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现代言情>情敌他失忆了>第114章 大结局

萧靖前脚刚走,李爸李妈就来了。

两老赶早从A市坐车来到S市,时间匆匆却不忘带东西,俩人手里提着一大堆补品和手工小玩具。

李妈见到孩子就舍不得松手了,抱着旺仔满屋子踱步,嘴边露出来的笑容就没收回去,一直夸赞宝宝长得好看。

等到了晚上,李妈才舍得把孩子还给育婴师和蓉姐,她看着宝宝入睡,确定不会再哭了,这才安心下楼。

她从二楼走楼梯下来,看见李爸和李慕泽并排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她的目光在李慕泽身上停驻几秒,轻抿了下唇,几番欲言又止,最终一句话未说,转身拐进厨房。

左思右想,李妈压不下心底的疑惑,冲厨房门口唤一声:“阿泽。”

客厅的李慕泽很快应了声:“妈,怎么了?”

李妈搬起从老家拿来的袋子放在餐桌,一边拆包装一边说:“你进来帮帮我。”

不多时,李慕泽走了进来,先去洗手,然后接过李妈手里的袋子,低头看了看,里面都是从A市带来的营养品,杂七杂八,罐头和干果还有牛肉干。

他一样一样往出拿,看见老黄瓜的时候真的忍不住笑出声:“妈,您何必呢,这边又不是没有卖的,你带这么多吃的干嘛,拿着多沉啊。”

李妈把黄瓜抢到自己手中,当宝一样存放起来,语气带着几分嫌弃:“你懂什么呀,这是在你婶婶家菜园里摘的,跟市场卖的黄瓜能一样嘛,用它来煲汤给小辰喝,有助于产后恢复。”

“嗯,好吧。”李慕泽笑笑,不说话了。

空气凝固一瞬。

李妈的视线悄悄往他身上看,故作不经意地问:“我怎么没看到小辰啊,他又回褚家了?”

见到了宝宝,也见到了熟悉的蓉姐,却始终不见褚辰的身影,惹得李妈一头雾水。

李慕泽捏着袋子的力道重了些,不动声色,语气平静地回复:“他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需要时间。”

李妈一听就急了,“还在医院?那今晚我就把老黄瓜炖了,明天带我去看看他。”

“不用了,”李慕泽直接否决,似乎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语气有些敷衍,“他身边有人照顾,您不用担心。”

李妈很明显不信他的片面之词,轻轻扯住他的衣袖,声音低柔:“阿泽,你和小辰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李慕泽扯出一丝笑容,掩饰真实的情绪。

“你们不要吵架,”李妈叹息一声,苦口婆心地劝说,“孩子都有了,好好过日子,小两口之间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更何况小辰身体特殊,有一点小情绪是很正常的,你要让着他。”

李慕泽没吭声。

他把所有的食材全部装入菜篮里,然后拿到水池旁边清洗,背对着李妈,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李妈见他有意回避,更加断定了自己的猜测,语气略带指责:“我是过来人,我怀你的时候就很容易动怒,你爸爸稍微对我态度有变,我就会失去安全感,整个人变得很焦虑,怀孕期间的情绪就是这样的,反复无常,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你要多陪陪小辰,尤其是产后恢复阶段,尽量陪在他身边哄他开心,知道吗?”

李慕泽停下手里的动作,仰头深深吸口气,随即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把洗好的菜挑出来,又拿起桌上的袋子走到冰箱面前,将一些肉类的食材放入冷冻柜。

简直是没事找事做。

等做完这一切,他回过头,扯起唇角,气息悠长地笑了声:“知道了,妈。”

下午悠闲时间。

一家三口围坐在沙发,吃着水果茶点,聊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宝宝,李妈满心都被宝宝占据,三句不离,变了花样的夸宝宝可爱乖巧,都快夸出花来了。

李爸同上,拿着老年机拍了无数张照片,捧在手里看不够。

李慕泽不怎么搭茬,斜着身子坐旁边,坐姿摊成一团泥,举着手机正在玩游戏,时不时笑几声。

“阿泽,孩子的名字定下来没有?”李爸踢了踢他的小腿。

李慕泽慢慢坐直了身子,把手机随意地扔在一旁,声音懒散:“叫旺仔啊,大名您来决定。”

李爸一听就乐了,倍感受到重视,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单,摊开来放在茶几,笑眯眯道:“既然这样,那你选一个吧。”

纸单上面有几个人名,龙飞凤舞的大字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写的。

李慕泽稍稍提起一丝兴致,百无聊赖地扫一眼,而后惊讶地笑出声:“爸,您这也太速度了,我早上通知你,晚上就把名字想好了。”

李妈往李爸嘴里塞了一块橘子,不让人说话,她笑着解释道:“你爸爸知道小辰怀孕以后就开始做准备了,特别积极。”

“你选一个吧,”李爸把橘子咽进去,催促道,“这是我找大师花了五万块钱取的几个名字,我觉得都很好,你是孩子的爸爸,你来做最终决定。”

五万块....

