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让周加印知道有人拿疑似你姐的照片威胁你们的事儿吗?”

  田盼说:“当初我姐出事身边只有他在,而且她最后见的人也是他,我想他可能是除了我爸爸之外最了解她的人,我是打算让他帮我看看那张照片里的人到底是不是我姐。”

  裴顿将身体朝田盼那边转了转,手肘撑着大腿,对田盼说:“你的想法也没错,但是有一点,周加印这些年对你姐怀着思念愧疚,他的这些情绪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判断。既然对方敢把这张照片给你寄过来,就料定你会找人辨别真伪。”

  “按照我们的思维,肯定是找她最亲近的人去分辨真伪,最亲近的人,一个是你爸爸,另一个就是周加印。周加印要是知道你姐有可能还活着,会不会冲动之下做什么事,他的参与会不会影响到你要做的事,这些都需要考虑。商场如战场,商场也如棋场,你做的每一个决定,你走的每一步,都至少要考虑三步以后的事。”

  裴顿的话让田盼茅塞顿开。

  她确实没想这么多。

  而且她自己其实也受到了主观情绪的影响。

  只围着那张照片里的人到底是不是她姐这个问题展开,并没有跳出对方给她设的这个圈套从博弈者的思路去思考问题。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田盼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裴顿在笑:“看来以后遇到问题,还是应该多听听你的想法,你又教会了我一些东西。”

  裴顿温淡的眼神望着她,就像相交多年的好友知己。

  “我的话能对你有帮助,荣幸之至。”br>
  这样也好,比起普通朋友,做她的良师益友也很不错,很独一无二。

  裴顿刚才那番话让田盼将这件事重新梳理思考了一遍,然后修改了之前准备好的策略。

  车子很快就到了人民医院门口。

  裴顿没有下车,看着她进了住院大楼,才让小石调转车头离开。

  来之前田盼就跟周加印在微信上确认过,他今天上午没手术,也没其他的事儿她才过来的。

  来过好几次,田盼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周加印的办公室。

  她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一个女孩子出来,那个女孩儿走的很着急,差点撞到田盼身上,哪怕低着头也能看到她耳朵红彤彤的。

  一看这情形,十有八九是表白的女生。

  那个女生大概是真的很紧张,出来的时候连门都忘了关。

  田盼还在在打开的门上敲了一下。

  周加印从电脑前抬头冲她笑了笑:“门开着呢你还敲。”

  “礼貌问题。”

  田盼走进来,看见周加印桌子上放着一个瓷罐,罐子上贴了一个标签,写着月光白三个字。

  田盼对茶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这是白茶的一种。

  笑着说:“是刚才那个姑娘送的吧?”

  “嗯,那是我之前参加医院组织的义诊认识的一个病人家属,说这是她爸爸让她带给我的自家特产。没等我说话呢,放下东西就跑了。”

  周加印说着从柜子里拿了水杯和茶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