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野醒来时体会到了久违的脑袋胀痛的感觉,慢慢清醒过来后,喉咙间还出现了沙沙的刺痛感。

  他慢慢地从床上撑坐起,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

  记忆停留在C大附近的小巷子里,他好像让陈铭辰背了他。

  云野环顾了一圈四周,是他熟悉的宿舍小床,唇齿间也有他熟悉的牙膏的茶香味,所以他昨天应该是正常回到寝室洗漱睡觉了?

  他坐在床上回忆半晌,脑子里却依旧空荡荡一片。

  就在这时,床底下传来些许响动。

  云野见状,便拿过床上的衣服穿好,拉开了遮光帘下床。

  床下发出响动的是顾亨玉,顾亨玉正坐在他的床位下面吃早饭。

  听到响动,他转过身,看到云野从床上下来,他一边嚼着手里的油条一边开口:“小野,你醒了啊?”

  云野点点头,四周看了一圈,发现宿舍里这会只有他和顾亨玉两人。

  顾亨玉注意到云野的动作,开口道:“刚刚导员找了几个人去帮忙干点活,刚好轮到老陈的学号,不过他走之前给你买了早餐,在你桌子上放着呢,老席跟他女朋友出门吃早饭去了。”

  云野闻言,走到自己桌前,果然见桌子上放着保温袋包好了的早餐。

  他跟顾亨玉道了声谢,正打算往卫生间走的时候,路过陈铭辰的床位,忽然脚步一顿。

  陈铭辰床旁放要丢弃衣物的纸箱还好好放在原地,然而那个黑白格的书包,却不在里面了。

  昨天被陈铭辰丢进了纸箱里的黑白格书包,此刻正好好地放在陈铭辰的桌子上。

  云野记得昨天晚上他出门前,那个书包还是在箱子里的。

  他一时间愣住原地,盯着陈铭辰桌子上的书包许久没有动作。

  顾亨玉吃完油条见云野半天没动静,奇怪地起身走到云野身边,疑惑问:“你这是咋了?怎么楞在这不动了?”

  他刚说完,就发现了云野紧锁在黑白格书包上的视线,他顿时嘎嘎乐:“你还记得昨天喝醉了的事呢?”

  云野一愣,扭头看向顾亨玉:“什么事?”

  顾亨玉看了眼云野的表情,挠了挠头,思索片刻,直接跳过了云野拿陈铭辰手蹭这件事,道:“昨天你把这包从箱子里翻出来,一边哭一边让老陈不要扔掉它来着的,我们都给你吓坏了,一点都不记得了?”

  云野听着顾亨玉的话,浑身一僵,好半晌过去他摇了摇头,脸色有几分发白地扭回头,再次看向了陈铭辰桌子上摆好放着的黑白格书包。

  开完班会,宿舍四人在外面小聚了一顿,回宿舍收拾东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上楼时顾亨玉感慨:“哎,我的大学生涯就要这样结束了吗?还好你们都在A市实习,没有走远的,我们时不时还可以聚一聚。”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宿舍门口,陈铭辰走在最前面,已经拿出了钥匙在开门。

  门刚一打开,顾亨玉忽然道:“今天元旦你们什么安排?没有安排的话,咱们一起过呗,反正也没两天了,正好元旦我家没人,我家有专门的电竞房,还有电影房,乱七八糟的房间可多了,老席你可以把你女朋友也带上,咱们元旦一起在我家过呗!”

  席贝楠去过顾亨玉家几次,因此对顾亨玉说的没什么惊讶,只是点点头道:“我问问她。”

  顾亨玉一听席贝楠答应了,便看向云野和陈铭辰:“小野,老陈,你俩呢?”

  他说完,又补充道:“我和我家里人一般都住二层,三层几乎没怎么住过人,你们来我肯定都给你们住没住过人的房间,保证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这也算是咱们能一起跨的最后一个年了吧。”

  陈铭辰闻言没有马上回应,而是看向云野:“小野觉得呢?”

