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这天仿佛听到了周肆的心声一般,愣是让晴了三天之后,又飘起了小雨。
方晓看着自己这直属上司,昨天还请假旷工早退,一脸春光满面;今天就愁云惨淡,像风雨摧城一般。
“方姐,你要进去找周总签字吧,帮我把着带进去一起签了吧。“
整个总裁办的人都没谁敢上前去敲他的办公室门,文件在方晓的桌上堆了一摞,她点点头,抱着文件夹进去接受“检阅”。
但她没想到周肆什么都没说,或者说心思就不在这儿。
周肆接过文件,瞟了两眼合同内容,然后落笔连签了10分钟,还给她之后才开口问:“楼下的咖啡馆关门了吗?”
“啊?”方晓没想到周肆会问这个,她仰头想了想,“应该没关,我刚刚上来的时候还看到有人提着他们家的口袋。老板,你想喝他家咖啡了?我去买?”
“不用,你留着吧。”周肆走到门口,拿出手机看了眼,又回头交代了句,“你让小野花转达融融她妈一句,该回来了。别玩疯了。融融生日没几天了。”
说完周肆马不停蹄地下了楼。也没管方晓皱起眉头的抱怨:“你们俩夫妻的事,怎么年年都是我在传话啊!”
周肆穿过人潮,径直进了这家店,生意和程一在的时候差不多,店员也井然有序的工作,看起来不像程一走了的样子。
周肆暗暗松了口气,只是和他料想的也差不多,店员告诉他,程一昨天和今天都没有来店里。
他在靠着窗边又离收银台的地方坐下,这是上次程一带着融融画画的位置。又点了一杯花魁,是程一上次给他点的,只是咖啡豆这次是他自己选的。
“程一一。”周肆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抿了一下。
他眉头皱了起。
这咖啡,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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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for one。”
“你们老板呢?”熟悉的声音突然传进了周肆的耳朵里。
周肆抽回看着高楼与人群发呆的目光:“卫恣?”
刚刚还没松开的眉头,这下拧得更紧了,他听到卫恣跟收银员有问有答。
“不知道,今天还没来呢。”
“还没来?那怪不得我打电话没人接,”卫恣收回了点单的手,“那行吧,你们继续,我去他那儿找找,说不定又是通宵赚外快去了。”
“啊,老板经常通宵吗?”前台收银的小姑娘搭了句话。
卫恣耸耸肩:“不知道,他经常跟我那儿通宵呢。你们下次也说说他。也不是小年轻了。”
卫恣说完并没注意到店里的人,接了个电话,就直接回办公室拿了钥匙去程一家。
程一家的房子资料都是他在国内帮忙操办的,只有设计师是程一请的,一室一厅带两个小阳台,程一很喜欢挨着客厅的小阳台,他改了改,安了落地窗,还做了榻榻米,放了书架。书是程一之前网购的,让卫恣帮忙搬上去,幸好的是电梯房,不然那几箱书,卫恣觉得能把自己直接搬进医院。
卫恣一开门换完鞋就看到程一躺在榻榻米上。
他走过去唤了句:“程一?”
“嗯?”程一浑浑噩噩的。
“你今早几点睡的?”卫恣坐过来,拉人,“去屋里睡,这儿被子什么都没有,你别着凉了。”
“嘶——”程一被他拉人扯到了,连忙挣脱开,“你别动我。疼。”
“怎么了?哪儿疼啊?”卫恣这才注意到他没什么血色的唇,关切了句,“你怎么脸色不太好,去医院看看,别熬夜熬出事了。”
没想到程一却忸怩了起来:“不。不用。没事儿。”
卫恣缺根筋地追问:“啊?哪儿疼啊,要不我给你看看?”
程一直接翻了个白眼:“没事,不用,就是做了那档子事儿,你把我桌上的消炎药拿来,我吃点,歇歇就好了。”
“那,那档子事儿?”卫恣起身去拿药,回味了一下这句话,他突然灵光乍现,好像懂了程一的话,凑过去,“你和周肆,睡了?”
程一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他说:“这么速度?搞成这样?周肆这么猛?”
程一懒得这人,他吃了药又呲着牙躺了下去。
卫恣听八卦的兴奋感过去得很快,他转瞬又正色起来:“程一,你俩,然后呢,就准备一直这样?”