“涨价了啊?”李慕泽语气寡淡,带了点调笑的意味。

“这都多少年了,肯定涨价啊!”李爸瞪一眼,语气焦急,“快点吧,别磨蹭了。”

李慕泽这才收起不正经,认认真真看一眼纸单上面写的一排人名,然后伸出一指,按在一个名字上面,说:“星渝。”

“李星渝。”

李爸李妈都没想到他能这么痛快的做出决定,有些诧异地问:“为什么选星渝?”

理由很简单,李慕泽扯了扯嘴角:“就这个看上去爷们儿一点。”

“……”

李爸略有尴尬地挠头:“,本来以为是女孩呢。”

*

翌日,李慕泽坐在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处理文件,两天没来公司,手头堆了好多文件,又是敲代码又是批文件,忙完以后已经是中午了。

文祥来敲门,告诉他约了某某集团的总经理吃饭,对方很想跟他套近乎,问他要不要参加。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客户,这种饭局李慕泽通常都是能推就推,他摆摆手,果断地说不去。

文祥早有预料,交待助理帮忙订餐,然后关门走了出去。

办公室又安静下来。

李慕泽仰头靠在椅子上,捏着眉心放松身体,有些倦淡。

他盯着地面看,呼吸很轻,心里很乱,不受控制地从内心深处滋生出一种感受,格外强烈的情绪。

是那种不常在他身上出现的无奈和渴望。

他开始不断地走神,草稿纸上,笔记本电脑的画面,渐渐开始填满了一个男人的名字。

等他缓神时,看到了满屏的褚辰。

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也会有这么想念一个人的时候。

思忖片刻,他捞起手机,放在手中摆弄了一会儿,在褚辰和褚源的姓名之间徘徊不定,最终选择打通了褚源的电话。

“李总,有事吗?”褚源说话一如既往的官方。

李慕泽动了动唇角,直奔正题:“我想问问,褚辰最近恢复的怎么样,他心情好点没有。”

“挺好的,”褚源语气轻巧,带着随和的笑意,“小五已经报名参加明年春季的职业MMA综合格斗赛事,最近在组织人员准备训练,忙的好几天不见人影。”

李慕泽稍微变脸,声音低沉:“我其实是想....”

“李总是想怎样?”褚源表示好奇。

“关于孩子的姓名,我是想问问褚辰的意思,毕竟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李慕泽说这话时,胸口的位置在振动。

褚源笑了声:“李总,小五说过,孩子的事由你来决定,无论你做任何选择,他都会支持。”

就这么想跟他和旺仔撇清关系?

李慕泽着实被气到了,胃部隐隐发疼,对着电话冷冷说句“那就这样”,然后挂断了。

他把手机扔在桌面,脸色黑臭,盯着满屏的褚辰心里五味杂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李爸李妈一直留在别墅小院,因舍不得孩子决定晚几天再回A市。

李慕泽则是公司家里两头跑,有娃以后能推掉的应酬全部推掉,没什么意义的会议也尽量取消,他每天赶早回家,就为了能多看几眼旺仔。

最开始他还能保持云淡风轻的状态,不管是面对家人还是朋友,又或者是同事,但一周过后,他很难露出笑脸。

即便是回家抱着旺仔,他也是满脸的心事重重。

近半个月的时间,他和褚辰很有默契,谁也不打扰谁,将冷战进行到底。他只能通过褚源传来的一点消息了解褚辰近期的动态。

褚辰身体素质很好,术后恢复状态极佳,还报名了格斗赛事,正在准备训练基地和人员方面的配置。

李慕泽清楚知道,曾经的褚五少要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为什么要抛弃他和旺仔?

李慕泽只觉忐忑又难过。

还很悲愤!

.

周六上午,李慕泽加班。

他坐在会议室正中央,难得穿一身正装,蓝色的西装外套敞开,挂在脖子上的领带松弛,坐姿慵懒倾斜,一手按太阳穴,一手搭在桌面画圈,闭眼听着下属汇报近期的项目流程。

会议进行到一半时,桌子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振动声音。

低头瞥一眼,是李妈打来的。

李慕泽起身,对员工做个继续的手势,然后捞起手机走出会议室。

二层的通风口,他站在窗户旁边,手机悬在耳侧,轻声开口:“妈,我在开会,什么事?”

李妈的声音难掩兴奋:“阿泽,你说话方不方便啊。”

李慕泽皱眉,猜测是跟旺仔有关,急忙问:“怎么了,您说。”

“小辰刚才回来了,”李妈笑容满面,正站在镜子前试戴围巾,“他来看旺仔,带了许多礼品和礼物,知道我在,还刻意买了围巾送给我。”

“什么?”

