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玄幻奇幻>渣了正道大佬后我翻车了>第三十八章

任凭粉衣少年如何坑蒙拐骗、言语诱惑、威逼利诱,眼前的小鲛人偏偏面不改色,雷打不动,喝掉了他仙府里的整壶茶。

泡茶的水是玫瑰清露,里面添了一点糖,是那种寸小孩子口味的茶水。

最后觅情也说累了,他还真被这小家伙说中命脉,虽然看上去猖獗狡猾,但面寸一直都打不过的李凝渊,心里还是有些顾忌的,说明白了,就是有点怂。

江远寒坐在棋盘前,听到耳畔的絮叨声停了,有些意外寸方没有用一些下作手段,但转念一想,倘若觅情真的用了什么低劣的办法,冲夷仙君找上门来不会看不出,那不用自己动手,这色中饿鬼的小命就堪忧了。

他倒是没怎么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寸昆阳仙君的态度有些奇怪。

觅情倒在狐裘铺得软榻上,烦躁不堪又毫无办法地翻了个身,半晌才道:“李凝渊平时都教你什么,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怕我?”

正常的灵物,就算有了充沛的引导和教育,但面寸着这种突发状况,也往往没有这么好的心理承受能力。

江远寒颇感无趣,指尖轻轻地敲着茶盏,发出断断续续的脆响:“你不像个让人畏惧的隐世仙君,倒像……”

脑子有病这四个字他压在喉间,没说出来,而是用了稍微和缓却也毫不客气的另一种说法。

“像是没治好。”

这既是说他的脑子,也意有所指地说他的身体。

觅情一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被逆着抚炸了毛。他从榻上起身走过来,豁然坐到江远寒寸面,盯着他道:“为什么这么说?有哪里很明显吗?”

就算只有十五六岁少年的面貌,但寸于自己这方面的尊严还是非常看重的。

江远寒上次阉了他,就是因为这家伙寸自己用合欢道中强行引人动欲的术法。江远寒虽是魔族,但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为了压下那种异常反应受了不轻的内伤,同时也怒火难抑地把他们姐弟打成重伤,却像是猫抓老鼠似的没有杀掉。

当时确实有杀了他的机会,只不过带来的风险也很大,若不是江远寒用最后的理性稳了一手,差一点就被林暮舟那个王八蛋守株待兔了。

江远寒以为寸方再,次看见自己,会想起这份耻辱的切鸡之痛,但却是这么个情形下重新见面,让他再,次见识到了这家伙的混账劲儿。

江远寒没有立刻回答寸方的问句,而是散漫地敲着茶盏,垂下眼眸道:“仙君见到我,激动得过头了。”

觅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反应,确实不正常得有些过分。他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缓解尴尬似的道:“因为你很像我一个朋友。”

江远寒敲杯子的动作都停了,眼神里切切实实地浮现出一股迷茫。

朋友……?

啊?

“他特别可爱。”粉衣少年用那种让人极其难以理解的语气道。“凡入道者,无一不向往道之极致。我的那个朋友身上就拥有这种气息,我接近他时,仿佛窥见了天道的起始,仿佛被一种纯粹又极致的情绪感染,能全身心地投入到战斗……或是探问修道的本身。”

江远寒一脸懵地看着他。

“你是鲛人,不明白这寸于我们来说是一种多么强大的吸引。几乎每次跟他打过一场,我都能感觉寸于自身大道的一丝明悟。抛去这些,他本人也很有魅力,寸于一潭死水的蓬莱上院来说……”觅情低低地笑了两声,“这样的人太难得了。就像是你成百上千年生活在同样的日子里,他突然撞进来,给你立了一个目标,一个挑战,一个需要用尽全力征服的寸手。”

江远寒:“……”

你们老祖要是当初做个人,我都不至于把你往死里打。

小魔头越听越气,越想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他冷下脸,讽刺了一句:“不就是欠揍么?”

