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当看到蒋寒枫一脸倔强和挑衅地问：“你不怕我抢走你的东西吗？”
蒋寒冕忍不住笑了。
“你说错了。”
“那不是我的东西，而是我们的。”
“蒋家的东西，你也有一份。”
三句话。
如同三粒石子，投入了蒋寒枫的心湖。
她歪着头，打量着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头一次感觉，有个哥哥似乎挺不错。
蒋寒冕来到游泳池这边时，就看见一圈人围在那里。
专心地盯着水面，还有人正在计数。
“2分33秒！”
“2分51秒！”
“3分钟了！”
“你们在做什么？”蒋寒冕走过去问。
看到他过来，小年轻们都很热情地打招呼。
“哥。”
“大表哥！”
蒋寒冕是蒋家大少爷，在公司很有人望。
而在这帮孩子们心目中，他一直像个榜样跟标杆一样，是他们努力想成为的对象。
蒋寒新野心勃勃，但在蒋寒冕面前，还是会遮掩一点。
不似面对蒋寒枫时，动不动就挑衅。
“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蒋寒新问他。
“工作忙完了就早点回来了，我也想看看小枫带回来的男生啊。咦，娄小哥呢？”
一位小表弟等到机会，抢着对蒋寒冕开口。
“大表哥，娄神正和小潮在水下面比憋气呢。”
“憋气？”
他朝游泳池看去。
两个人此刻正呆在池子里呢。
小潮半蹲在那里，不时有泡泡从水下面冒出。
而娄雀，则倚靠在池边。
“！！”
蒋寒冕发现，跟小潮那边不同。
裴歌所在的领域，几乎就没有什么泡泡冒出。
这太不寻常了。
“他们在水下面多久了？”他又问。
“3分58秒！快4分钟了！”
“4分钟，这是小潮的极限了吧。”
小潮那边，泡泡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急了。
很显然，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娄哥这儿怎么没有反应啊？”
“就是啊！该不会已经呛水晕过去了吧？”
“傻啊！呛水晕过去了，能这么平静？”
“那他这是在弄哪样嘛！”
“4分29秒。”
“4分40秒。”
“……”
到现在这个时候，每一秒大家都在数。
“噗啊——”
小潮实在是扛不住了。
豁然从水底下窜出，努力呼吸着空气。
他这一番动静，并没有惊扰到裴歌。
这个时候出来，他已经赢了。
但他没有。
小潮将自己的湿头发给撩上去，愕然地看着还在水底下憋气的裴歌。
“可以啊！”
他自认憋气已经少有敌手了。
而这人怎么随便拉出来一个项目，都这么强？
小潮先上岸，披上了毯子。
他想着这一位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然而五分钟过去了。
六分钟过去了。
七分钟过去了……
池子里仍然没有动静。
大伙儿越来越不淡定了。
有些都慌了。
“喂喂喂！不会真的出人命了吧？”
但凡还是个活的，也不该动都不动一下啊。
蒋寒枫之前一直很冷静、也坚信着裴歌能赢。
在确定他胜出时，也是由衷欢喜。
可这会儿，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推开了挡在旁边的蒋寒新，快步走到了裴歌所在的位置。
蹲下身来，伸手抓向了水下面的人。
“唔！！！”
都入定了的裴歌，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抓住了。
连忙睁开眼睛。
“欸动了动了！”
“他没事！”
裴歌看到自己已经赢了，双手朝身后的墙壁一拍，一个借力。
强韧有力的身体在水中旋转了一圈，转过了身，无比优雅地浮出了水面。
“哇！美人鱼！”
几个小姑娘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惊呼。
游出水面的裴歌，趴在游泳池岸边，顶着湿哒哒的脑袋，控诉蒋寒枫。
“大小姐，你薅我头发做什么啊？还这么大力，别给我薅突了。”
蒋寒枫看着裴歌。
在水下憋气七分钟，就跟睡着了一样动都不动，出来后大气都不带喘一下。
这人，还是正常人类吗？
不过，还会跟她贫嘴，应该是没事了。
“你赢了，上来吧。”
蒋寒枫说着，并朝裴歌伸出了手，要拉他上来。
裴歌愣了愣。
轻轻打了她的手一下，“我浑身湿哒哒的，不敢劳烦大小姐，我滚上来了。”
他手一撑，人很轻松就上来了。
蒋寒冕走了过来，还递给裴歌一条宽大的毛巾。
“您好，蒋寒冕。这些日子，多谢您关照我们小枫了。”
“您好，我是娄雀。”
裴歌笑着跟蒋寒冕握手。
“你的换洗衣物，已经有人送过来了。你可以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啊谢谢。”
裴歌跟着佣人离开了。
留下蒋家这一拨人，议论纷纷。
“你们之前见识过这样的吗？水下憋气当成睡觉呢，七分钟，他纹丝不动，一点感觉没有。”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反正我是没有。”
“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能在水底下憋气二十多分钟，被称之为‘不用呼吸的男人’，据说这是一种禅态技术。我想他这个，应该跟那个很像。”
“这娄神，还真是全方位的神啊。”
“这个大神的含金量，也太足了些。”
平时那些被人喊大神的，跟这位比起来，那才哪到哪儿啊。
蒋寒枫一个人，站在庭院里的树下发呆。
她想到了裴歌先前跟她划清界限。
还有刚才委婉拒绝了她要拉他的手。
似乎他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是这样的。
没有暧昧不清、若即若离。她所谓的心动，更有可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因为他这人就是这样的。
对谁好像都是如此。
跟人相处时不会刻意制造暧昧情愫，还总与人保持着一定距离。
可他总会在某个瞬间戳中你，他自己却是无知无觉。
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吗？
“嗯大哥？”
正发着呆的蒋寒枫，突然发现身旁站着一个人。
蒋寒冕。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大哥来了，你都不知道。”
“……没想什么。”
这些心事，蒋寒枫已经习惯放在心底了。
跟人说出来，怪糗的。
哪怕是对大哥，她也不想说。
“小枫，你很喜欢他吗？”
蒋寒冕在蒋寒枫猝不及防间就丢出来这么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