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去了？”韩羽凑到关牧云面前问。
关牧云摇摇头, “等修好了悬浮器在下去。”
韩羽扛着枪坐在一旁护卫，看着即便在这清凉洞窟，也忙得一头汗渍关牧云心生佩服。
明明心里好奇得不得了, 明明想要到下面去一探究竟, 明明难得升起的少年人的小心思, 也在种种权衡后选择了暂且搁置, 理智终究战胜了难得的感性。
韩羽扪心自问, 她做不到这一步。
抬头看向巨大的苍穹顶部, 他们先前掉落下来的窟窿如今消失不见了, 估计再次被沙土覆盖了。
“出去后, 我们返回联邦？”韩羽看向专心致志的关牧云。
关牧云手里动作一顿, 没有直接回答, 反问道，“不然呢？”
不返回联邦, 他们能够去哪儿？天大地大，宇宙浩瀚，他们无处可去。尽管联邦一次又一次抛弃了他们，尽管联邦政府中隐藏着看不见的杀机, 但那是他们长大的地方, 是他们自幼立志守卫的家园，那里有他们的亲人挚友。
他们只能回去。
“当个星际海盗也不错啊！”韩羽道，和红胡子海盗船相处的没几天, 但是韩羽还挺喜欢海盗船上的氛围，今朝有酒今朝醉, 莫问明日是与非，很适合她这样的咸鱼！
“当个异兽猎人！”韩羽两眼冒星星，豪情冲天, “长剑走天涯！”
幻想了一下自己一枪一剑走江湖，身上没钱了就去杀个异兽兑换资源，发财了就去喝酒逛街买买买！
多棒！
关牧云嘴角上扬，“很棒！”
“嘻嘻。”韩羽嘻嘻一笑，“你也觉得很棒吧！”
韩羽没有劝说关牧云和自己一起浪迹天涯，她知道关牧云是有大理想的人，他的路非常人所能走。
“那你的机甲驾驶技术要再好好磨练磨练，还需要定制一架属于自己的机甲，最好还要有架飞船。”关牧云认真建议道。
韩羽傲娇地昂起头，“那当然！我现在已经进步很多了，要不是你臭死了大蝎子，我已经一拳把它揍上天啦！”韩羽臭不要脸的吹牛逼，心里想着定制机甲哪儿是说有就能有的呢？
韩羽眼神飘像不远处躺在的沙漠巨蝎的尸体，想起它坚不可摧的背甲，开始幻想，“我的定制机甲要有沙漠巨蝎一样坚硬的装甲壳，把它的尾刺切割下来做成重剑，剑的里面要是空的，用来储存毒液！”
“毒液可以用来偷袭！”韩羽做了个biubiu~发射的姿势。
“机甲的手指上要贴上美甲，就用人面猿猴的指甲，削铁如泥，一爪子下去直接掀翻天灵盖。”
韩羽五指呈爪状，做了一个九阴白骨爪的姿势。
关牧云手上动作不停，听着韩羽对自己的梦想机甲的描述，提议道，“指甲那么长，怎么拿枪射击？”
闻言，韩羽愣了一下，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有点滑稽搞笑，钢铁机甲真汉子翘着长长的指甲拔枪。
“不过可以设计成可伸缩，平时指甲收进去，近身搏斗的时候再伸出来。”关牧云道。
“小云云，你可真聪明！”韩羽夸赞道。
“我年龄比你大。”关牧云看了一眼韩羽，“我个子也比你高。”“不小。”
“恩恩！”韩羽点点头，“以后不喊你小云云了。”心想，小屁孩这是到了逆反期，不肯人说他是小孩子了。
一个人维修，一个人护卫，两个人聊着对未来机甲的幻想，似乎这会儿他们就在制作构造一架机甲似的。
“等我们走的时候，把这个巨蝎的尸体也带走。”韩羽盯着三四米长的沙漠巨蝎尸体，两眼亮晶晶，她已经知道沙漠巨蝎的背甲是绝佳的机甲装甲制作材料。
“把有用的材料切割带走就行。”关牧云道，取自异兽身体的材料，在异兽死亡后，各项性能数据都会有所降低，但依旧是不可多得的好材料。
“好了。”关牧云放下手里的工具，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韩羽正打量着沙漠巨蝎的尸体，思索着怎么庖丁解牛，惊喜地看向关牧云，“悬浮器修好了！”
关牧云点点头，“引擎推进器一时半会儿修不好，悬浮器可以让飞船升空。”
“厉害了!我的关大佬！”韩羽心想，小孩子有了逆反心理，不让叫小云云了，那就喊他大佬好了！
关牧云一脸黑线，即小云云之后，自己又变成了关大佬！
“你可以叫我牧云。”关牧云低声道。
韩羽没听清，“啊哈？什么？叫什么？”
“叫关牧云！”关牧云颇为羞恼。“我们下去看看！”
“行啊！”韩羽装配上军备箱，“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连续工作了两天，中间只草草休息了四个小时，韩羽担心关牧云的身体又承受不住晕倒。