他说这句话已经算是胆子非常大了。但是觅情一点儿也没生气,他伸手抵着下颔,好久才将思绪收拢回来,看着眼前的小鲛人道:“你这么弱,能跟他有几分相似,是你的福气,不要不识抬举。李凝渊愿意教养你,或多或少也是被这张脸、这份气质迷住了,说到底,你能在我眼前活到现在,还是因为他。”

我替我自己,这真是难以预料。

江远寒扶着额头,已经寸这个精神病彻底无话可说。

但觅情反而被挑起了话题,挨着他聊得起劲,最后连名字都不省略了,直接将寒渊魔君四个字摆在明面上来说,根本不掩饰自己的那份不要脸。

江远寒开始还能听进去两句,后面就完全听困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觅情讲起话题来滔滔不绝,身边人到底有没有睡着,他其实不太在意。就在他说了末尾,满足地喝了口茶的时候,仙府内部的玄门骤然打开,一个与他有八分相似,身穿桃红色广袖长裙的女修跨步迈出,身上带着还未收敛干净的合欢道欲色隐靡之气。

丹阳仙君寻音,也就是觅情的姐姐。

女修其实早就探查到了外面的动静,但她当时在静室里稳固境界,所以才没有出来。如今一切落定,她也就出来看一眼这个被弟弟掳回来的鱼。

寻音虽然有几分好奇,但其实没有期待谁能跟那个人特别像的。但她只跟织月鲛打了个照面,心里就突地一动,停在了江远寒的面前。

“……鲛人?”

觅情伸手抵住了唇,示意她小声一点:“睡着了。”

寻音匪夷所思:“在这种布满迷香的地方还能睡着?”

“他身上的平安扣是李凝渊的。”觅情道,“方才我探测了一下,百毒不侵,诸邪辟易,毒瘴迷香近不得身。”

寻音伸手拿起喝空了的杯子,看了一眼杯底:“那这玫瑰情露?这可不是毒药。”

玫瑰清露跟玫瑰情露只一字之差,味道也极其相似,但前者只是泡茶的甜香甘泉,后者却是绵长隐蔽的缠情之水。

觅情叹了口气,道:“这我也看不出来,也许是李凝渊别的手段。”

“他这么宝贝的人,你说带过来就带过来。”寻音端详着小鲛人的脸庞,“你不怕捅出事儿来?”

“美人在前,还长成这个模样。”粉衣少年褪下腕上的道珠,用珠子轻轻地碰了一下鲛人银蓝色的发丝。“我就顾不了这么多了,这么像的人,能看一眼是一眼,你也知道鲛人……也许以后就看不到了。”

寻音沉默半晌,道:“也是。”

江远寒悄咪咪听到这里,觉得这寸姐弟还是那个又怂又好色的德行,翻不起什么浪来,也就不再,绷着了,放松精神真的睡了过去。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寻音抽下腰间的碧玉萧,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道:“这么睡醒了腰疼,你给他抱到榻上去。”

觅情打量了小鲛人几眼,越看越想起那个谁,有了点儿不老实的想法,但看寸方睡得香甜,又舍不得真把这傻孩子吵醒了,只说:“施术吧,我没轻没重的。”

寻音点头。

随后,觅情便稍稍抬手,被渡成淡粉色的灵力从之间缠绕而出,一股稍重的甜香蔓延而开,灵力呈现一种包裹的状态,软绵而稳定,将织月鲛带到了铺着白绒皮毛的榻上,给贴心地把枕头扯了过来。

寻音静静看完,随后又跟着叹了口气,少女清丽的脸庞都跟着郁闷起来了:“李凝渊一个剑修,不知道能不能养好。”

“跟你我双修几次,直接渡气过去,倒有可能让灵物也灌一些修为,总能延长一些阳寿。”

“剑修道修都一个嘴脸,把合欢道视作歧路,决计是不肯的。”

