元宁摆手, “累着了, 直播得动脑。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也辛苦了, 早点回去休息吧。”
安安点头，“确实, 那宁姐好好休息, 我就先回去了。”
元宁目送安安离开, 叹了口气，关上客厅的灯, 愣愣地看着书房紧闭的门中隐隐透出来的丝丝灯光。
在门外站了站，最终还是没有敲门进去, 脚步一转，进了房间。
成州在书房中，看着外面透进来的灯光熄灭, 坐在书桌后, 看着长时间没动的电脑, 屏幕已经要进入睡眠状态, 亮度渐渐暗下来。
他动动鼠标, 屏幕继续亮起。
还是那份协议。
下方角落里，元宁的签名小巧秀气，他签了不知多少份合同，却从没有一份这样耗费他的心神。
——半小时前。
“——你后悔了吗？”
我后悔了吗？她想。
元宁全然忘了自己进书房是想强烈抗议成州刚才说那种话了，气氛陷入长久的沉默。
她不懂成州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后悔一定是不后悔的，没有成州的这个协议婚姻，元宁根本不可能进入大众视野，或许以后也有机会，毕竟长相难以掩埋，但肯定会难很多很多。
成州看出了元宁心底的意思，略微带着些嘲讽地笑了笑，还没开口，元宁突然打断道：“不对啊，一码归一码。我们讨论的中心论点是成先生不应该演技太好，搞得好像真结婚了一样好吗。要不要对外讲生不生孩子这个话题是衍生问题，但结婚这个算什么？”
“……”成州气闷，闭眼深吸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元宁觉得自己应该速战速决，成州现在的状态好像真的不怎么样，“所以成先生，咱们的婚姻本来存续期就短，最开始明明说好了对外说闪婚，到时候说结婚太快彼此没磨合好，加上这啊那啊的理由就可以离婚。可成先生现在对外对我这么好，我感觉到时候……”
“到时候会有人骂你不识好歹吧。”成州接道，那双淡漠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
“……对。”
元宁还是很不好意思，毕竟现在她考虑的是自己之后会挨骂。
现在的骂已经受得够多了，她不想在一年后再来一次。
对成州来说，这些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但对元宁来说，只怕是灾难。
成州顿了顿，道：“但现在我是甲方，而且，你还有一千五百万在我这儿。”
元宁惊愕，“你什么意思，你不会赖账吧！”
成州微微一笑，“甲方的要求乙方如果能做到的话，一千五百万会如约打到账上。如果没有……”
元宁上前几步，“之前协议上都写了离婚后打钱，怎么还要加条件啊。”
成州看着元宁这幅真着急了的模样，道：“你回去仔细看看合同，上面有，尽量配合甲方，也就是我，的一切举动。”
“更何况，协议婚姻存在的意义就是让别人知道我结婚，你跟我‘貌合神离’……这只怕不算个成功的协议婚姻吧。要不到时候我把之前的一千五百万也收……”
“打住。”
元宁一脸悲壮。
“别说了，我知道了。不就是演戏吗，我怎么说也是个演员对吧。”元宁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成先生说什么，我做什么，指东我绝不往西，指哪打哪。干什么都配合，就是以后要说什么……就比如今天这次，能不能提前对下台本啊？”
元宁觉得自己的要求还算合理。
成州看她那模样，故意摇摇头。
“签协议之前你就说你是演员，我也算雇你表演，我们是雇佣关系。雇主不需要考虑办事的人是什么处境吧。”
“——况且，你是演员……那应该有最基本的临场反应能力。我在你身边你都接不上戏，那你的剧本，我可能也还得考虑考虑了。”
“别！”
元宁赶紧制止道：“我干，你说什么都行，我绝对是个合格的演员。”
她伸出手指，“我发誓。”
元宁看看因为她动作太大而掉下来的小兔子，赶紧蹲下身子捡起来，气呼呼地放到桌面上。
“那我走了。”
成州颔首，元宁转身就走了出去。
元宁一走，成州面上维持的良好风度瞬间破碎，眉眼之间也冷了下来。