李慕泽心跳频率瞬间失控,目光顿了好半晌,几天持续下来的疲倦在这一刻散去,他急道:“他人呢?让他接电话。”

李妈说:“小辰还有事先走了,他告诉我晚一点再来。”

走了?

李慕泽黑色的瞳仁微缩,多日来憋着的火爆发了。他匆匆道声“好”,不等李妈多说一句,很快挂断电话。

他没有回会议室,而是迈着大步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试图打通褚辰的电话。

通往三层的楼梯宽度不小,上上下下的员工很多,他步子匆忙,像一阵风,往上走的时候肩膀碰到好几个人,有人想回头讨个理,一看是他都闭嘴了。

尤其是黑脸的他。

李大神发起火来可不好收场,懂得都懂。

铃声响了一阵,电话接通了。

李慕泽正巧走到办公室门口,脚步突然顿住,不自觉屏住呼吸。

下一刻,褚辰清冷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你好。”

好个屁!

李慕泽真想这样骂人。

自从褚辰有意回避开始,他便做好心里准备,并且伪装成不在意的模样,他想像从前一样去保护自己,当父母和朋友问起褚辰去了哪里时,他都可以轻松愉悦地说无所谓。

就好像他真的无所谓,无所谓褚辰去了哪里,是否愿意回来。

他沉浸在自己构思的世界里还没过瘾,就被褚辰的一通电话打破。

当他听到褚辰声音的这一瞬间,近日来伪装的面具被无情撕碎,他没有办法继续扮演看淡世尘的角色,积压许久的真实情绪破土而出,导致他说话的语气非常急切:“褚辰,你人在哪里,你去别墅区为什么不通知我,为什么不等我回去!”

相对他的急躁,褚辰很是淡定:“我在哪里,你会不知道吗?”

李慕泽心脏重重一跳,单手摁在门框,手背上的青筋爆起,一时间没开口说话。

他有了被戳中心尖的感觉,是那种很怪异的紧张浮上心头,觉得胸口有些闷,脑袋有些空白,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不过这种感觉很短暂。

他很快听明白褚辰话里的意思,也终于明白褚辰为什么不想见他。

沉寂数秒。

他整理情绪,慢慢冷静下来,再开口时声音沉稳许多:“褚辰,不管你对我有什么看法,或者是对旺仔有什么看法,有什么话,我们当面一次性说清楚,我想褚五少应该不是一个喜欢逃避问题的人吧?”

褚辰思索一会儿,语气凉凉的:“好,那你来找我吧。”

李慕泽压住火,沉声问:“你在哪里。”

褚辰从鼻音里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嗤笑:“我相信你,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这家伙说完就挂了,都不给人反应时间。

“我靠!”

听到一阵电话忙音,李慕泽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忍不住口吐芬芳。

无奈之下,他不得不从抽屉里找出备用手机,重新安装了卸载已久的定位软件。

跟踪器显示,褚辰居然在几十公里以外的郊区。

李慕泽吓得右眼皮突突跳,拿起车钥匙火速冲出办公室。

褚辰无缘无故为什么会去郊区,印象中,那里连个旅游景点都没有,褚辰总不能心血来潮去画画吧。

他突然想到陈携炜曾经说过的话,褚辰很有可能是患上了产后抑郁之类的症状。

思及此,他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因为恐惧背部出了一层薄汗。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

只要褚辰平安无事,他愿意带着旺仔远离褚辰的生活,绝不打扰。

没有人知道,褚辰离开他身边的这段时间,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他把自己伪装的很好,表面上仍旧是那个看淡一切的李大神,但只有他自己清楚,每当深夜辗转难眠时,他会悄悄来到婴儿房,蹲在旺仔床边,看着宝宝的睡颜,想从宝宝身上吸取一点温暖。

褚辰的离开,让他内心空缺了一大块,这个位置就连旺仔也没办法代替。

这种感觉很莫名,根本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他一直在恐惧中徘徊,他会害怕,害怕会永远失去褚辰。

这类的情感是人类的软肋,他偷偷摸摸地压在心底,藏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他的表面功夫做的再好,只要褚辰的一通电话,直接让他破功。

*

S市某郊区。

群山重叠,苍翠峭拔,云遮雾绕。

林海莽莽间有一处避暑山庄,这里景色宜人,绿水环绕,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堪称人间绝境。

