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头抿了一口酒，无视二人：“过继同宗同族，还是刘氏子，不过是换个生存环境。”
“这事刘家人说不定欢喜的很，虽是同宗过继也是要收重礼的。”
高老头夹了粒花生米，咯嘣一口脆脆香。
又眯了口小酒，这酒米香醇厚，酒味绵长。
他瞥了一眼刘光福，鼻翼“哼”了一声：“何况，像你这个年纪的娃能做啥主呀，这等过继大事选择权从来不在你手里。”
许大茂闻言不由的一愣，想到刘家夫妻的行事，人家真不缺儿子，这对夫妻的想法还真不好揣测。
许大茂抹了下头，算了，甭想了，都是些没影子的事有啥琢磨的。
两人都是聪明人，极默契的转了一个话题，气氛徒然一变，东家长西家短扯闲篇。
刘光福愣了一小会，又低头闷吃。
这一顿，许大茂散去心中郁气，神清气爽。
高老头，自觉二人甚是投缘，已达忘年交，可多约几回。
刘光福人木话少，海吃一顿蓄了能量可多抗几回揍。
至于酒席间刘家闲篇谁会在意？
四合院，年三十，易家夫妻先请了聋老太太，又招呼何家兄妹一起吃年夜饭。
别看易中海工资不低，可他无儿无女，不敢挥霍。人一旦老了，得手中有钱。要不然老两口生个病可咋办，有钱就能请人照顾。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了，易中海自有盘算，养老是大事，自是不敢马虎。
平日里，易家老俩口的吃食那是粗粮细做，因夫妻二人照料聋老太太，蒸个蛋羹，包个素馅饺子，十天半月见个荤腥，就这已是大院里难得的好饭食。
年夜饭嘛，自是不同往日，饭桌上有几道硬菜。
元宝鱼两头翘，那是早早摆好，这道菜有讲究，看得吃不得，寓意嘛自然是年年有鱼啰。
元宝鱼吃不得，有带鱼，肉质肥嫩，味道鲜美。
四喜丸子，圆圆满满，大家都夹上一个，这道菜味道好，寓意也好。
一口大砂锅，白菜、萝卜、豆腐、粉条，干蘑菇，菜干，猪肉一起炖,这道菜就是大杂汇。
老一辈人叫大丰收，取个吉利名，图个喜兴。
还有道熏兔子，素菜是白菜心凉拌花生米，清炒豆芽。
厨房里还吊了一罐鸡汤，这汤得慢慢煨着。
夜里十二点，还得吃一顿饺子呀，易大妈早早拌好馅，除夕夜用富强粉包的肉馅儿饺子那还用着说，蘸上醋料，口口香。
这一顿年夜饭，是大院里数得上的，也是过年才有得见，舍得吃的好饭食呀。
气氛融洽，大家吃得那叫一个和乐呀，先吃上几口，过个嘴瘾。过年嘛，嘴里得有吉利话，祝福词。
何雨柱先给易中海倒了半碗白酒,聋老太太与易大妈喝的是米酒，小雨水女娃子也给倒了碗糖水。
大家一起举杯，互相说着吉祥话，气氛欢乐融洽。
何雨柱倒了杯酒，按照老规矩,站起身先给辈分最高的聋老太太敬酒,祝福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聋老太太很高兴，说来她是真喜欢这对兄妹。
柱子憨厚，在食堂后厨上班，虽说如今还打着杂，还没能上灶。可年纪小，资历浅。不过手上有真功夫，总能熬出头。
小雨水这女娃子是日日养在眼前，童言童语逗人的很，人老了，怕寂寞。有个小娃子在跟前吵吵，都觉得是个乐呵。
接下来是给易中海，易大妈敬酒，祝福这老俩口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何雨柱的老子何大清跑了之后，多亏这对夫妻照顾。
虽然自己是顶职进了厂食堂，年纪小在后厨打杂。易大爷时不时去食堂转转，给管事人递个话。
就是名下几个徒弟也打了招呼，让他们在厂里看护一二。
不就是给自己撑腰嘛，就怕人欺负自己小。
易大妈平日里帮着兄妹俩洗洗刷刷的！看护妹子，聋老太太也给自己带着妹子。
这家里家外，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这情，这恩自己得领。
最后，何雨柱逗妹妹：祝妹妹新的一年越长越聪明，越长越漂亮。