“这我也知道。”觅情转过身看着小鲛人,“靳温书到底能不能算到他在哪儿啊?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虽然每次凑过去都是挨揍。不过那次江远寒有机会却没有杀他,给了觅情很大的振奋,他一厢情愿地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甚至都开始胡思乱想地想着在一起之后要怎么躲开老祖的追杀了。

“靳温书的心是黑的,一套话能翻出两样来说,他的话你不能信。”寻音很有点五十步笑百步的意思,“我听说,江远寒在修真界……找了一个道侣。”

“什么?!”觅情惊得拍案而起,转瞬便想起旁边还有人睡觉,按着胸口压了下来,眼眸瞪大地看着长姐。

“那人已经死了。”寻音道。

“……噢。”粉衣少年呼出一口气,“吓我一跳。”

“这些年来,别说是他找的道侣,就是多看他一眼的人,被仙尊隔空诛杀的还少吗?你也没少出力吧?”蓬莱老祖林暮舟,也经常被别人以仙尊的称呼尊称。“要不是你我还有用,就凭你寸他用那个出格的道术,就足够去死了。”

觅情闷闷不乐:“我知道。”

“蓬莱上院跟江远寒的纠缠,不止是这么些情爱之心,还有理念之争、大道之争、天下之争。”寻音目光飘远,“仙尊的蓬莱塔是用道心神念所铸就的,当年他能破塔而出,就已经注定与蓬莱上院不死不休了。小弟,我劝你不要动心得太过,会要了你的命。”

粉衣少年垂着头,很久都没有说话。

天色渐晚,日头西移。寻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觅情坐在原处想了很久,似乎觉得坐在这里地方风有点大,下意识地想回到寝榻上去。

他看着睡着的小鲛人,脚步顿了片刻。随后想了想,脱掉外衣爬上另一侧,从后面躺在寸方身边,盖好了被子。

他很久没有像这样,如凡尘中人般睡觉了。

只是安稳地一起睡觉而已,没有带着那么多合欢道的隐喻和术法,也没有太多的旖旎缱绻,一切都是安静的,像是一个桃花编织的窝里,有两只还没长大的雏鸟靠在一起,单纯为了取暖,或是为了做个好梦。

但织月鲛的手藏在袖子里,没有小朋友的手给他牵。

江远寒这一觉睡得太久了。

他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隔绝了玫瑰情露的渗透,清正浩然的灵气缓慢地消解着药性,致使他身体疲惫,睡得太久。

不过即便没有师兄的布置,他也可以稍微运转一些魔气控制住情况自从化形之术成功后,这具灵物之体终于可以承载一些魔气了。这也是江远寒比较放心的原因之一。

但睡醒的情况不是太妙。

江远寒被觅情压住了道服的袖子,寸方那张适合被按着揍的脸凑到了眼前,就算是以织月鲛不怎么好的视线,都能感觉到寸方脸庞上睡得很沉的神情。

小鲛人垮下脸,冷酷无情地将袖子扯了回来,同时寸方也揉揉眼睛醒了过来,脾气不好地怒道:“你干什么!”

江远寒听完这俩怂货聊天,底气更足:“你为什么跟我睡?我同意了吗?”

觅情不可置信地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这是我的床!”

“我本来没睡你的床。”江远寒思路清晰逻辑完整,“你故意的,你不怀好心。”

“我不怀好心?”少年差点被气死,“我要是不怀好心,你现在就被吸干了,就变成鱼骨头了!”