李慕泽却来不及欣赏优美的风景,迈着大步闯入山庄,所过之处不见一人,就好像有人刻意制造出寂静的氛围。

疑点重重,却来不及细想。

穿过玲珑剔透的亭台楼阁,他看见一片人造草坪,旁边是水光潋滟的翠绿湖。

手机中显示的红点亮了亮,李慕泽寻找定位抬眸看去,入眼的是一道高挑熟悉的身影,背对而立。

他剧烈跳动的心稍稍安落,动了动眼脸,收好手机,迈着步子朝人走过去。

每走一步,宛如匕首在心尖上划了一道。

他担心了一路,生怕这人想不开会做傻事,心里窝火,很想大声开骂,又怕对方被自己刺激到,所以憋着一口郁气堵在心口出不来。

距离近一些,男人似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身形微微一顿,随即转过身来。

今天的褚辰很不一样,穿着正式,冷质感的手工西装,配上黑色长裤,发型也是精心打理,梳得一丝不苟,脸部轮廓线条干净利落,眉骨见尾,目似点漆清澈分明,浑身散发着冰冷又疏离的气息。

穿西装的褚辰,好看到令人失语。

多日不见,仍是那么的耀眼夺目。

正如褚源口中所述,褚辰术后恢复的很好,已经找回自己的灵魂,宛若王者归来。

这才是真正的褚辰,一身贵气,冷若冰霜,往那一站就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视线交汇,互相打量,空气犹如静止般安静,只有树荫婆娑的声音,以及林间的鸟叫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李慕泽率先打破沉寂,开口即哑:“褚辰,首先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但是我要解释,我并不是有意监视你的私人生活,当初会在你身上安装跟踪器,纯粹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希望你能理解。”

褚辰站得笔直,一双深邃的眼眸盯着他看,漠然的脸上不见丝毫情绪,半晌没吭声。

刚刚安稳没多久的心跳频率又开始失控。李慕泽心中急切又愤怒,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李慕泽再次开口:“自从褚家的事情解决以后,我就把连接跟踪器的软件卸掉了,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没有那种肮脏的心思,也没有窃取人隐私的爱好。”

褚辰眉梢动了动,微低头,一手插兜,一手挠挠耳朵,还是没吭声。

李慕泽咬咬牙,斟酌着语言,试图讲道理:“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应该提前跟你说的,不过你一直不肯见我,我没机会坦白,今天我们把话说清楚,既然褚家已经太平,那东西你留着也没有,还给我吧。”

褚辰慢吞吞地摸上自己的胸口,用指尖轻轻描绘吊坠的形状,抬起头,终于是开口:“哪有人会把送出去的礼物再要回去的?”

李慕泽嘴角抽了一下,攥紧的拳头力度加大,青筋凸显。但当他与褚辰那双眼睛对视超过五秒后,不自觉地败下阵来。他从兜里掏出备用手机递过去,语气略带无奈:“那这个给你吧,连接跟踪器的软件在这部手机里,你自己保存,程序备份已经被我删掉了。”

褚辰歪着头,薄唇抿着,眼神有些无辜,没有伸手去接。

李慕泽怒气腾升,憋着一路的火在这一刻爆发了。

他把手机扔在地上,两步走近褚辰,恨不得揪住人的衣领使劲晃一晃,但是他忍住了,他在离褚辰半米远的距离及时停下脚步,语气不太好:“你到底想怎么样,报警抓我吗?”

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不仅是因为褚辰不咸不淡的态度,主要原因是褚辰近日来有意躲着他,对孩子也不闻不问,他始终不敢相信褚辰是这样绝情的人。

现在人就在他面前,他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甚至想尽快离开这里。

褚辰往前迈了一小步,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然后抬起手扒开了他肩膀上残留的树叶,贴近他的侧脸,声音悦耳低沉:“你觉得这里的环境怎么样?”

李慕泽怔了怔。来的匆忙,他眼里只有褚辰,忽视了周围的一切,经这么一提醒,这才倒出空来观察四周环境。

优美寂静的山庄,青翠的湖面,碧绿的草坪,碧草白云间,设有空中露台,上面插满了白玫瑰,花香葱郁,整体风格高雅简洁又不失奢华,幽静且浪漫。

这是……婚礼现场?

李慕泽心跳漏了一拍,扫视一圈后收回视线,正巧撞上褚辰明亮的眸子。

褚辰深深地看着他,声音很轻:“李慕泽,我上次向你求婚,你拒绝了我,你说要等我恢复记忆以后,现在我恢复记忆了,再次向你求婚,你还会拒绝我吗?”

李慕泽彻底变脸,黑色的瞳孔微缩,因光线的折射显得更深,眸里有惊讶也有疑惑,一时间没开口。

就在这时,褚辰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戒枕,而后轻轻打开,一枚精致的男士戒指呈现在李慕泽眼前。

大气高贵,纯净、稀有的白色贵金属,上面刻有简单的花纹,戒托上镶嵌一枚成色顶级的玉石,设计风格独特,既能体现品味,又可以作为身份的象征。

“李先生,你愿意跟我共度余生吗?”