看着被元宁捡起来有些歪歪的小兔子，成州将兔子放在指尖，端详一阵。
怎么到了现在，还想跑呢。
****
成州是什么魔鬼啊！
元宁结束回想，刚洗过澡在浴室都很恼火，现在坐在床上，狠狠捶了一拳成州的枕头。
也只敢这样解气了。
咬牙切齿，要不是还有一千五百万在成州哪儿，元宁肯定是要跟成州闹上一闹的。
还有之前什么“合法行为”……
越抹越黑，明明只是摸了一下额头而已，怎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是变了味道！
成州今晚肯定真是发烧了。
元宁越想越烦，感觉这段关系跟最开始预想的单纯金钱关系好像又不一样，具体是哪儿不一样，她也不清楚。
只是心里，总觉得烦躁，酸酸涨涨，看见成州就心烦。
脸再好看有什么用，让人心烦也还是看不下去。元宁想想之前安安的话，打开手机用小号刷了刷微博。
热搜上关于元宁和成州的，果然不出意外有刚才那些，不仅有#元宁 摸成州#还有#成州元宁 生育话题#，#成州说合法夫妻合法行为#。
反倒是之前节目组提前商量好买的什么热搜都委委屈屈扎在后排。
元宁看了看，这些热搜里唯一让她满意的就是又营销了一波两人的美貌，她看着屏幕里两张脸，确实好看。还有就是成州的那番话，被粉丝截出来，手动打上字幕，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看看成州是多好的一个人。
从这方面来说，元宁也承认成州之前那番话真的很圈粉，而且良好的教养让他对女性的尊重都刻进了骨子里。
不，严格来说，成州眼里没有什么男性女性的区分，好像除了生理构造外，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谁也没有必要得到优待。能让他另眼相看的，都是具有绝对实力的人，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
所以……
干嘛非揪着她不放嘛。
元宁头疼，成州人设完全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对内对外差距也大，只是不知道是书原本设定就这样只是没写出来，还是因为她的到来蝴蝶效应了。
元宁不是自作多情的人，赶紧把闹钟那些荒诞的想法抛开，成州即使对她有所不同，那也是剧情需要，假扮夫妻都有这一遭，只不过是因为她没太作妖，成州对她的好感度没有降低罢了。
但也绝对没提升。
元宁看了看自己没什么黑热搜，虽然有让自己尴尬的，但还是无伤大雅，也小小圈了一波粉，除了某些环节，元宁还是很满意今晚的直播的。
毕竟大多数时候都是她控场她动嘴皮子，其中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
元宁没看自己的了，重点还是放在夏云亭身上。
她揉揉脑袋，刚洗完头还带着微微湿意。
安安刚才跟她说的时候她虽然有些出神，但是也听到了。
夏云亭那边……情况并不是很好。
今天天气骤变，突然阴了起来，还有微微的小雨，昨天今天温差大，加上陈悠身上有旧伤，今早起来就有些感冒头疼了。
尚哲和夏云亭上午带陈悠去了医院，因为照顾母亲，尚哲今晚的直播便没赶回来。夏云亭也很理解，如果不是直播，她也不会提前回来，她是中午等陈悠输上液之后才回来的，还来跟元宁说了一声不让他们担心。
所以今晚夏云亭一个人直播，粉丝极力稳住战场，不让黑粉占据弹幕，但还是有很多不明情况的人被带节奏，尚哲没来特地发微博解释也没几个人放在心上，他们只关注夏云亭今晚一个人直播。
元宁和成州是双人，秦从霜那脾气，当然也是和章景烁一起直播的。因为不是强制要求直播，郭玉霞和王诚直接懒得播，所以所有直播的人中，只有夏云亭一个人。
都说豪门媳妇不好当，夏云亭被这样嘲讽的样子像极了元宁最初时一个人直播。
夏云亭一个人直播也高高挂在热搜上，点进去除了几个高赞是粉丝帮夏云亭说话的之外，不少都是嘲讽。
——都说了吧，男人啊就是没心，遇到事了当然还是向着自己亲妈。陈悠当年在娱乐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谁不知道她的本事啊，现在就区区一个xyt还不好折腾，他俩结婚的时候我就说这两人不配，豪门媳妇儿哪有那么好当，不都要看婆婆脸色
