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醉不归
“姐姐？你说程雪兰啊？”
“……你知道？”
这次轮到苏瑶拉纳闷了，“你不知道？”
“我的消息都是你托人帮我查的，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这件事我怎么会知道！”
苏瑶拉真是百口莫辩，“这么大的事情，我以为你爸早就告诉你了啊，搞了半天你不知道。”
瑶拉口中的爸，指的是程锦的养父，如今已经过世很久了。
“不知道就不知道了，反正早知道晚知道也没有什么区别。”
“程雪兰这事是个意外，不过凌宇浩这件事我真的没有查出来，也可能是因为没往这方面侧重调查，光顾着查你亲爸的情史了。”
“都是命啊。”
“你回去这么久，那件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一提这些事程锦的头就特别大，“毫无进展，我亲爸对我特别好，她很珍惜我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所以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查起。”
“他对你很好？”
“是啊。”
“不对啊，按照你养父去世前的说辞，程霸天是不可能愿意认回你的。”
这一点程锦也表示很意外，“可事实总是这么打脸，我亲爸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将全世界都给我。反倒是程雪兰，他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大女儿一点也不好。”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他虽对我疼爱有加，可我回去这么久，他除了在当天问了我几句这些年的经历之外，没有提过我妈一句，也没有提过我养父。所以我现在还拿不准他到底怎么想，只能坐以待毙，慢慢培养感情再说了。”
这件事倒好说了，毕竟来日方长，“那凌宇浩你打算怎么办？”真正让苏瑶拉担心的是这个，那是程锦一辈子都跨不出的魔咒啊。
程锦的视线因为提到这个人而变得深沉，转向窗外，无奈的说，“他现在和程雪兰交往，既然忘记了，那就只能当做陌生人，好好送上属于妹妹的祝福。”
“吱——”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跑车稳稳的停在马路中央。
程锦毫无准备，身体猛然龚向前，又狠狠的摔回椅背上，“你开的好好的突然踩什么刹车啊？”
苏瑶拉怒视她，“他忘了你，现在住在你家里，居然还和你姐姐交往！？”
“是啊。”
“啊啊啊啊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淡定！！”苏瑶拉拍打着方向盘整个人都不好了，“当年他中枪昏死在垃圾堆旁边可是你救他回来的，不管你做了什么，救命之恩大于天，他说忘就忘如今居然还和你姐姐勾搭一起去了！”
被刻意压制的思绪因为苏瑶拉这一句话，一瞬间就勾回到了很远很远的过去。
她还记得那个少年冲着她颤笑的样子，明眉亮目，说不出的迷人。
“都是过去的事了，忘都忘了就都当没发生过吧。反正七年前分开的时候也没指望过这辈子还能和他再见面再有纠缠，就这样吧。”
反正查清楚了妈妈当年去世的真相，她就会离开程家。那根本不是她该一直生活的地方，所以凌宇浩是不是会和程雪兰长相厮守，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一点，都不重要。
看她一脸情伤，苏瑶拉就知道她说的都是假话，方向盘迅速打转，车子在公路上急转调头。
程锦纳闷，“不是要去吃日式料理吗？你掉头干什么？”
“去喝酒，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
夜半。
西餐厅内，凌宇浩和程雪兰一边吃着牛排喝着红酒，一边欣赏这江滨市的夜景聊着天。
所谈之事围绕的差不多都是最近手头上几个棘手的项目。
程雪兰有些懊恼，“那个梧桐度假村的案子一直是你在企划我在跟，为什么今天董事会上爸突然发话不允许我继续插手？他在董事会上说了什么吗？还是有人说了我什么？”
凌宇浩晃了晃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唇角轻笑着，“大概是怕你累到，你最近出差的频率越来越高，他这个做父亲的是该给你适当减少一下工作量。”
程雪兰不以为然，“毕业后进了公司，这几年我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他没有道理会突然体恤我，难道是……”沉吟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瞧了眼凌宇浩，她还是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难道什么？”凌宇浩反问。
程雪兰笑着摇头，“没什么。”
“大小姐什么时候也学会吞吞吐吐了？”
两个人举起高脚杯，碰了一下，轻啄了一口红酒。
程雪兰拿起刀叉，优雅的切着白色餐盘里的牛排，“我只是不想在气氛这么好的时候，提一些不相干的人而已。”
“那好，今晚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工作。”
“好呀。”
两个人再次举起酒杯，碰了一下。
凌宇浩望着程雪兰的视线充满柔情蜜意，未达眼底的笑意却让人心惊。
可程雪兰根本注意不到这些。
她在意的，只是这个男人眼里是否有她，至于有她之后所呈现的色彩，她并不是太关心。
程家。
偌大的别墅被黑暗笼罩，一楼正厅黑漆漆的，程霸天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时钟时间，心头焦躁愤怒。
翻开手机再次给程锦打了个电话，电话依旧通着，却还是迟迟无人接听。
“这个孩子。”他又生气又担心。
翔叔推开正厅的门从外面急色匆匆的走进来，“老爷，查过了，监控录像显示二小姐下班之后就离开了公司，乘坐一辆出租车去了德信医院，之后就再查不到踪迹。”
“联系宇浩，问他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翔叔推了推黑框眼镜，“现在吗？”
“没错，现在！”
他立刻会意，走上前拿起座机电话拨通了凌宇浩的电话。
餐厅里，两个人谈论着上一次旅行时在法国农庄里发生过的趣事，因为缅怀过去所以有点忘记时间，电话一响才发觉已经这么晚了。
“谁啊？”程雪兰有些不高兴。
凌宇浩示意她噤声，指了指电话屏幕，“家里的座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