  云野似乎在出神,听到陈铭辰的声音才一下子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地仰头看向陈铭辰。

  陈铭辰见状,复述了一遍刚才顾亨玉的话。

  云野认真思索过片刻,点了点头,说:“可以的。”

  顾亨玉瞬间欢呼了一声,马上就开始叽里呱啦地讲起了元旦的计划。

  这几天宿舍几人已经都陆陆续续搬走了大半的行李,寝室和以前比起来空荡很多。

  因此陈铭辰一进宿舍,就发现原本放在他床位旁放不要衣物的纸箱不见了,他见状,又扭头看了眼桌子,桌子上的黑白格书包也同样消失不见了。

  他站在原地片刻,转身朝云野看去。

  云野正站在自己的床位前,安静地埋头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片刻后他拎出一个小盒子放到身后的凳子上,大概是察觉到陈铭辰的视线,他放完盒子后朝陈铭辰看去,眼底露出一抹疑惑。

  陈铭辰对上云野的视线,正打算朝云野走去,云野却先一步迈开腿走到了他身边,小声问他:“怎么了?”

  陈铭辰凝眸看着面前的人。

  云野的眼睛已经看不出昨晚哭过的痕迹,只是说话时声音有一点沙哑,明显是喉咙不太舒服。

  他看向陈铭辰的眼底澄澈干净,里面已经完全不见昨晚被他藏起来的叫人捉摸不透的复杂情绪。

  陈铭辰没有凝视云野太久,他很快抬起手,轻揉了一下云野的脑袋,温声问:“小野早上收拾东西了?”

  云野点点头,轻声应道:“下楼丢了一趟垃圾,就顺便把纸板箱里的东西也一起拿下楼投楼下的回收站了。”

  陈铭辰闻言,静默片刻后,温笑道:“辛苦了,今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收拾的东西吗?”

  云野摇摇头:“没多少了,很快就能收拾完,我们收拾完就走吗?”

  “等老大和老席收拾完,我们一起走。”

  云野闻言,点点头道:“那我回去继续收拾了。”

  陈铭辰答应了一声,揉了两下云野的脑袋,把人放走了。

  陈铭辰已经基本不剩下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就一床被子和衣柜里的两件衣服。

  他清理了一番桌面垃圾,拎着垃圾袋出了门。

  每层楼的楼道尽头都有大垃圾桶。

  陈铭辰拎着垃圾出门后却没有往楼道尽头走,而是拎着垃圾下了楼。

  将垃圾丢到一楼的垃圾箱里以后,他没有马上上楼,而是来到了宿舍楼底统一的回收站前。

  回收站一共有五台机子,分出了五个大众类的物品回收。

  陈铭辰找到纺织类的机子,抬手点着上面的屏幕正要研究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他转身,看到席贝楠手里拎着两袋垃圾站在不远处。

  席贝楠见他转身,拎着垃圾上前两步,开口道:“就知道你要来这,不找了,小野八成没把那个书包扔掉。”

  陈铭辰闻言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朝席贝楠走去。

  席贝楠晃了晃手里的垃圾,两个人改了个方向,往一楼摆放大垃圾桶的地方走去。

  两个人的脚步都放得很慢,一边走席贝楠一边开口道:“我早上跟小榈吃完早饭回来过一趟,正好看到小野在回收站这边处理你那一箱东西,他当时没看到我,因为隔得有点远,我着急上楼拿东西,就没叫他直接上楼了,我那会上楼的时候,你那个书包还是好好放在你桌子上的,他既然都没有带下来一起扔,我估计他也不太会再单独把那个包扔掉了。”

  陈铭辰静默片刻,轻声道了句谢。

  两人正好走到垃圾桶附近,席贝楠将垃圾扔进去,和陈铭辰一起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才再次开口:“上次我们吃烤肉的时候,我说小野大一刚来的时候很认生,几乎不怎么敢跟人问路,那话你还记得吗?”

  陈铭辰点头答应了一声。

  两个人走到宿舍楼底的长椅旁,席贝楠没再走,跟陈铭辰一起坐了过去。

  坐下后,席贝楠轻叹了口气,才又道:“其实不只是认生,你大一大二那两年事情特别多,在宿舍的时间很少,所以你可能不太清楚,小野大一刚进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怎么说呢,就不太像是一个已经读大学的人。”

  他说着思索片刻,才又继续道:“每个人读到大学,都是经历过小学初中高中的,那么十几年的群体生活,按理说,正常人应该都有自己的一套比较成熟的交友方式了。外向的人有外向的人的交友方式,内向的人虽然不善交际,但也会有一套自己已经习以为常的交友模式,小野却完全不,他给人的感觉,太懵懂了,尤其是在和人交际这方面,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直在学,学我,学老顾,学我们的相处模式,学我们和其他人的相处模式。”