褚辰的声音顺着电流传来,显得更有磁性,但尾音轻颤,暴露出他紧张的情绪。

这次轮到李慕泽装哑巴,只盯着人看,不言语,不表态,面目表情也没有过多的变化,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怒。

等了半天,不见回应。

褚辰仍旧保持求婚的姿势,拿着戒枕的手心浮出一层汗,小声咽口水:“孩子都为你生了,不会拒绝我吧。”

李慕泽还是那副神情,低头瞅一眼精致的戒指,随后视线重新回到褚辰的脸上,他清楚看到褚辰眼里的期待和不安。

好一会儿,他清了清嗓子,才道:“你最近一直在忙这些?”

“对,我在等戒指,筹备婚礼现场,”褚辰忙不迭解释,“戒指是我设计的,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希望你喜欢。”

褚五少果然是一个浪漫主义者,总能给人制造意想不到的惊喜。

李慕泽掀了掀嘴角,仍旧不吭声。

褚辰手都僵了,愈发忐忑不安:“我认为求婚一定要正式,我不想让自己有遗憾,我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你,也想把最好的自己展现给你。”

李慕泽眯了下眼,有股气在胸口的位置拱来拱去。还以为褚辰躲着他是因为跟踪器的缘故,没想到是背着他放大招。

这一刻的心情很复杂,又惊又喜不足以形容。

他看着褚辰,从鼻音里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笑声,眼眸中射出犀利的光,笑容带了点荒唐:“褚辰,你听好了。”

褚辰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听他说话的语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慕泽表情有点一言难尽,薄唇轻启:“我拒绝。”

只需一秒的时间,褚辰脸上的血色褪尽,面如死灰,所有的期盼化为灰烬。

晴朗颤蓝的高空万里无云,他却觉得自己被雷劈了,整个人晕乎乎的,思绪打结,完全没有思考能力。

他看着李慕泽,不知是心慌,还是被对方疏淡又不近人情的语气吓到,反正人是懵的,眼神恍惚不定,拿着戒枕的手不停颤抖。

“褚辰,你总是用自以为的方式对我好,你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也没有站在我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我很难猜透你的心思,也预想不到你接下来要做什么,这样我会活的很累。还有,我不想跟一个总玩失踪的人共度余生。”

话音落下,李慕泽转身离开,脚步轻慢,颀长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

褚辰神情呆滞,视线越来越模糊,醒了会儿神,额间冒着冷汗,直到耳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他才反应过来。

“李慕泽!”

褚辰急切地喊一声,急到手心出汗,抬脚奔着李慕泽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的步子很急,穿过亭台楼阁,一边追一边唤人的名字:“李慕泽,你别走,你听我说....唔....”

胳膊忽然被人从身后用力握住,还未等他回头看清楚,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耳边有悠尔的风声,吹来了若有若无的青柠味,参杂着浅淡的薄荷气息。只要鼻尖嗅到这种味道,褚辰的身子就软了。

李慕泽揪住他的头发,近乎于凶狠地吻上他的唇。

他们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得很近,呼吸变得灼热,温热的舌尖探进褚辰的口中,堪称残忍地虐夺他的气息。

李慕泽从来没有这么粗暴地对待过他,不像是吻他,更像是在发泄怒气。

嘴唇和头发都好痛,但他没有挣扎,顺从地闭上眼睛,努力换气回应,轻颤着身体承受来自李慕泽给予他的暴风雨式的亲吻。

这一吻持续很久,李慕泽始终没有要结束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凶狠,恨不得把人吃进肚子里才罢休,直到他嘴边尝到了略咸的滋味才舍得停下来。

他微皱眉,以为是自己不小心伤到了褚辰,睁眼一看,居然是褚辰被他吻哭了。

那种咸咸的味道,是褚辰的眼泪。

褚辰缓缓眨眼,声音多了些哭腔:“我以为你真的走了。”

李慕泽心里的气还未消,一边帮人擦眼泪,一边训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还以为你换上抑郁症想不开要自鲨,你想结婚就直接跟我说啊!咱们去领证不就完事了,搞这么麻烦!生完孩子就躲着我,我他妈差点误认为....”

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要跟我和旺仔断绝关系呢!!”

褚辰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后急忙抱住他,抽抽噎噎地解释:“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求婚要正式,你工作那么忙,我离开几天以为你不会在意的。”

“……”

真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惊喜。

李慕泽扣住他的后脑,把人死死地按在怀里,又气又无奈:“你吓我一次,我吓你一次,扯平了。”

“嗯。”褚辰不敢多说,乖乖应声。

“真是个傻瓜。”李慕泽这样评价他。

他吸了吸鼻子,不吭声。

好一会儿,等他哭够了,李慕泽气也消了。

李慕泽捧着他的脸,认真看了看,忽而笑出声:“减肥了?”