——楼上魔怔了吧，cy是生病了，sz去陪是天经地义的，如果传出来母亲生病儿子不去陪，你们又会有一种说法了吧！
——话说cy当年真的很厉害吗，我没经历过那个时候，有知道的uu说说吗，我家亭亭真的不好过吗？
——一看就是低龄粉丝，xxs才会喜欢xyt这种流量
——楼上戾气别那么大，人家真诚问问题。陈悠家里有钱有背景，又够好看，脾气也有点大小姐脾气，很多人都守不住当时。圈内不少人说她脾气大，只怕你家姐姐确实有可能受苦，毕竟镜头面前都是可以表演出来的，但是真实生活还是你家姐姐过。我算是xyt路人粉，祝好吧。
——真的吗？？？刚看到生育问题想到他们那样的豪门都喜欢多子多福，不会逼着我家姐姐生孩子吧！我可不想看到亭亭变成生育机器！
——楼上好单纯，才没有那么简单呢
元宁很想气愤回怼，但是想想成州小号关注了自己，不敢太狂，只好按捺住心头火，给夏云亭发了消息。
夏云亭回消息倒是出乎意料地快，说了尚哲明早回来，但是提及今晚的事，夏云亭语气虽然不爽，但是也没怎么生气。
只是道：“我开始觉得没什么，结果现在越闹越大。”
她叹口气，“就是……我不介意别人怎么说我，我想靠实力说话，不想别人想到我第一时间都是这些新闻，但是……家里人好像看到了，他们知道了可能有些麻烦。”
元宁敏锐地注意到了夏云亭好像不是很想让自己家里人知道的事，夏家将她如珠似宝地宠大不是让她出来挨骂的。
她知道小说里，写过夏云亭当初进入娱乐圈都是瞒着家里人偷偷拍了第一部 戏，直到拍完才被发现，被舅舅和小叔叔拎回家，送出国外，最后又自己偷偷在外面学的表演，学得很杂，偷偷回来进入娱乐圈。实在是家里人拗不过她，看见她真的喜欢，这才让步。
现在看见她这样，不知又会给多少阻拦。
夏云亭在话筒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但又刻意减轻这声音，努力用轻松的语调不让元宁担心。
元宁道：“你家里人知道了，会有什么影响吗？”
她还是想问问夏云亭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被束缚。书里这段都是略写，因为书中很明确知道幕后是谁在操作，加上夫妻综艺录制过半，后面的打脸情节也差不多了，草草收个尾，就是两人的婚后幸福生活。
至于中间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困难……元宁也不清楚，问系统也是白问。
夏云亭顿了顿，“就是，应该会，有些影响吧。”
夏云亭很纠结应不应该跟元宁说，但这么说总觉得怪怪的，总不能直接说：喂，我家很有钱，我家是xxxx，我家有多有钱吧。
元宁当然知道夏云亭家里是什么情况，但也不好表现出来自己知道，而且她也知道剧情，后面会有人狠狠被打脸的。
她安慰夏云亭几句，装了装傻，没太“关心”夏云亭的家庭关系，夏云亭也语焉不详，大约自己也不清楚怎么说。
知道夏云亭自己情绪没有受太大影响，元宁松了口气，跟她聊了几句就挂了。
元宁握着手机的手松了松，时间有点晚，但成州还没进来。
她有点犹豫要不要等成州，或者是去问问，但不知道是以什么方式面对她，是协议的乙方，还是……妻子。
元宁靠在床头，将灯灭得只剩一小盏，带着暖意的灯光让元宁稍显心安了些。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靠在床头，双眼一点点阖上。
沉沉睡去了。
作者有话说：
本来今天也想更新六千加的……但是，有意外情况
白天写了两千多，有事出去，晚上回家遇见了一只超~可爱的小猫
虽然家里已经有一只了hhh但还是忍不住冲回家把包放好然后拿了猫包猫条逗猫棒，，蹲守半小时好不容易有机会凑近，上手一抓，
被咬了
哭哭，明早去打针
五针啊啊啊啊狂犬疫苗巨痛并且因为，我超爱猫猫狗狗每年都要打一次来着……
委屈在家哭我只是想给猫猫一个家而已
（真的很貌美，叫声也很大嗓门很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