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穿越重生>教有灵魂伴侣的龙傲天修男德>第197章 师尊才是龙傲天求而不得12

雷电交加。

刑天殿里却还是黑暗的。

唯有桓真的脸惨白, 白得比满地的尸体更像死人。

彦炽倒在地上,他的心口破了一个洞,蕴藏神魂的丹婴被人一剑刺碎。

桓真垂眸望着, 发现自己的手上正握着一柄剑,剑尖正滴落着血。

他脸色煞白, 和彦炽空洞扩散的瞳眸对上。

彦炽的脸上还残留着错愕不信的表情。

彦炽不信, 杀他的人怎会是桓真?

桓真自己也不信, 他看着自己的手, 脑海浮现一副画面,他方才就这样走过去, 站在彦炽的身后……

把他杀了。

心口一窒。

不对不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

纤长密仄的睫毛垂落, 不断颤动着,阴翳笼罩在失神的眼窝。

他在空白混乱的脑海里疯狂搜寻着, 寻找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起来, 今晚他们计划,行刺杀之事。

……

既然打算实行刺杀计划, 桓真恨不得将自己所知一切抓紧时间告诉彦炽, 尤其是毅恒死时候说的话,他觉得这很重要。

彦炽皱眉,重复了一句:“毅恒说,‘你师尊若在世必杀你!不然你怎么会在九幽山?’, 他是这么对魔君说的?”

桓真点头:“毅恒很肯定,画然不是仙尊转世, 然后说了这两句话。”

彦炽望着桓真, 他并非不信, 只是桓真一直寄希望于仙尊转世来解决困局,现在对方说画然不是仙尊转世,他不得不想,桓真是不是还想阻止自己。

“纵使画然不是仙尊转世,我也已经等不了了。所有人都等不了了。”

明日魔君就会开启死灵之域血洗万仙之界七日,届时还能有多少生灵存活?

他们已经把时间浪费在等待仙尊转世身上太久了,七百年对方都没有出现,没道理明日他们运气就那么好对方就能出现。

纵使等到了,谁能保证对方不是第二个画然?

桓真一怔:“我没有要阻止你,我是真的想帮你们。但我说的也是真的,画然的确不是。对了,阿雪当时也在场,他也听到了。”

彦炽沉吟:“魔君听到毅恒的话后什么反应?”

桓真脸色微白:“他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然后……亲手杀了毅恒。”

毅恒的尸体他们所有人都见过,没有人形,几乎是一块烂泥。

可见对方当时下手的狠辣程度。

彦炽慢慢冷静,他直觉这很重要:“所以毅恒的话很可能戳中了事实?”

那两个师徒的关系和传说不一样!?

画然不是仙尊转世……

对,魔君开启死灵之域屠戮万仙之界,他们以为,那是因为魔君已经找到了仙尊转世,所以才不在乎众生死活。

但如果画然不是仙尊转世,他也还是会开启吗?

彦炽恍然且震惊。

桓真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因为知道君上知道我们说的每一句话,任何隔绝都没用。包括现在他可能正在看着我们说话,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不能直说,不过现在无所谓了。我是觉得,正面我们胜算极小,所以可以换一种法子……”

桓真想起来,他们当时其实在同时进行两层对话。

彦炽之前是因为绝望和极致的愤怒,所以不在乎一切,纵使知道自己的行为尽在魔君的目光下,注定以卵击石,也毫无畏惧,抱着必死的决心。

但现在峰回路转,他们未必无路可走,就算死也不该毫无价值,他就要理智思虑一下战术了。

究竟要如何在敌人知道他们所行所言的情况下,实行刺杀计划?

于是,双层对话油然而生。

第一层就是他们现在正在进行的对话,是说给正在“注视”着他们的魔君听的。

桓真要通过这个方式提醒魔君知道:画然是假的。

如果魔君正在听他们说话,说不定就能让他停止开启死灵之域,收回惩罚杀令。

桓真和彦炽不一样,他从始至终比起复仇、仇恨,更想尽可能让大家活下来,挽救更多生灵。死者已矣,沉湎无用,让活着的生灵活下去才重要。

如果迫不得己要杀,他也是为了拯救。

如果魔君没有“注视”着他们,那他们的第二重对话就能顺利进行,不被发现。

第二重对话,他们是以神魂接壤通过识海紫府交流的。

只有彼此完全互信,将自己脆弱的神魂全然敞开给对方,两个人才能在神魂紫府层面交流。

也正因桓真毫无保留做到了这种地步,彦炽才决定信任桓真。

在这第二层对话里,他们定下了真正的刺杀计划

彦炽:我今晚会约见画然,主动提出愿意供出自己的身体,献舍给画然,以修复画然的身体。换取君上对六界生灵的宽恕,好取消开启死灵之域七日杀戮的惩罚。

桓真蹙眉:……

彦炽冷冷:然后,我会趁机控制画然。冒充画然回到魔君身边。以画然的身份,趁机将吕杨留下的毒和酒用在魔君身上,以杀他。

桓真:不行,你和画然的相似度没有那么高。魔君会发现的!

