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玄幻奇幻>反向逆行>第117章 受伤

子都说临走之前有个心愿,想在他手上画个平安符。他说这是他那里的传统,平安符会保雪兰平安,而有人记挂着他,他就也能平安归来。

这听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雪兰虽不信这一套,但还是配合地将手交了出去。

画符的过程中,他们彼此相对,沉默而安静。指腹蹭过掌心,手心有些痒意,他无法不把注意力集中在对方手指每一次细微的游移上。

这行为感受起来远比听着要亲密,雪兰不禁有些后悔答应,但已经画了一半,再忍耐一下似乎也就结束了。画完符对方也就会走了。

正在心里说服着自己,掌中移动的手指突然僵住停下,子都整个静住,犹如失神。身后传来了一声枪响,电光石火之间,雪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没有回头,一下起身用身体挡住了子都。

灵能冲击因此被打断,子都回过神来,对上了一双凝默看他的宵色眼瞳。

而与此同时,雪兰出人意料的举动令晏南瞠目欲裂。子弹已向着他胸肺射去,晏南咬紧牙关,将灵能催动至极致,眼球几乎充血。

他无法令子弹像玻璃一般炸裂,但至少令其稍微偏移了方向,一眨眼没入了雪兰侧腹中。

子弹射入的冲击力带得雪兰扑倒在子都身上,子都发怔地接住他,像是回不过神,而中了枪的雪兰却思绪冷静,就势伏在他肩头对他喘息说:“我也救了你一次,我们两清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不被看见就不会有事,把灵能当成子弹来躲,”他抬起手,用力推了对方一把,“快走,我来拖住他。”

侧腹的弹孔疼得厉害,那一下的发力令其血流如注,雪兰咬着牙转身,对着奔赴靠近的军官大喊:“晏南,让他走!”

子都被他推了一把后已找回理智,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言,一眨眼跃去了花坛之后,躲避着晏南的视线,迅速朝外退走。

眨眼间军官已跑至近前,在雪兰脱力栽下时跟随着跪下,将他轻轻接住,小心地抱了起来。枪早在不知何时收起,他看也没看逃走的子都,满眼都是此刻受了伤的雪兰。

他跪着地上压着雪兰的伤口,捧着他的脸,低垂着头与他额头相抵,忏悔而心疼地一遍遍向他道歉。

“让他走。”雪兰喘低声说。

军官无法跟这样的雪兰争执,心里酸得发颤,却很快做出保证,“好,我让他走,不动他。”

雪兰抬起下颌,委屈地碰上他的唇,软软贴着那双唇小声喊疼。

“……对不起。”

素来身型挺拔的军官此刻脊背却躬得很低,将人捧在怀里,一动不动,连亲吻都不敢,对方亲他,他就静静受着,一点侵略性也没有表露。

雪兰似乎不满意他的表现,突然咬住他下唇,没收着力,他大概是痛的,却不闪不躲,只眼睫低微颤了下。

牙齿碾磨了会松开,雪兰含着他的唇,轻舔自己咬出的齿痕,无声地讨好眼前沉默极了的军官。

这样的宁静没能持续很久,某刻,一直静着不动的人忽然吻了他,按着他后脑不许他躲,带着令人心惊的力道噬咬他的唇肉,将他舌头吸吮得充了血,舌根疼得发麻。

唇间传来喑哑的低语,“我再晚一步出来,你是不是就跟他走了?”

湿重的呼吸扑打在唇上,他被密不透风困在对方的臂弯间,无处可逃地面对那双压抑的灰眸。

“不是你想的那样,”雪兰小声说,“他救了我一次,我只是在还他人情。”

下巴被发冷的手指把住,指腹碾过被吻得发肿的唇肉,对方眼底已泛了红,“不肯跟我去黑市探查情报,是为了去见他?”

对方已猜出实情,雪兰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想面对此刻状态不对的军官,便别开眼没作声。

“那一个小时,你们做了什么?”

想象如同黑夜中的巨兽将理智吞噬殆尽,他听见自己情绪缺失地发问:“或者我该问做了几次?”

开阔空荡的广场上,一声脆响撕裂了寂静。

他被扇了一记耳光,怀里的人将他一把推开,压着伤口起身就走。

因为枪击案的发生,广场上剩余的人不多,弗莱迪正在向警官报备情况,此刻一同循声看了过去。

指挥官面皮被掴得发红,怔忡了一瞬,仓惶起身追了过去。

这位联邦军部的头号人物不久前还镇静地成功威胁银河系的权威,弗莱迪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在任何人面前卑微到这种程度被当众甩了耳光,第一反应居然还是挽留。

弗莱迪同样有家室,他也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但他绝对做不到这样,得多喜欢一个人才会连自尊都变得不再重要?

一双双目光的窥视下,晏南追过去从身后抱住对方,避着他的伤口拢着他,“兰兰,我说错话了”

雪兰不断挣扎,身上的血腥气愈发厚重,禁锢着他军官不敢用力,两次三番后眼眶泛了湿,声音轻低地哄他,几乎是在求他,“嘘宝贝,别动了,伤势会加重……”

身体里的情绪已濒临崩溃,却被他狠压着深埋回去,嘴上的声音愈发轻缓,“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不问了,你还在我身边就好”

“放手。”

雪兰命令他,声音不含情绪。

此话一出,身后的人瞬间静了音,很快连呼吸也听不见了。扣在腰间的力道松下,像反应迟缓的机器,对方一点点将手收了回去。

雪兰转过身,对上了一双不知何时变得通红的眼睛。

“……”

“那天只是喝了咖啡,为了得到幻影的情报,”雪兰拧着眉道,“我已经拒绝过他了,要是想跟他走那天晚上我不就跟他走了,怎么会把你抱回去照顾?”

军官静默站在他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知将他的话听明白没。

“我要是喜欢他,跟他在一起还戴着你给我的戒指?”他抬起手亮了戒指,“你智商都到哪去了,是不是傻子?”

对方的目光缓缓偏移,停在他手上,声音很轻地问:“那刚才在做什么?”

“他要去做一件基本有去无回的事,在给我画平安符他们那里的传统,我也搞不清,”雪兰别开眼道,“我只想打发他走,不想被你撞见。”

一秒的安静后,指挥官去握他手,顺着手背探入指缝,将他手扣住,拉下来攥在手中,没有再问他为什么瞒骗自己,为什么任由对方纠缠,接纳一般点了头,“好,我知道了。”

听他松口,雪兰心情缓下,顿时感觉头重脚轻,站不住地将晏南拉近,委屈地重新靠回他怀里。

嘴唇触在雪兰汗津发冷的前额,晏南忧心忡忡,将人一把打横抱起,转身朝警察那里走,“宝贝,压一下伤口,我们这就去医院。”

“救护车还有两分钟到。”见晏南抱着人过来,弗莱德赶忙回应道。

“太慢了,飞行器借用一下。”他说着便抱着人往巡逻用的警用飞行器那里走。

弗莱迪先前已经跟警官说明过晏南的SPC身份,因此警官并没有动手阻止他,沉着脸看他片晌,回过视线继续询问弗莱迪。

很快不远处的警用飞行器腾空而起,一个急转疾驰而去,消失在全息模拟的蓝天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