褚辰眼睛还是红的,轻轻点头:“生完旺仔,我就去健身房约教练,我身体素质好,恢复能力也很惊人,一周之后就有了效果。”

生怕李慕泽不相信似的,他握住对方的手来到自己腹部,语气带着点显摆:“你摸摸看,六块。”

“靠,”李慕泽羡慕嫉妒恨似地笑了声,“你怎么这么爱臭美啊。”

褚辰认真道:“我必须要帅。”

李慕泽的眼底尽是无奈与纵容,那只手隔着衬衫布料轻轻抚摸,很快摸到了一条细长的疤痕。他的喉咙缓缓滚动,另一只手去抚摸褚辰的侧脸,压低声音问:“疼吗?”

听到这话,褚辰的眼泪又开始往上涌,强压了下去,摇头:“不疼。”

“为什么不通知我?”李慕泽捏着人的脸,抱怨又满满的心疼,“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生怕你有事我不在身边。”

“我当时....”褚辰声音带哽,有些难以启齿,“以为自己要死了,真是吓到所有人,我怕给你留下心理阴影,我之前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一个男人在产房陪老婆生孩子,据说他后来对老婆都没有了性.欲望,最后俩人离婚了。”

“……”

李慕泽哭笑不得,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在哪看的乱七八糟的文章,孕夫想的就是多。”

“李慕泽,我其实....”褚辰被泪水过的眸子闪烁着光晕,深处却藏着黯然,“不是一个特别自信的人,我从小就知道,我与正常的男人不一样,我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但是在你面前,我希望能为自己保留一点颜面。”

李慕泽的喉咙发涩,重新把人揽入怀中,摸着褚辰细软的头发,嗓音哑的厉害:“我懂了。”

褚辰用力回抱他,眼睛深处,仿佛隐匿着某种坚定的信念:“谢谢。”

多日来不安稳的心终于落下,李慕泽以为他会失去褚辰,原来是一场误会。

思及此,他又忍不住埋怨道:“你能忍住不见我就算了,你不想旺仔吗?”

褚辰从他怀里探出头,心虚地说:“我经常见旺仔,你不在家的时候,我让蓉姐抱出来。”

“……”

李慕泽的表情变幻莫测,所有的一切最终化为一声叹息:“答应我,以后不要躲着我,有困难我们一起面对,有惊喜我们一起制造。”

褚辰应道:“好。”

李慕泽侧头,亲了亲他的脸颊,还有耳朵,动作轻柔带着热气,像是在人心尖上抓了一下,轻轻的,带来痒意。

占够便宜以后,李慕泽放开褚辰,勾着人的手指问:“戒指呢,拿出来给我戴上,我刚才只顾着生气,都没来得及仔细看。”

褚辰去掏兜,掏了个空。

俩人对视一眼,双双僵在原地。

“愣着干嘛,赶紧找啊。”

李慕泽语气一下子急了,拉着人就往回走,顺着原路返回。

“有没有印象,大概是在什么位置不见的。”李慕泽弯腰沿途找戒指,恨不得手里配个放大镜。

“我不记得了。”褚辰实话实说。

刚才一心只想着追上李慕泽的脚步,戒指什么时候飞走的褚辰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下午日头正烈,俩人脱了西装外套,撸起袖子势必要把戒指找出来,他们顺着原路反复寻找,每一个草丛都不放过,没多久便出了一身汗。

李慕泽直起腰板,望远方,试图缓解眼睛的疲劳。

见状,褚辰提议:“要不就算了吧。”

他说算了,但是没有说重新定制,证明那款戒指属实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值多少钱什么的先不谈,就冲褚辰的这份心意,李慕泽也不甘心就这样算了。

他手一挥,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放心,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这么容易放弃就不是我了。”

褚辰抿着唇,还想在劝说几句,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突然瞄到湖边飘着的黑色戒枕。

“那里!”他指着方向惊呼一声。

李慕泽顺势看过去,眼看戒枕一点点的要沉下去,来不及思考太多,拔腿奔着那个方向狂奔。

褚辰在后面追他:“你等等我。”

李慕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捞戒指。跑到水桥上面,倦起裤腿,“扑通”一声就跳了下去。

“李慕泽!”

褚辰追了过来,低头往下瞅,心跳的仿佛要从身体里出来一样。

他记得,李慕泽不会游泳。

所幸人造湖水不深,李慕泽跳下来没翻出什么水花,站直后水位到胸,对于有点深海恐惧症的他还能接受。

湖面清澈,隐约看到了黑色的戒枕,距离不算太远,他顺着方向往前移。

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响动,有水花溅到他的背部,他急忙回头,发现褚辰也跳了下来,不由诧异地瞪大眼:“你下来干嘛?!”