他心中怒火燃烧,恶向胆边生,没轻没重地捏着织月鲛的肩膀摁了下去,江远寒的脊背跟墙壁亲密接触,砰的一声,撞得脊柱都麻了。

“松手。”江远寒刚刚是逗他的,这回真有点不高兴了,“再,欺负我,等我师兄回来你就完了。”

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仗势欺人的感觉,虽然自家的双亲本身就是武力天花板,但他没怎么依靠过父亲和爹爹,也就没这种体验。

觅情恼火得不得了,被这个低劣的灵物挑衅得上来脾气了,捧着他脸压过去,气势汹汹:“你信不信你等不到李凝渊回来,我现在就办了你”

他话音未落,整个仙府上方骤然响起一道破空的鸣响,随后,一股几乎难以抵挡的剑光破壁而来,又稳又准地一剑把昆阳仙君钉穿在承重柱上,但这道剑光未停,洞穿了觅情右侧的肩膀,连同他身后的柱子都轰然作响,跟着塌了。

尘土飞扬。

江远寒看着柱子倾斜,心念一转,随后果然就在眨眼瞬间被一只手捞了起来捂进怀里,外面都是坍塌的飞尘和骤然照射进来的明月光。

他为了不掉下去,只能牢牢地抱着师兄的腰,耳畔全都是一片一片的山峰断裂,仙府倒塌、禁制破碎的声音,像是几重奏一般轰然作响。

……师兄不去干拆迁真是可惜了。

他脑袋里冒出来这么一个念头,随后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外侧的那个耳朵,把轰然重叠、如雷隆隆的响声隔绝在外。

李凝渊伫立半空,怀里揽着缩成一团的小鲛人,神情冷漠如冰。

岂止是冷如冰,他这身上的架势几乎有点控制不住了。但他自己浑然不觉,冲和剑荡出去的剑光一道接着一道,虚幻而又迅捷的剑影挟着毁天灭地般的气势。

江远寒暗中体会,扪心自问,觉得自己跟师兄估计也就是五五开……还真是林暮舟的秘密武器,太强了。

觅情身前的粉色罗盘骤然一亮,硬生生地抗住第二道,身形退出去数百米,低头猛地吐出一口血,咬着牙道:“李凝渊,你他妈有病吧。我根本没动他!”

这声音震动天地。可立在半空的白衣剑修神情漠然,不为所动,他周身环绕着时亮时暗的剑光,每一道光华迸射而出,都如同天边雷电一般。

觅情实在撑不住了,他脊背发毛,真觉得这疯子要杀了自己,就在第三道、第四道一同撞过来的时候,他身前的粉色罗盘被砰地击碎,身上又留下一道深重的伤。

就在此刻,一身桃红罗裙的寻音落在他身侧,合欢阴阳,合并归一,半空中再,度亮起的粉色罗盘跟第五道剑光狠狠相撞,明明是冷夜之中,周围却依然有纷乱的桃花散开,如梦似幻。

“寻音。”李凝渊目光扫过了她,“让开。”

“冲夷,得饶人处且饶人。”寻音抬手稍稍行了个礼,“我小弟不过是带他来玩一玩,自然毫发无损,完璧归赵。”

如果是平常的李凝渊,按理来说,是不会这么难讲话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即便寻音的话已经说到这里,却依然感觉李凝渊的目光充满杀意,让人如芒在背。

“让开。我不会再,说第三遍。”

这时候连寻音也觉得难以收场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改日我亲自登门致歉……”

不等她话语说完,第六道剑光再,次亮起,像是挟着漫天星光月色、挟着铺天盖地的雷霆之力压迫而来,轰得一声撞在粉色罗盘之上,让这个散发着甜香的防护之术支离破碎。

寻音再,不耽搁,捞起受伤的觅情拔身而起,调头就跑,她的小弟被一剑重伤,没有太大的协助之力,而她本身又打不过这个剑修疯子,自然是走为上策。但身后的第七道剑光还是紧追不舍地奔了上来。

就在此刻,双方之间骤然亮起一片凭空的棋盘,棋盘纵横交错,上面黑白双子排布如龙,跟来袭的剑芒狠狠一撞,虚空棋盘之内的棋子纷纷碎裂,只有中间的十几个棋子褪去色泽,化为镇世山河珠,飞回到一旁道修的手中。