“没事，这会儿感觉很好。”关牧云归置好工具，前往机甲室，“我驾驶B型机，你穿外骨骼机甲？”
“下面的空间环境还不清楚，不知道那种配置更适合战斗，如果空间狭小，B型机施展不开。”关牧云解释。
韩羽点头表示明白，“行，我们出发吧。”
韩羽穿着外骨骼机甲坐在关牧云B型机的肩膀处，两个人沿着深不见底的长阶梯向下缓慢潜行。
长阶梯一面靠着石壁，另一面是栏杆，看不出材质的栏杆已经全部腐蚀风化，仅仅留着底部一点点突兀的残余，栏杆之外就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韩羽举着探照灯扫过去，全都是一片虚无的漆黑，黑得像是要将所有的光亮全都吸收吞噬。
“灯照着前方，别乱转。”关牧云的声音从机甲里穿了出来。
“哦哦。”韩羽连忙调转方向，让灯光集中在面前的石阶上，为他们破开前进的道路。
如今他们就像是在一个漆黑的甬道的前进，周围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唯有前方亮着光亮，而他们每每前进一步，身后又会被黑暗吞噬。
韩羽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来时的路，一片漆黑，让韩羽忍不住背后一凉，“喂！”韩羽突然出声。
“嗯？怎么了？”关牧云回应。
韩羽抿抿嘴，她总不能说自己没事，就是有一点点害怕，黑漆漆的有点恐怖，嘴巴控制不住？
韩羽忍不住把探照灯偏移了一点，想要看看右手边的黑色深渊有没有什么东西。“啊！”韩羽拿着探照灯的手一动，黑暗空间里灯光晃动，“有、有、有东西！”
韩羽汗毛都竖起来了，关牧云也停下了步伐，“灯光打过去。”
韩羽小心翼翼地把灯光转过去，动作轻盈，深怕惊动了那黑暗中不知名之物。
灯光缓缓转过，将黑暗驱散，剥离出躲在其中的神秘之物。
“哇~”韩羽长大了嘴巴，“这是？”
关牧云也心神震动。
“这是擎天柱？”韩羽看着在灯光下露出半个身子的巨大机甲，仅仅是脑袋就有B型机那么大，有三层楼那么高，可是他的样子又和如今联邦服役的机甲不怎么一样。
怎么说呢？就是很复古的机型。
韩羽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联想到了汽车人擎天柱的模样。
“这里果然是曾经地球军的发射基地！”关牧云的声音里透着兴奋，直接从台阶上一跃而下，惊得坐在肩膀上的韩羽赶紧抱住B型机的脑袋稳住身形。
“狗蛋！我还坐上面呢！掉下去怎么办？！”
“啊，抱歉！”关牧云忽略了韩羽的称呼，兴奋地绕着古老的机甲打圈，犹如一只寻得花蜜的小蜜蜂。
巨大的机甲犹如一个巨人沉默地站立在黑暗幽深地地底，几百年的风沙侵袭让他的表面涂层斑驳脱离，更添了一份震撼。
“怎么这么巨大？是3s机甲？”韩羽疑惑。
关牧云摇头，“3s这个概念是一百多年前出现精神值等级划分才有的，当时机甲系统更新为了ICN精神增幅系统，在此之前机甲搭载的都是AMC能动变换控制系统，并不划分等级。”
“那这个机甲是AMC系统？！我可以驾驶！”韩羽眼睛一亮，差点激动地从关牧云身上跳起来，好悬想起了自己这会儿是在半空中，这才控制住了。
关牧云没有回答，“但是…”
“《机甲进化》、《联邦机甲史》里面都没有提及过曾经制造过这样巨大的机甲。”
“这或许只是个纪念雕塑。”关牧云缓缓道，联想起苍穹顶的巨大宇航员雕塑。
“雕塑？！假的？”韩羽不可置信，“谁会把个雕塑藏着这么深？！吃饱了撑的？”
关牧云不置可否，但是在他的知识体系里，人类历史上的巨型机甲就几架3s级机甲而已，并不包含眼前这个深埋地球地底的这一架。
“或许是谁造了偷偷藏这儿的。”
“或许是当年逃离地球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带走！”
韩羽说了一串串的可能。
“我们下去看看。”关牧云缓缓向下飞行。
巨大机甲的腿部被黄沙掩盖，韩羽从关牧云的肩膀上一跃而下，落入了松软的黄沙地里。
关牧云也从机甲里下降，两个人仰头看着这巨大的机甲，心里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这到底是机甲，还是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