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贤闻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满脸的问号,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老爹说的是自己和莫莲的事。

  或许是他们在生活上默契很高,他老爹才误解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齐贤摆了摆手:“老头子,你知道的,我只爱”

  “咱爷俩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齐董事长握紧了他的手:“瞧瞧那背影,多像莞莲啊,还叫什么莫莲?一看就是有意而为之,你这点小心思,瞒得住我?”

  “真不是”齐贤有点着急了:“我们真不是那种恋爱关系,我就是觉得花了这么多钱买的,还是揣着放心而已!”

  齐董事长挑起了他粗长的眉毛:“只是这么一回事吗?长得像,还有名字真的都是巧合?”

  “我承认这个名字是我取的,我有私心,可是他们哪里像啊?一点也不像。”齐贤摊了摊手:“暂且这么样吧,我们各过各的,我呢,不缺养他一段时间的钱,他呢,也没别的地方可去,我承诺我以后一定会找机会安置好他的,在他能够适应这个社会之后。除非所有希望全部破灭,否则我是不会放弃复活莞莲的。”

  而且,莫莲身上实在是有太多的秘密了,他真的非常感兴趣,就算不为别的,他也愿意把莫莲留在身边,算是有个伴。

  齐董事长用担忧的眼神看着齐贤,“可是你也老大不小了,真不要试试”

  “不要。”齐贤斩钉截铁地说。

  两人又聊了很多家里的事,齐董事长快十点的时候才起身打算回家,莫莲此时已经洗漱好准备上床睡觉了,

  齐董事长找了个借口把齐贤支开,偷偷摸进莫莲的房间,莫莲穿着棉质的睡衣,有点尴尬,齐董事长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塞给他,叮嘱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联系我,我一定能帮就帮。”

  “谢谢。”他虽然不知道齐董事长说了什么,但是他觉得收了别人的东西道谢总没错。

  他接过名片,愣愣地打量着这张薄薄的纸片,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他发愣的功夫,齐董事长就已经一溜烟出了房间,坐在玄关换鞋了,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齐贤亲自开车把老爹送回去,再回到家已经将近十一点,莫莲的房间紧闭,没有一丝的亮光透出来。

  洗漱完毕之后,他犹豫了一下,把房间的门锁上了。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大概还是不太希望莫莲进自己的房间吧。

  想想在你睡着的时候,有人站在你的床边紧盯着你,这实在是太瘆人了。他想想就一阵恶寒,特别是对象还是巫术大国出身的莫莲,他心想,莫莲不会在他身上搞点什么洗脑的巫术吧?

  别这么想,不可能,唯物主义万岁。他心中念叨道。

  齐贤写了日记,记录自己今天吃到了莫莲做的饭菜。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塞满了一整个本子,有点像小学生日记。

  他绞尽脑汁地想形容饭菜好吃的词,好容易憋出几个,突然觉得那盘卖相不太理想的番茄炒蛋,似乎不太配得上。

  他叹了口气,心思忽然又飘到了别处。

  老爹居然想撮合自己和莫莲,这个想法实在是太乱来了,简直是病急乱投医,他堂堂大男子汉,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嘛!就算身处思想开放的英国,一个同性恋合法的国度,他的思想也相当的中国。

  合上笔记本,齐贤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埃及已经是秋天了,但燥热的太阳仍然在照耀着肥沃的土地。

  可到了晚上,又有习习微凉的晚风吹拂着整个院落。埃及的气候属于热带沙漠,昼夜温差大降水少,眼下正是尼罗河的汛期,河水会带着肥沃的淤泥冲上三角洲的土地,这时候,黄金一般宝贵的耕种期就要开始了。

  卡莫西斯坐在床边,他抚摸着怀里的猫,原本毛都没长齐的小猫,现在已经有了毛茸茸的一层皮毛了,摸起来手感相当柔顺,卡莫西斯也更加喜欢抱着它。

  窗外时不时传来狮子的低嗷,仆人跪在他们的脚边,奉上睡前涂抹的香油。

  “怎么了,我的殿下,为什么欲言又止的?”普拉美斯敏感地发现了卡莫西斯的不对劲,他挑了一瓶薄荷油,涂抹在卡莫西斯的发尾和后颈上,让他不会因为头发长而感到炎热。卡莫西斯的头发确实长了一截,但一长长发尾就会打卷,扎出来的发辩都不是太直。

  卡莫西斯捏着小香囊,望着窗户的方向,一轮明月映在窗棂,窗外树木丛生,竟依稀有几点夺目的荧光。他叹了一口气,眼中映着朦胧的月色,轻声说道:“我有些想念我的母亲。”

  普拉美斯一愣,很快平静了下来,抚摸着卡莫西斯乌黑秀美的头发。

  他早料到卡莫西斯会想念王后,不过他没想到卡莫西斯会忍这么久。

  卡莫西斯到底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离开家这么久,偶尔思念母亲不足为奇。

  “王后殿下一切安好,她前几日还和贵妇们筹备举行宴会呢。”

