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低沉,呼吸滚烫地喷在他耳侧,抓着他的手也更加用力:“什么都不要,要你。”

  宁安的笑意敛了些,握了他的手,把他带到沙发坐下来。

  他不再问他的意见,而是告诉他:“我先去熬上醒酒汤,然后再带你洗澡。”

  他放开他的手,转身想去厨房熬上醒酒汤,却不防被他从背后一把牢牢抱住。

  他坐着,而宁安站着。

  他的手劲儿很大,双手环在宁安腰间用力。

  只一下,宁安便踉跄着退了回来,一时站不稳坐到了他的身上。

  他把头埋在他后颈处,语气沉沉的,有点慌:“不要走。”

  他不想他走,怕他离开,也怕他出国,他把昏沉的额头抵在他的后颈处,轻声说:“不要走,我什么都不做,就抱抱。”

  宁安的后背紧贴在他的胸前,一时很无奈,又很紧张。

  可他的声音又让他很心疼。

  他把头往前稍稍垂着,感知到封允的鼻尖在他脖颈处轻轻地依恋地磨蹭着。

  把他的那块皮肤蹭的滚烫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那块皮肤大概发红了,呼吸扫过又痒又烫,让他既坐不住,可又挣不开。

  于是他轻声问:“封允,你是真的醉了,对吗?”

  封允有些不满地抗议:“没醉。”

  宁安苦涩地笑了一下,知道他是真的醉了。

  封允是真的醉了,他平时很克制,喝酒也很少真的醉,可今天却是真的醉了。

  也许是因为真的喝多了,也许是因为心底的忧虑让他分外禁不住酒。

  封允醉了。

  可是即便醉了,他依然还是舍不得宁安。

  酒精让宁安无论在他心头还是眼中,都被放大了一般,以至于他的心里眼里,全都是他。

  宁安不舍得掰开他的手。

  即便他醉了,可若真的用力掰开他的手,离开他的怀抱的话,他也会很难过。

  虽然醒来时他可能什么都不会记得,可难过了就是难过了。

  时间再短,也是难过了。

  他不想他难过。

  他用手掌轻轻地按在他在他腰间交叉的双手上,轻而缓地按揉,让他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然后捏着他的手指,从指尖轻轻揉捏到指根,再从指根揉捏到指尖。

  封允很舒服,于是放松了力道。

  宁安哄他:“我去给你倒杯水喝,我保证,马上就回来。”

  封允这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靠在沙发上看他,脸颊都泛起了薄薄的红。

  宁安快速进了厨房,在冰箱里翻到了上次他醉酒后封允买的解酒药。

  他是不太喜欢吃药的,总觉得不如自己熬汤更健康一点,但封允这个样子,他实在抽不开身,只能给他冲了一杯端出来。

  封允在宁安的注视下慢慢喝了。

  然后他闭上眼睛,把头埋在宁安腿上,用手臂环住他的腰,准备睡觉了。

  他这样子,宁安便没有办法带他洗澡,只能哄着他进了卧室,哄到床上。

  他把薄毯拉到鼻子那里,露出眼睛来看着宁安,很渴望的样子:“我想和你一起睡。”

  他的一只手仍然抓着他的手腕不舍得放开,宁安哄他:“你已经长大了,可以一个人睡了。”

  封允仍然不撒手,可眼睛里却倔强又委屈。

  这眼神让宁安后悔起来,他蓦地记起了封冉自小到大对封允的要求。

  他现在说的话,和封冉有什么差别?

  虽然不是相同的事情,但类似这种话封冉大约对他说过无数次。

  那都是封允心头的伤疤。

  他掀起薄毯睡在另外一边,对他笑笑:“好,但你要好好睡。”

  封允勾起些笑意来,很开心,眼睛也明亮了许多,点了点头。

  他把他拉到怀里,安静了片刻后,又在他头顶说:“你可以变小一点吗?”

  宁安有些疑惑,忍不住笑笑问他:“你是觉得我比你大一岁吗?”

  封允却听不太懂他的话一般,自顾自说:“变小了我就可以把你装进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