自然，大伙儿都笑，小雨水看看哥哥，也捧着小碗，碰了杯，易大妈摸摸小雨水，教小雨水：要说祝哥哥工作顺利。
何雨水端着小碗，鹦鹉学舌：哥哥工作顺利。
兄妹二人对喝了一口，全了意思。
如今兄妹俩相依为命。至于何大清，父子缘分，有缘无分呀。
何雨水年纪小，哪里知道何雨柱脑子里想东想西。
小丫头六岁，学着哥哥颤巍巍给聋老太太夹了菜，敬了酒。转过头又敬易家夫妻，说着吉利话。
年夜饭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过了第一关。
之后嘛，就是小孩子最喜欢的一关，发压岁钱。
聋老太太先发，连同何雨柱何雨水在内，每个晚辈都有，每人一块钱。何雨柱推辞道：“老太太，我如今上班拿工资了，已经是大人了，就不用了。”看書喇
聋老太太哪里肯，她心里喜欢这孩子，硬塞给他：“拿着，过年，图个喜庆。何况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呀。”
何雨柱眼窝子一热，谁不想有人疼呢，老太太说这话他只好收下。
何雨水高高兴兴收下压岁钱，小姑娘也知道这钱能去巷子口副食品店买零嘴吃。
接下来易家夫妻又给这对兄妹发压岁钱，每人五毛，两个人一块，这是大手笔呀。
何雨柱这份压岁钱又是推辞不得。此时，他想着多上门，多帮着干活，有好吃好喝孝敬着呗。
慈溪，周家老宅。
这几日，窦妈妈一直忙着春节，各种迷信习俗那是轮番来，就连做菜都是按着日子来做。
昨天祭灶，今天除尘，明天赶乱岁，这一套一套的习俗周晓敏倒是蛮感兴趣，一边听一边帮忙。
周晓宇听了两耳朵，笑了笑，可有可无。
周老爷子倒是带着小兄妹二人祭了祖，周晓宇在房间里看见周柏瑜的牌位，再细，一水的周家牌位。
周晓宇上了香，没多问，他深怕一问的背后藏着坑。本质上他就是一游客，一异乡客，诸般事务无需多言。
周老爷子的任何试探，他都不打算接招。
大年夜，窦妈妈忙里忙外，窦山子被指挥的团团转。
周晓宇扫了眼窦山子的人物谱，二十六岁，幼年智商受损。这娃看着岁数不大，被窦妈妈支配的还很快乐的样子。
周老爷子两个学生也在周家吃饭，这是两个年轻的中药师，求学心甚强。
周老爷子看似是个药痴，实际上心思挺多。
比如这两学生，大约陪衬他学习上的漫不经心。
激励少年心，周晓宇觉得老爷子想法有深度。
大年夜，一桌子人，周老爷子主位，
兄妹俩左手陪坐，窦家母子右手陪坐。两个学生居中而坐。
窦妈妈忙了几天的饭菜自是丰富，福头汤，栗子鸡，红膏炝蟹，清蒸鱼，富贵虾，八宝鸭，粉蒸肉，凉拌金针菇，白菜心，春卷，萝卜丸子。
鸡鸭鱼肉俱是周老爷子一帮徒子徒孙孝敬的，这年月，传业师傅的地位还是很高，何况中医讲究门派。
窦妈妈手艺好，这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老爷子如今身体微有好转，饮食有忌，酒水浅酌。
席间，周晓宇兄妹识趣的给老爷子敬酒，祝老人家身体安康。
老爷子门下两个学生，各自谢过老爷子教导。
窦山子幼年照顾周老爷子多年，窦山子亦是祝周老爷子万安。
佳席菜肴，大家吃的极香，周老爷子都多吃了两个春卷。众人同饮一杯水酒，各自讨了口彩。
因老爷子精神不济，也没人喊他守夜，窦妈妈倒是拿来叶子牌兴致勃勃的守夜。
十二点刚过，鞭炮噼里啪啦一顿响，窦妈端上的年糕饺。笋干肉末年糕饺倒是叫挑嘴的周晓宇赞不绝口。
品尝完宵夜，兄妹二人各自捧着一盏清茶伫立窗前，聆听夜风中绵绵不绝的爆竹声。
此间此时，这一对异乡经岁客心中俱有所感。
周晓宇看着妹子的侧脸，心中安宁，他微微弯了弯唇：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
周晓敏微微侧首，细语：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