彦炽:你忘了,他的脸损毁了,我只要主动中吕杨的毒,身体就会损毁,和他一样。

桓真摇头:倘若你和画然接触的经过正好被他看着……

彦炽:所以需要你帮我,你去主动见他,替我引开他的注意力。

桓真:我来,我冒充画然,你去见魔君吸引他的注意。我待在魔君身边更久,比你更知道画然是什么行事风格。

表面上,他们还在说着第一层计划。

彦炽:“魔君知道我们要杀他,他看着我们所有人,但对方现在也没有任何行动,他在等我们来杀,这个疯子。但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识海里。

桓真:他知道你要杀他,所以当你去见他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会在你身上,我正好趁机去替换画然。否则他若是盯着你,恐怕你一见画然他就知道后续所有了。

表面上,桓真:“这件事,阿雪参与吗?”

彦炽抬眼:“他来找过我,我拒绝了。”

桓真不解:“为什么?”

彦炽望着桓真:“你不是说魔君在我们当中,还有人比君罔极这个储尊更可疑的吗?”

桓真蹙眉:“也许阿雪愿意和我们站在一起。我觉得最好问过他……”

“我问过了。”彦炽冷着脸,“他选择那个储尊。”

……

桓真按着抽疼的头,他想起来了。

他们制定了完整的计划,双层的。

然后按照计划,他约见画然,趁机偷袭了画然,服下毒药,以画然的身份回到魔君身边。

那时候,彦炽也按照计划,正在刑天殿里和魔君对话。

他进去的时候,听到魔君问对方:“……如果你是小王子,你选择哪一朵花?”

彦炽嘲讽道:“何必问我?君上不是已经选择了吗?你选了明知道是假的,但最符合你期待的那朵花,那朵庸俗金灿灿的花。却不知,在正常人眼里这种颜色实在很丑,算哪门子最美的花?”

他是故意激怒对方,好将魔君的注意力吸引在自己身上,为桓真创造安全的环境。

谁知道魔君听了并无愠怒,他半躺在那里,支撑着头,无聊得像是快要死了一样:“你还没有说,你选择哪一朵花?金色庸俗,所以你选了纯白的那朵吗?”

苍白黑暗的魔君轻慢抬起手,点了一下。

下一瞬,白色的桓真站在了彦炽身后。

如果桓真在这里,那么,此刻魔君身边为他斟酒的“画然”是谁?

彦炽望向“画然”,将他的惊讶极力隐藏。

他以为,桓真失败了。

却看到,“画然”的神情也是迷茫惊讶的。

此刻的“画然”当然是桓真。

那彦炽身后的“桓真”是谁?

桓真的记忆就是这种时候混乱的。

他急忙回想,他把画然藏在了哪里?是不是画然逃了回来,冒充了自己?

心里着急起来,担心对他们的计划造成影响。

想着要怎么提醒彦炽小心。

想着魔君发现了他们的计划,他们要怎么办?

没关系,他下定决心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失败同彦炽一起去死的准备。

他不怕失败。

可是,桓真茫然而奇怪,他明明是站在魔君身后边的,为什么当他看向身边的时候,却同时发现,自己的视野前方站着彦炽?

既看见魔君,也看见离魔君很远的彦炽,不该同时看见的两个人。

他好像分裂,混乱了。

他同时是画然和桓真。

画然站在魔君身边,看到远处的彦炽身后站着的桓真。

桓真站在彦炽身后,看着最前方站在魔君身边的画然。

他同时看着两个他。

听到,魔君说:“小王子选择了纯白的花啊。”

看到,彦炽身后的桓真张开手,手中出现一柄剑。

平静上前一步。

他是画然,他当然要对彦炽示警:“小……”

彦炽错愕回头。

他是桓真,他在彦炽回头的那一瞬,将剑捅进对方的紫府,嘴里还说着,画然的提醒:“……心。”

他是画然,他是桓真……他是谁?

桓真惨白如鬼的脸,瞪大失神的眼睛,望着被他亲手所杀的好友彦炽,他仓皇回头望向魔君身边,魔君身边空无一人。

哦,他是桓真。

“怎么回事?怎么了?我怎么会?你做了什么?”

他明明已经不怕死了,他明明已经做好了失败,一起去死的准备了。

为什么,竟然还会有比死更可怕,更绝望的事情?

