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暖往前走了两步,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你知道我妈这些年都是被我爸圈禁在那个院子里的吗?她二十四小时被人看着,连自杀都做不到,我那天跟我爸求情说想去看看我妈,他答应了,我还高兴了很久,原来他早就想好了要用我威胁我妈去做整形手术。”

  “整形手术?”

  田盼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却没来的及抓住。

  卢暖嘲讽地笑了笑,“是整形手术,你也没想到吧。我妈麻药过敏,做手术只能生生地忍着,她求我爸放过她,他用一种我从来都没见过的眼神看着我妈说出了“不可能”三个字。”

  “当时我就在里面的卧室,我从门缝里偷偷往外看,我爸抬眼朝我看过来的那个眼神……太可怕了。他又低头对我妈说了什么话,我妈忽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了地上。晚上保姆来给我们送晚饭,我妈对我说,让我第二天趁机离开,离开以后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离开H市,永远都不要回来。”

  “我知道我妈是为了我好,可我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第二天一早保姆就发现我妈割腕自杀了,你知道她用什么割的腕吗?她用一个根磨尖的树枝,不停地锯着手腕,可惜,最后也没死成。”

  卢暖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没有泪光,甚至唇角还微微上扬。

  可田盼却觉得这个时候的卢暖最不惹人厌,还有点儿可怜。

  “卢盼,我以前讨厌你,其实还是嫉妒。我虽然是在爸爸身边长大,顶着卢家小姐的名头,却从未被重视过,你好歹还有个姐姐疼爱,我什么都没有。”

  “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看到我跟你谈条件的诚意,用一个秘密换一笔钱,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田盼在沙发上坐下:“你不怕我事后反悔,把你交给你爸换取其他利益?”

  卢暖挑了挑眉,“如果真那样,我也认命了。”

  田盼想过无数种她三叔将她三婶儿圈禁在那个院子的可能,却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把自己的妻子整容成她妈妈孟青蓝的样子。

  难怪他低调地结婚,然后就把人送到了国外,说是修养,其实是整容。

  一个对麻药过敏的人,得遭受多少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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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卢谦来探望穆青,一如之前那样被挡在了门外。

  “暖暖找到了吗?”

  卢暖从卢谦家里逃走那天卢登义就知道了,卢谦为此还受了罚。

  “还没找到。”

  卢登义的脸色没什么变化,看卢谦的眼神却带了几分凉意。

  “人是在你这儿丢的,你说该怎么办?”

  卢谦微微低着头,脊背却挺的很直。

  这个儿子挺得他新任,这些年也替他分担了不少事情,可他越看越觉得他跟自己不像,不是说相貌不像,而是性格和其他。

  想当初在国外,他为了融入那些富二代圈子,别说点头哈腰了,狗也当过。

  可他这个儿子看起来对他言听计从,但那脊背却从来都没真正弯下去过。

  就在这时,卢登义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