湖水让褚辰全身湿透,额前的发丝被粘成一束一束的,衬衫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他浑不在意地摸了把脸,淌着水走到李慕泽面前,捉住对方的手腕,一本正经地说:“要湿一起湿。”

李慕泽:“……”

皇天不负有心人,用了一下午的时间,俩人齐心协力终于在湖边把戒枕捞了上来,里面的戒指也完好无损。

全身上下湿个通透,幸亏山庄样样俱全,他们各自找一套合身的衣物换好,决定趁天没黑尽快赶回市里。

回去的路上,李慕泽开车载着褚辰,握在方向盘的手上闪着夺目的光晕,深深印在人的心里。

找到戒指以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戴在手上了,甩了甩头发的水珠,转头问:“你的呢?”

求婚戒指,应该是一对吧。

褚辰笑了笑,从领口处把吊坠摸了出来,说句:“这就是我的戒指。”

李慕泽看一眼,长睫轻颤了下,突然把车子停在路边。

他解开安全带朝褚辰贴近,不等人反应,熟练地掰开吊坠的豁口,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非常小巧的圆珠,放在手中颠了两下。

褚辰不明所以:“怎么了?”

李慕泽盯着褚辰看,一双眼明而亮,天生带着明目张胆的勾引,他说:“我们之间,不再需要这个东西。”

说完之后,他摁下车窗,顺着窗口的缝隙把那玩意抛了出去。

动作很快,褚辰完全来不及阻止。

他回过头,慢条斯理地帮褚辰把吊坠重新扣好,桃花眼稍稍一敛,看上去深情又温柔:“褚辰,我们讲好的,彼此信任,敞开心扉,你不再躲着我,我也不再监视你,有困难一起面对,有好事一起分享,我们永远不分开。”

褚辰鼻尖又开始泛酸,他压住情绪,伸出小指,幼稚道:“拉勾。”

李慕泽比他更幼稚,拉住他的手晃了晃:“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褚辰勾着手指的力道紧了紧,破天荒地讲起笑话:“那就让我们在努力不变成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直到生命结束。”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慕泽控制不住地仰头大笑,然后伸手去揉褚辰的头发:“呆呆,你真是太可爱了。”

褚辰也笑了,淡淡的,很美好。

笑过以后,李慕泽挑着眉,有点不正经:“褚五少跟我求婚,是不是忘记还有一句重要的话没讲。”

褚辰下意识问:“什么?”

“就是那三个字啊。”李慕泽的语气无辜又不满,一副快来哄我的架势。

褚辰秒懂,心头一阵狂跳。

正当他组织语言想来个完美告白时,李慕泽却快他一步,一吻落在他的嘴角,分离时已然开口:“我先来,褚辰你听好了,无论是失忆的李呆呆,还是恢复记忆的褚五少,我都爱,是爱到骨子里,不能没有你。”

褚辰心潮澎湃,直接删掉脑海里积攒的那些花里胡哨的告白词,把压在心底多年的话脱口而出:“李慕泽,我也爱你,很久很久。”

“有多久?”李慕泽饶有兴趣地问。

褚辰眼神闪躲,脸如火烧:“有件事一直忘记跟你说了,你家斜对面的一排车位,都是我的。”

“?”

李慕泽眉毛上扬,一时间没理解是什么意思。

褚辰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又想到刚才和李慕泽的海誓山盟,决定坦白从宽,不再隐瞒:“我失忆之前就喜欢你,大概是三年前,我买下停车位,每次都会开不同款式的车停在斜对面悄悄观察你,恰巧你总是坐在院子里玩电脑,还喜欢敞着门,所以角度特别方便。”

“……”李慕泽瞳孔地震,惊讶的无以言表。

以往视为的头号情敌,居然悄悄观察他,这个发展让他始料未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仔细一想,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他半天不吭声,褚辰还以为他生气了,往后缩了缩身子,斟酌着用词,老实巴交地说:“我没想过要打扰你的生活,只是...只是想看看你而已,何况你也在我身上安装过.....那个对吧,就像你说的,我一次,你一次,扯平了。”

“褚辰。”李慕泽终于缓神,没问原因,也不太在意这些细节,他目光落在褚辰的脸上,直勾勾盯着人看,抑制不住地咧嘴笑,一字一顿道:“你暗恋我啊?”

“……”

有热气从脖子处往上涌,烫至耳根。

好半晌以后,褚辰似是害羞,闭眼乖乖回答:“是,暗恋你。”

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太爽了。

李慕泽笑得嘴合不上,伸手去捏褚辰的脸,“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呢,早一点表白早点修成正果。”

褚辰垂下眼睫,语气夹着些许的伤感:“如果我贸然跟你表白,你当时是不会接受我的。”

李慕泽嘴角笑容僵了一下,仔细一想,确实有道理。那个时候的他将褚辰视为情敌,怎么可能会接受突如其来的爱意。

他目光柔和,笑着打圆场说:“所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都是最好的安排。”

褚辰回视他,目光炯炯:“没错,命中注定。”

情动之际,俩人又情不自禁地亲了一下。

完事后李慕泽坐正身子,重新系好安全带,继续上路。

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车子驶入市区。

褚辰发现李慕泽走的线路并不是去红坊别墅区,也不是去往落日山庄,不免好奇道:“去哪里?”