  “我知道她很好,可是我是说我想见她一面。”卡莫西斯犹豫着说,他搅着自己的手指,偏过头去,不看普拉美斯的脸,他之前就因为担心普拉美斯不会同意,才忍了很久,直到遇到王兄,他才觉得自己心里的思念快要抑制不住了。

  他清楚想要和母亲见上一面,实在是不简单,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已经远在边境了,他这时候再出现,一定会引发许多人的不满。

  如果让人查到是普拉美斯救了他,那么普拉美斯的声望也会出现危机。

  算了,他就不该提出这种要求,普拉美斯听到之后,一定会觉得他无理取闹的。

  他正心烦意乱,等待普拉美斯随便挑出一个理由拒绝自己的时候,普拉美斯狡黠一笑,对他说:“我有办法让你让你见到王后,可是我有条件。”

  他居然不拒绝?卡莫西斯皱了皱眉,普拉美斯平日里说不答应就是不答应,答应便会无条件把最好的献上,突然和他说有条件,卡莫西斯还真是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条件?”卡莫西斯昂起头谨慎地问道,如果普拉美斯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他宁可不去见母亲也不会答应。

  不过普拉美斯好像对他所知但情报不感兴趣,或者说并不想通过他来获得情报。

  普拉美斯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得意地勾起嘴角,想到了什么坏主意似的,对他说:“如果你愿意主动亲吻我,那么我明天就带你去宴会,并给你制造机会和王后单独说话。”

  他举起卡莫西斯的手,用他的手指轻触着自己的嘴唇,补充道:“只能亲这里。”

  卡莫西斯像摸到了火的内焰一样,一下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脸色炸红,连耳根和细嫩的脖颈就变成了淡绯色,他脸皮薄的胜似新造的纸浆,一戳就破了。

  “你怎么敢!你疯了!”

  周围的仆人听到了,更低下了自己的头,假装没有听到自己的主人刚才说了什么。

  普拉美斯觉得眼前的卡莫西斯简直可爱极了,他杏眸微瞪,脸红扑扑的,咬着牙像是要把普拉美斯撕碎了吃下去。

  “我没疯,这不行吗?”他厚着脸皮反问道。

  “这么多人在这里,你也好意思?”卡莫西斯懂事的那些年都生活在神庙里,那里清净肃穆,所有人都殷勤地侍奉神明,很少谈论其他话题。

  卡莫西斯也是在住进了普拉美斯的居所,进入了这个世俗的世界之后,才明白了很多之前接触不到的事。比如男女之事,比如俗人的快乐。

  普拉美斯耍赖道:“什么很多人?捷拉,你刚才听到什么了吗?”

  被称作捷拉的侍从低下了头,语气平稳地回复说:“回大人,大人刚才的话是只对卡莫西斯公主一人说的,所以捷拉刚才并没有听到大人说了些什么话。”

  卡莫西斯扯了扯嘴角,没想到普拉美斯耍流氓还带找帮凶,但他也实在拉不下脸来和他们争吵。

  “你亲不亲?不亲我就不带你去了。”普拉美斯抱着手臂,心情颇好地看着卡莫西斯阴晴变幻的脸色,看着他不断地和自己内心的高傲做挣扎。

  本来普拉美斯对这种可去可不去的宴会就不太感兴趣,可是既然能用这个宴会去要求卡莫西斯主动吻他,那何乐而不为。

  要知道卡莫西斯可一直都对普拉美斯狂热的情感有些爱搭不理的,不拒绝,也不要求。可是如果有不认识的女人来访,他就会很不开心。

  这是卡莫西斯独特的占有欲,他要霸占着普拉美斯。他自己可以对普拉美斯爱搭不理,但是绝不容许有人跑来对普拉美斯献殷勤,更不许普拉美斯与其它任何女人有染,男人也不行。

  见他仍在犹豫,普拉美斯决定催上一催,主动凑了过去,两人鼻尖相贴,嘴唇只有极近的距离。

  卡莫西斯睁大了眼睛,他可以把普拉美斯的每一根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还有他极深的黑色瞳孔,以及里面倒映着的自己的身影。

  卡莫西斯闭上眼睛,豁出去了似的,硬着头皮,快速在普拉美斯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后推开他,小跑着离开了房间。

  普拉美斯伸出舌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种浅尝即止的吻实在是不够意思。他起身跟着卡莫西斯出去,在仆人的指引下来到了后花园。

  卡莫西斯抱着塞赫麦特的头,威猛的狮子此刻如同大猫一样,温柔地蹭着卡莫西斯。卡莫西斯也不嫌弃,一直抱着它不撒手,见到普拉美斯,他咬牙说:“你别过来,否则我让它咬你!”

  塞赫麦特也嚎了一声,不过看起来像是在欢迎自己的另一个主人。

  普拉美斯失笑,没有停下脚步,过去把卡莫西斯拉起来抱着,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刚才那一下不算,太敷衍了。”

  说着他趁着卡莫西斯没有反应过来,扣着卡莫西斯的后脑,把他贴近了自己,低下头来给了他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亲吻。

  晚风来了又去,摘了枝头的落叶,卡莫西斯闭上了眼睛,今年的耕种期,怎么还是这么酷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