“我不知道。”
“虽然法律没有规定,但是道德……”卫恣的话还没 说完,就被程一打断了:“知道了,我很累,在发烧,不要和我说话了。卫大律师,您要是肯大发慈悲,帮我买点退烧药,就更好了。”
卫恣看着躺在榻榻米上一脸病容个憔悴的人:“你确定,吃点退烧的,消炎的,就行了吗?”
“嗯。再帮我带点粥吧,我好饿。”程一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目送着卫恣出去买药。
他又忍着疼,翻了个身,牙齿放开紧咬的下唇,长吁了口气。
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丢脸,他和周肆睡了一觉,整得自己都下不了床。
程一叹了口气,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一看日期,都又过了一天了,没想到他自己吃了个消炎药直接睡过了,要不是卫恣来,他还指不定要睡多久,手机消息都扎堆了。
置顶的周肆那30多条消息,直接把程一看懵了。
他点开看着20多条都是通话未接。刚准备回周肆一句没事,字还没打完,就被手机上闪进来的电话打断了。
“喂,Kevin”
“bro,我们过几天和老师要去泰国,你来吗?老师说他要见个人,让我们把你叫上,你是回中国了吗?过去应该很快吧。”
程一愣了愣,凯文是他在国外的好师兄了,之前他给程一的导师当助教,带过程一那一届。本来和程一没那么熟的,就是有个雨天,程一在地铁站口分了他半边伞带了他一程,他就对程一一直挺照顾的。
他说:“这用你们中文说,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所以很多名流会都是他和导师带程一去,以至于程一后来这几年混到银行工作拿高薪,也少不了他的一份帮衬。所以程一回国之后,这几次通宵都是在帮他操作。
以至于凯文提到的这次泰国之行,程一都怀疑可能是凯文和导师故意来这边给他搭的一条路子。
程一不好拂了他们的好意:“好。你把行程发我。我到时候定差不多的飞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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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还在楼上忍着疼“奔波”赚钱,而另一边他家楼下,有些肇事者和被投资者却在楼下剑拔弩张。
周肆站在程一家单元楼楼下,等着买了饭和药回来的卫恣。
卫恣看清了站在门口的人,差点没一拳抡上去,他皮笑肉不笑开口:“肆哥?站这儿干嘛呢?”
“等人。”周肆的目光落在卫恣的手里提的粥和药上,他眼里的急切差点没收住。
卫恣反而不急,他的手放在密码锁前:“等谁?”
“等你。”周肆的目光突然变得阴鸷许多落在卫恣身上。
卫恣早习惯了这种眼神,他做律师这几年什么人没见过,周肆这点目光,他已经淡然了。
“等我做什么?”
“带我去见程一。”周肆冷声。
“你不怕万一程一不想见你呢?”卫恣这么一问,周肆反而噤声了,他眼里的凛然像是被戳了洞的气球,渐渐泄了气,“他和你可不一样。他是单身,你……不是还有个女人吗?”
“女人?”周肆疑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融融的母亲,秋彤,秋家三小姐。
“我和她只是合作伙伴。”周肆解释完还补了一句,“她女儿,也不是我的。”
卫恣开了单元门,把药和粥给了他。
“你这话留给程一说吧。需要帮忙再叫我。自己开门,程一身上不痛快,你别往枪口上撞。”
周肆看向了卫恣,他接过药和粥还有那把放到他手上的钥匙:“谢谢。”
卫恣走了两步,听到周肆嘴里吐露的这两个字,他颇为惊异,他挑了挑眉:“也不用这么客气,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是。之前卫恣也帮过周肆和程一一次。
在程一缺钱问他借的时候,他还是个朝九晚九的公检法人,哪有钱借程一。
但他后来还是借了,只是那笔钱不是他的,是周肆的。
那时候周肆也才创业不久,说富应该富不起来,说穷,倒是有可能。不过周肆确实给他打了一笔钱,六位数。
至于周肆这笔钱怎么来的,他没问,只是按周肆说的,以卫恣的名义借给程一。
后来程一每次提起,他都说不是自己借的,是背后的金主借的,程一不信而已,还笑卫恣说:“你可别诓我了,你要是有金主就不会开个律师事务所还找我投钱。”
卫恣无从辩驳,但也没诓过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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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小野花!
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