  “我有一阵子怀疑过小野是不是有轻微的自闭症,毕竟如果没有一些情况的话,怎么会有人经历过那么多年的群体生活,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其他人相处,但后来我又觉得可能是我想多了,因为大概过了一个学期左右,他和我们的交流就已经很自然了,虽然多数时候可能话少还有点冷淡,但已经不会再给人那种懵懂的感觉了。”

  席贝楠说完,看向陈铭辰,见一贯神情温和的陈铭辰此刻眉头紧锁,他抬起手拍了拍陈铭辰的肩膀,感叹道:“反正我觉得吧,小野这种情况,学习能力强,而且只是学一阵子就跟人沟通无异的,没道理过去十七八年都学不会怎么跟人相处,他肯定是以前遇到过什么事,我有个亲戚就是小时候遇上一些事阴影太深,到现在都没能摆脱当年的阴影,而且一般遇上过事的人,想要他们亲口说出自己当年的事,几乎不可能,对他们来说也太残忍了,所以你自己想想办法吧,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们,俺来揭晓一下昨天的投票结果,因为咱们没有都要这个选项,所以都要的宝贝们,我没有计你们的票昂哈哈哈哈哈,然后因为我是自己人工数的,所以多多少少是会有点误差的,不过小误差不影响结果我数出来的是番外44票,单开77票,所以单开是压倒性的胜利了,我看了一下大家的留言,大部分都是担心会比较虐,其实这完全不用担心,我是甜文写手,从我手里出来的,基本都不会太虐,这篇文里小吴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他和小温故事发展到最末端的时候了,他俩前期还是比较甜的,所以单开的话,那肯定主基调就是甜甜甜甜甜虐虐甜。

  这篇文估计一周左右正文就会完结了,然后我番外会写一个小陈视角,一个姐姐视角,再写一点两个宝的日常,这篇完结后,我就直接去开那篇,连贯一点,这样我也不容易忘记剧情然后我连夜弄了个简介出来,我这里挂一下简介,大家可以凭兴趣去收藏一下预收,么么么么,文名是《今晚可以留在你房间吗》,名字时临时想的,后期可能还会改昂文案:温斯沅家里最近住进来一个青年,是曾经关系不错的同学的表弟。

  表弟长着一张娃娃脸,有一双天生的笑眼,脾气好,有礼貌,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虽然偶尔会有一些小马虎。

  比如他经常忘记要带换洗的衣服去洗澡,所以总是在洗完后喊温斯沅帮他拿。

  比如他换衣服总是不记得要关门,饶是温斯沅不总在家,也无意中撞见过好几次。

  他还有一点粗心,暴雨天出门却忘记要关掉房间的窗户,以至于夜里回来时床被完全淋湿,落得无处可睡,只好抱着枕头可怜巴巴地挤进半边身子到温斯沅卧室门口,满是歉意地小心翼翼问:“沅哥,我房间的床被雨淋湿了,今晚可以留在你房间吗?”

  除此之外,这个表弟似乎还有些胆小。

  看鬼片怕,雷雨夜怕,家里有些飞虫也会惊吓得好久不敢动弹。

  所以在看过鬼片又出现飞虫的雷雨夜当晚,青年又一次抱着枕头,出现在了温斯沅的房间门口。

  他穿着宽大的短袖T恤,小心翼翼地躺到温斯沅床边,又在雷声轰鸣的深夜,一点一点地,像做贼似的偷偷钻进到了温斯沅怀里。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温斯沅对这个表弟的印象已经差不多定格在善良胆小的小绵羊性格上。

  直到某个雷雨夜,出差的他提前一天回家,意外看到曾在雷雨夜吓得躲进他怀里并且看恐怖片都要拿枕头遮着的人,正表情惬意地仰靠在沙发上,淡定无比地在黑暗中看着电视里的血腥恐怖画面。

  恰好这时有人给表弟打来电话,青年接过电话随手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开了免提。

  电话里传出一个男声:“哥,我听人说上周那三个被你打进医院的,下周一要找人围你。”

  在温斯沅面前从来腼腆笑着的青年仰靠在沙发上轻嗤一声,开口的声音里带着温斯沅从没有听到过的肆意张扬:“围我?医院wifi太好用,一个星期都不够他们住了?”

  温斯沅听着青年的话,想起一周前,破了嘴角的青年耷拉着脑袋在他面前,满脸是被欺负却不敢说的委屈,红着眼眶抖着声音问他:“沅哥,你可以帮我上药吗?我自己不敢,我……怕疼。”

  扮猪吃老虎人间撩汉机受x冷漠纯情老男人攻年上,差七岁,双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