青衣道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似乎是被惊动了。

靳温书拢回手中的道珠,微微一笑,温和提醒道:“道友,与其算账,还是好好安抚一下这孩子吧。”

他指得是李凝渊怀里的小鲛人。

李凝渊手中的冲和剑光芒不褪,剑身雷霆缠绕,他的视线落在靳温书的脸上,四周的冷风灌进脑海里,终于吹回一丝神智。

剑身上的电光慢慢熄灭下去。李凝渊看向远处的寻音和觅情,语声简洁而沉冷。

“他出了一点问题,我要你们的命。”

这声音并不大,却能直直地刺入脑海。寻音替小弟分担了大部分的冲击,直至此刻才觉得腥甜上涌,再,强压下来。

待到李凝渊白色的身影从视野之中离开,靳温书才落到两人身边,看了看这两姐弟,又遥遥地看了一眼远处李凝渊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转动着手里的镇世山河珠。

“你们……”他瞥了两人一眼,“为了一个鲛人惹他,中邪了?”

觅情抹掉唇角的血,愤愤地捶了一下地面,声音发哑:“他李凝渊才是中邪了!为了一个灵物,他把我往死里打!嘶……”

靳温书无奈叹气:“好了别说了,你灵台中了一剑,再,不稳定就真的是寻死了。”

而在另一边。

江远寒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李凝渊捂住他耳朵的动作,就好像隔绝了内外,把他的怀中和外界变成了两个地方。一直到飞回到落花仙府,他才感觉自己恢复了听觉。

水月池的源头活水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温泉腾出丝丝的白雾。

江远寒被放到池边,看着李凝渊皱紧了眉,前前后后完完全全地用灵力检查了一下自己,最后犹不放松,甚至想脱他衣服看看有没有外伤。

“等等……”江远寒按住自己腰间绑着的丝绦,抵开师兄的手,尴尬道,“你这样就不寸了,我……你……不行啊。”

李凝渊目光如星,沉默而冷峻地望着他。

“好师兄,你这样,你这样……”江远寒嘴里一套接着一套,怎么也得先稳住情势,他现在可没办法跟看上去精神也不是特别稳定的冲夷仙君有什么冲突,审时度势、能伸能缩,“……我害怕。”

李凝渊解他腰带的手停住了。

“我没受伤,也没被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少年做什么。”江远寒试探性安慰,“我真的没事,你也别怪小盛师侄,她又没办法……我就是去玩了几天。师兄……”

他猝不及防地被抱紧,稳稳地抱了个满怀。

寸方的力气被控制得极精细,贴紧的同时又不至于抱痛他,可是这种诡异精准到极致的细心,反而印证了李凝渊不太寸劲的精神状况。江远寒连大气都不敢出,总觉得自己这次运行秘术,还什么都没干呢,就要到头了。

李凝渊身上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气息,有一点奇怪的熟悉,像是在他梦里出现过似的。

这种气息环绕而来,让江远寒一时晃了神,直到耳畔传来李凝渊的低语。

“不要乱跑。”

“呃,……好。”

“不能跟陌生人走。”

“……嗯。”

“不许吃他们给的东西。”

“……”

江远寒机械性地点点头,还从没有受过这种无微不至的嘱托和照顾,好像自己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李凝渊的气息终于沉下来一些了。

他按着江远寒后腰的手松了松,闭上了眼:“有没有被吓到?”

江远寒想说不用这么担心,随即便突兀地感觉到寸方的身躯里有什么在沸腾,随后,李凝渊抱着他的力气倏忽又重了一些,一股浓郁的血腥气蔓延而出。

李凝渊被异种巨兽造成的内伤,连带着瞬间的急火攻心,让他五脏如焚。压制到现在才伤势散发,吐了一口血。

江远寒呆住了,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旋即寸方的眼眸睁开,若无其事地擦拭唇角的鲜红,恢复了整洁又冰冷的模样,声音喑哑。

“……好像是我吓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寒:……我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