桓真的质问都是虚弱的,好像被杀死的不是彦炽,是他自己。

好像他自己被杀死了千万次那样虚弱。

他宁肯自己死了,也不想死的是彦炽,还是他亲手杀的。

人原来在绝望的时候,是平静的。

但那不是平静,那是灵魂摇摇欲坠,是死一样的虚弱无力。

他的身体他的心沉重,坠着他的灵魂千斤重一般沉下去,让他的声音那样虚弱。

终于,细若游丝的声音,愤怒绝望恨极,崩溃:“你做了什么!你究竟做了什么……”

魔君在笑,又薄又长的唇唇角高高上扬。

闪电和雷声,让这方黑暗被照彻。

邪魔不喜欢光,他唯独接受这样的光。

黑夜不需要月亮和星辰,只需要闪电,雷火。

“哈哈哈哈……”魔君快活地笑着,阴郁压抑的声音低沉极了,让他像深潭下的恶龙死尸,像天真的邪恶化形的小孩。

“发生了什么,你自己看啊。”

闪电照彻刑天殿。

桓真木然回头,脖颈僵在那里,秀美的琥珀色瞳眸一点一点睁大,盛满绝望和惊惧。

刑天殿永恒的黑暗之处的景象,清晰倒影在他的眼眸里。

那是……

无边无际的尸体。

各种各样死去的尸体。

每一个尸体都很眼熟。

他埋葬过他们。

每一个尸体旁都站在一个人,和他一模一样的神情,在杀他们……

桓真的心跳静止,他,全想起来。

四百年前。

他是第一波被接来昆仑虚的祭品。

他还是个婴孩。

那个人给他取名桓真。

亲自教养他长大。

“……桓真,师尊是世间最温柔,最好的人。像水一样清澈温润,像春风一样温暖,像月光一样皎洁……像月光不好,太远了。是像雪一样的纯白美丽,不,雪也太冷了。”

那个人一开始,起初待他很好,说话总是轻声漫语的,只是稍微有些神经质。

直到他七岁的时候,对方看到他将石板路上要被晒干死了的蚯蚓放回泥土里。

“……你在,做什么?”

桓真不明白:“君上不是想让我做一个善良温柔的人吗?这只蚯蚓要死了,我想救他。”

但是,那个人第一次大发雷霆,说了许多他听不懂的话。

虽然听不懂,有一点他却明白了。

那个人用厌恶憎恨的眼神在望着他。

那个人好像,并不是真的喜欢善良的他,他的善良。

像水一样清澈温润,像春风一样温暖,不像月光遥远,不像雪冰冷。

那个人不喜欢。

那个人,憎恨着。

“……这是我的,谁准你把这些给其他存在?”

桓真不明白,只对一个人清澈温润的水,只属于一个人的温暖的春风,是不存在的啊。

春风和水,就应该为众生带来生机,润泽庇佑万物,就如同那位死去的仙尊。

于是,桓真就这么做了。

他努力救护着昆仑山的所有人。

但那个人并不喜欢,那个人玩弄着他们,像老虎玩弄着食物。

他离间桓真和那些人。

他逼那些人进入他的陷阱,逼那些人走向死路。

他逼桓真……亲手杀了他们。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桓真是清醒的。

“……你来动手,你杀了他们,我就饶他们的神魂,否则,如果我动手那就是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那个人饶有兴致地,恶意地笑着,对他说。

桓真,答应了。

交易的内容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

他麻木地一个个动手杀那些人的时候,那些人个个都难以置信望着他。

憎恨,不信,痛苦,绝望,迷茫。

五个人,五双眼睛。

每个人,桓真都曾竭尽全力去保护过。

每个人都曾经毫无保留地信任他。

如果邪魔的交易是,桓真去死,换来饶恕其他五个人,桓真会欣然答应。

他生来就是要成为一个至纯至善的圣人的,在他小的时候,他甚至被拔除了恶念。

因为那个人说他的师尊,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是一个完美的圣人。

他得像仙尊。

可是,他终于像一个圣人了,即便这么痛苦,他也连憎恨都生不出,可那个人为什么还不满意?

不喜欢?

那个人笑着欣赏着他的痛苦,带着极致的憎恨和欢愉,像孩子一样天真残忍。

如果我的存在无法救任何人。

如果我的存在,不能让邪魔获得慰藉,保有善意。

如果我的存在,本就是用来制造死亡和痛苦,饲养邪魔恶意的,那我还有什么存在的理由?

他并不介意是替身,或者是祭品。

他甘愿被拿走人性的恶念,他欣然做一个圣人好人,他想要成为水一样清澈温润,像春风一样温暖的美好的存在,他想救人,想让世界变得美好。

他可以不仇恨,不复仇,被误解,向前看。

但是,邪魔制造出纯粹的极致的纯善和美好,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憎恨。

桓真用那把杀了五个人的剑,杀了第六个人,杀了他自己。

他没有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了。

他死的时候,听到那个人说。

颓靡,虚弱,苍白,无趣,渐渐死去的深潭里的恶龙一样的声音,无辜茫然不解,委屈,说:“我的师尊,是世间最温柔,最好的人。像水一样清澈温润,像春风一样温暖……但是,为什么水不能只对我清澈温润?春风为什么不能只属于我?”

