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诺大的客厅再次陷入安静后,夜墨染看着四周本该熟悉的一切,竟然有些陌生。

很茫然,还有深深的疲惫。

他无法解释为何他明明已经丧生在那群丧尸的口下,现在却又安然无恙的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就像做了一场真实的噩梦。

真实到那种比绝望更深层的恐惧犹如腾蔓,紧紧缠绕着心脏几近窒息,渗透思想的每一个缝隙。

看着果盘里的水果刀,夜墨染想,何不就此打住呢。

在一切来临前闭上双眼,如果终归逃不过,又何必再走一遍地狱。

刀刃和皮肤亲吻的瞬间刺痛,让他的理智清醒了几分。

看着一滴滴鲜血落在纯白的瓷砖上,那一抹暗红让他嘲讽的勾起嘴角。

几时,自己变得这般矫情胆怯,无论是梦与否,怎么也不该以这种方式结束。

随手扯了几张纸巾按在伤口上,拿起手机订票。

最近一班飞B市有机票的航班也是后天晚上,开车路上不出意外的话也要十五六个小时。

夜墨染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他记得9号凌晨的时候正是暴走开始的时候,如果马上出发,应该来得及赶到舒伟那边。

明知道现在自己身上是干净的,但那种腥臭粘腻令人作呕恶心的感觉怎么也挥散不去。

所以哪怕时间紧迫,他也要挤出十分钟冲个澡。

沐浴乳的香氛气息多少也冲淡了些他记忆里的腥臭。

看着白皙丰富的泡沫顺着水流从他身体滑入下水道的时候,夜墨染在想这算不算把自己洗的香香的送给丧尸塞牙缝。

低下头站在莲蓬头下,任温热的水冲刷着后背,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盆骨偏下一点的地方,有一个带点紫色的刺青。

一朵半开的花朵,颜色如血般暗红,四周像是衬托的叶子,又像是雾气,黑中泛着淡淡的紫色围绕着血红花朵,含苞欲放的姿态竟然像是有生命一样,妖娆的有点诡异。

他的外公是墨宝学问家,从小就喜欢毛笔字,水墨画,成年后更是以此为终生事业。

而夜墨染这个名字就是他外公取的。

但是极少有人知道他外公会刺青,而且那手艺没几个刺青师能及。

倒不是说他技术多么出神入化,而是染料。

他外公的刺青师傅代代传下来的独门染料不知是添加了什么东西,再如何死沉的刺青染上颜色后,就像有了生命会呼吸了一样,变得鲜活。

在七岁那年,外公去大学讲课,那天保姆有事请假,所以外公只好把他也带到学校,让他呆在图书馆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