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日到了。
不只是红星农场，附近的大队也都开始播种玉米。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永红大队。
永红大队的社员们已经不在红星农场干活了。
不过几乎每天，永红大队的支书秦成虎还是会来农场转一圈。
有时事情找在农场工作的永红大队出身的那几个临时工聊天。
有时则只是单纯的过来看看。
因为得到了红星农场的粮食，而且还是每天625斤。
再换成红薯，还要更多。
永红大队的社员们的日子过得要比临近大队的舒服得多。
这一次，在与东风大队得竞争中胜出。
红星农场租用永红大队的120亩土地。
永红大队得到了26400斤粮食。
有了这些粮食，永红大队的日子就可以过得宽裕许多。
这也让秦成虎有了更多的闲暇时间来观察和思考这个身边突然冒出的农场。
……
秦成虎对张燕鸿的印象是非常不错的。
只是觉得这个少年怪得很。
你说他没本事吧。
他不着痕迹的先是除掉了刘仰岳。
然后又拿下了秦老柱一伙。
听说在城里，还抓住了一个大坏蛋。
也就是在抓这个坏人的时候受了伤，这几天也见不到他了。
可要说他有本事的话，秦成虎又觉得不太像。
反倒是更像旧社会那种地主家的傻儿子。
永红大队得到的那些粮食都是公家的，不是张燕鸿个人的。
可就算是公家的粮食，用起来也不该这么大手大脚。
虽然包括秦成虎在内，是永红大队的人得了便宜。
不过在永红大队，说张燕鸿好话的不是没有。
只是更多的人觉得他就是个败家子。
现在是困难时期，很多人都在挨饿。
农村的劳动力并不值钱。
虽然看不懂张燕鸿在农场又是种树，又是盖房，是在搞的什么。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
当时就只有红星农场手里拿着粮食找人干活。
如果不是一开始就找了永红大队。
而是让前进公社的这几个大队来竞争。
红星农场实际上是可以少给不少粮食的。
这次租地，张燕鸿倒是学的聪明了。
又多拉了一个东风大队。
不过最后的成交价还是每亩地230斤粮食。
当然，这230斤永红大队是没办法独吞的，其中有10斤是要给公社的。
不过大家不管怎么计算，都觉得张燕鸿这一次又做了亏本生意。
一个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就是一亩地玉米，产量高的也很难有200斤。
而且永红大队的120亩地就是普通农田，不是什么高产田。
也就是说红星农场一亩地至少亏30斤粮食。
而永红大队则是一亩地至少赚了20斤粮食，这还没算种子钱呢！
……
今天，和附近的大队一样，红星农场也开始播种玉米了。
说起来，那些城里来的娃娃实在是不会干农活。
好在他们人多，耕地却不多。
总算是没耽误播种。
倒是把农场的那位刘师傅忙得脚不沾地。
跑前跑后，生怕出一点岔子。
结果惹得社员们好一顿嘲笑。
种个玉米而已，看把他紧张的。
不知道得还以为种金子呢！
张技术员身上有伤，回不来。
轧钢厂这是又派了一个技术员过来。
20多岁，听说还是正经农业大学毕业得高材生。
看着倒像个当兵的，一问才知道，上大学前还真去当过兵。
所以这位骆技术员比一般的大学毕业生年龄要大些。
只不过，这个骆技术员可能是读书读傻了。
按社员们的话说，完全就是个棒槌。
指导那帮小年轻们种地，还不如人家刘师傅。
秦成虎倒是很为这个叫骆战得小伙子感到可惜。
大学毕业生，学的可能是以理论为主。
经验不足。
也没指挥过这么多人。
难免忙中出错。
可以原谅。
可他一个大学毕业生，也只是14级的实习技术员。
还要被比他小许多的中专生压一头。
秦成虎可是听说了，张燕鸿是13级技术员。
就连骆技术员自己也说，他就是张燕鸿的助手。
看情形，如果两人都不调动工作的话，骆技术员就要给张技术员当一辈子助手了。
就拿这次来说。
玉米要是丰收了。
是人家张技术员领导有方。
要是出了什么岔子。
就是他骆技术员的能力问题。
小张技术员偏偏这个时候受伤，还真是因祸得福。
……
哦，对了。
那个张技术员之前就在农场里插了许多写着“实验”两个字的牌牌。
秦成虎一直觉得奇怪。
这里明明是轧钢厂下属的农场，不是学校，更不是城里那些高大上的科研单位。
张燕鸿是打算实验什么？
现在总算是部分的搞清楚了。
其中有4亩地是用来种玉米的。
这也是整个农场仅有的拿来种玉米的土地。
难怪农场那么大的地方，却还要从永红大队租地种玉米。
只是秦成虎搞不懂。
同样是种玉米。
为什么农场里的这4亩地上插了“实验”的牌牌。
永红大队的那120亩地却没有插。
而且看刘师傅的神清，这4亩地种的玉米可不一般。
秦成虎问起他，刘水长也是不知道哪里不一般。
张燕鸿也只是再三郑重的嘱咐他。
刘水长也不得不慎重。
倒是那位骆技术员，郑重其事地掏出了小本本做着记录。
而且看他的表情。
完全不像一个大学生被中专生压了一头的样子。
倒好像是已经认命了。
……
秦成虎是不管骆技术员有没有认命。
他秦成虎是不会轻易认命的。
红星农场发生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事他都看在眼里。
在许多人眼里，张燕鸿这就是在胡搞瞎搞。
就是离经叛道。
谁也都看不透张燕鸿到底是在干什么。
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张燕鸿的笑话。
事实上，很多人已经在私下里嘲笑张燕鸿和红星农场了。
只是很少有人想过，这位张技术员这样胡搞瞎搞，万一成了呢？
秦成虎今年59岁了。
自问再活也没几年了。
秦成虎还是有些犹豫。
张燕鸿正在做的事，自己要不要也参一脚进来。
现在一切都还不明朗。
现在参与进来，将来也许就有坐下分肉吃的机会。
只不过秦成虎是永红大队的一把手。
这让他不能轻易犯错。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看好这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