桓真死了。

然后,又被复活。

他不是他自己,他是假的。

他活着的时候就是假的,他死后更是假的。

他终于明白,那个邪魔为什么憎恨他。

那个人到底在憎恨什么?

那个人爱着,也恨着一个人。

爱对方的善意和温暖,恨对方的善意和温暖。

世间的爱都是这样的,起初是因为什么而狂热的痴爱着,最终便因为什么而憎恨,而失去,而冷却。

于是,桓真被制造出来了。

他是邪魔捏造出来的,邪魔爱的人最极端美化后的样子。

是邪魔眼里,对方最好的一切汇聚起来的结果。

是邪魔所怀念的。

但是,邪魔不喜欢。

但是,这也是邪魔最憎恨的。

“……即便痛苦,人们也不愿意怨恨所爱,当你就只有那么一丁点所爱的时候。但怨恨是不会因为不愿而消失的。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成为沼泽,成为深潭……”

那怎么办呢?

将爱和恨切开吧。

在深潭成为深渊,成为魔域,成为地狱前。

将美好和憎恨割开吧。

让丑恶的,让怨恨,让憎恨,让一切糟糕的阴暗的丑陋的都归于黑暗,归于死亡。

所以,将爱也分割吧。

制造一个祭品,来承载所恨。

桓真,他的存在,就是用来憎恨的。

邪魔给他所爱的极致的完美的一切。

“……我师尊善良又温柔,他握着连我自己也厌恶的我,握我伤痕累累粗糙难看指缝发黑的手,教我写字,他救我……我……我爱他……”

炽热的颤抖的自卑的不敢说出的。

说出的时候,血液、眼眶、声音、指尖、心脏都潮热颤栗的,无人时刻,时过境迁,死亡缄默里。

仇恨,秽物所生的阴暗,无论多少次都会颤栗无助哽咽。

所以,

所以,善良又温柔的桓真,不断试图救所有人,但,所有人最终都会因他而死。

“……我的师尊,会亲手害死,得亲手害死,那些他想救的人!”

颤栗无助哽咽的声音,转而泄出痛快和高兴,流泪但满足的快活,是用恶做成的单纯的小孩。

好像活着的意义就是这样。

他爱师尊,他想杀了师尊,他想报复师尊,他爱师尊,他想让师尊痛苦,他爱师尊。

他一遍一遍看着,无数师尊死在他面前。

但没关系,他知道那不是他师尊,就像他不是他,他是分割出来的恶,恶爱师尊。

恨意怨念负面,不就是这样的吗?

四百年。

十八个人。

九次,因为第一次一次性死了五个,有点浪费。

桓真每崩溃一次,每死一次,他就让他重生一次,失去记忆。

反反复复徒劳地拯救,徒劳地绝望,徒劳地崩溃,徒劳地痛苦,徒劳地死去。

邪魔以此,勉勉强强地挨过了漫长的刑罚一样的没有师尊的时间。

最后一次,是七百年后的第一次。

那一天原本平平无奇。

这次的刺客是一个鬼族。

他让桓真挖了对方的眼睛。

桓真又崩溃了,每杀一次人,他就会想起曾经全部的记忆。

然后,邪魔熟练地拼凑好桓真的尸体,又一次将他复活。

但因为这次的刺客和桓真关系很好,桓真太痛苦了,他给自己选择的死亡方式是挖了自己的眼睛。

啧,修复起来有点难。

于是,邪魔随手挖了另一个人的眼睛补给他。

啊,是琥珀色的,师尊以前也给了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刚修复好的尸体就是麻烦,因为记忆正在重新篡改,和神魂不符。

桓真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师尊,冷漠地走了出去,看上去高傲得目中无人。

师尊会冷漠吗?会高傲吗?会目中无人吗?

不记得了……

邪魔小心翼翼地想了一下,想了很久,模模糊糊想起,他的师尊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分割出来承载恨的,美好的记忆被分到的很少。

他努力从零星处回忆着

“……像月光一样皎洁……像月光不好,太远了。像雪一样的纯白美丽,不,雪太冷了。”

“君上,新的祭品来了。”

第七百年的祭品来得尤其早,基本在桓真刚出去的时候,他就来了。

最好别遇上了。

遇上了也没事,会死得早一点。

然后,平静冷淡的声音,在黑暗中唯一的光束里,就那样响起:“小仙温泅雪,见过君上。”

邪魔怔然,抬眼望去。

看见一双乌黑纯粹,像星月一样遥远,像凛雪一样静冷的眼眸。

和他的师尊,一点也不像。

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