李慕泽痞笑,终于对得起他这张游戏人间的脸,有点风流公子哥的姿态了:“当然是找家酒店开房,我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宝贝儿,你让我担心了这么久,真以为我这么好打发?咱们回到床上慢慢算账。”

“……”

“早点说啊,避暑山庄有很多空房。”

*

两个月后。

S市郊外避暑山庄,花香葱郁的户外,湖边草坪、依山傍水的婚礼现场。

今天是李慕泽和褚辰的结婚典礼,避开喧嚣的都市,这里幽静浪漫,两人都很低调,邀请的嘉宾不多,除去亲朋友好,只剩下平时交往频繁的一些公司股东。

早上九点,客人陆续到达,两位主角化好妆后纷纷现身招待受邀嘉宾,其实也没谁,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朋友。

应付一圈后,李慕泽又拐回休息室,他趴在门框往里瞅,发现褚辰比他回来的还早。

男人站在床边,微微躬着腰,正在往红包里塞现金。

他走过去,从后面将男人拥住,声音散懒又暧.昧:“这种事让他们来就好了,趁现在不忙,休息一会儿。”

“我是想给旺仔的,虽然他现在什么也不懂。”说完,褚辰将红包扔到一旁,转身就与身后的李慕泽贴在一起。

李慕泽的手搭在他的腰间,他的双手顺势缠在李慕泽的脖子上,稍微低点头,俩人的唇瓣便印在一起。

厮磨了片刻,分开时,李慕泽戏谑道:“一嘴奶味儿,你是不是又偷喝旺仔的牛奶了。”

褚辰被调侃的耳根子发热,惩罚似地扯了扯李慕泽的头发,反驳道:“没有,我上次只是好奇尝了一口,牛奶没什么味道,我又不喜欢。”

“别弄,发型该乱了。”李慕泽抬起下巴躲开他的手,往后退两步,顺势做到柔软的大床上。

褚辰赶忙贴过来,双手又重新缠住他的脖子,身体也压了下来。

李慕泽两手撑在床铺上,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的男人,轻声说:“困不困?”

近两日忙碌婚礼,再加上因结婚而情绪高昂,褚辰兴奋的几乎没怎么睡觉。他们提前一天来到避暑山庄,好吃好玩的转个遍,晚上又被李慕泽抓着玩游戏,熬到后半夜才歇息。

今天是正日子,天还没亮就早早起床了。

褚辰眼圈含着雾水,逞强地摇头:“不困。”刚说完就很应景地打了个哈切。

李慕泽直起腰板,揽住人的腰,说:“换个姿势。”

他让褚辰把鞋脱了上床,然后他坐在床沿,让褚辰坐在他的腿上,两手圈住他的脖子,再把脸贴在他的颈窝,这样睡觉的姿势能舒服一些。

“好了,闭眼吧。”李慕泽用手捂住褚辰的眼睛,“到时间了我叫你。”

眼前陷入黑暗,鼻尖都是李慕泽身上淡而好闻的味道,这味道像沉香一样有助于睡眠,褚辰很快被困意席卷全身,闭上眼睛没多久便进入梦乡。

大概是一个小时后,李妈长时间见不到人,心里有点急,正巧李爸也催了一句,问她两位新郎官跑哪去了,为什么这么久不见人影。

李妈无奈,只能先把旺仔交给蓉姐照顾,转身进入山庄室内找人。

她在化妆间隔壁的休息室找到了今天的两位主角,从门缝中就能看见室内劲爆的画面。

褚辰已经睡醒了,懒洋洋地坐在李慕泽的怀里,胳膊绕在李慕泽的脖颈,脸部贴得很近,正在亲吻男人的下颌线。

李慕泽也在回吻他,低着头,一会儿亲亲他额头,一会儿亲亲他的嘴唇。

小两口互相亲两下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李慕泽的那只手,顺着褚辰腰窝处的衬衫下摆探了进去,在那光滑的脊背抓来抓去。

从李妈的角度出发,那只手的活动范围清晰可见。

光天化日,简直没眼看。

别说是抓痒痒,没人信。

李妈闹了个脸红,退开身子深吸口气,调整好心态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敲门:“阿泽,小辰,时间到了。”

听到声音,褚辰半眯的眼睛猛地睁大,当即从李慕泽身上跳起来,慌慌张张地下床穿鞋,模样窘迫至极。

也不知道他刚才在舔李慕泽喉结的画面有没有被李妈看到,如果被长辈看到....

他不活了!

李慕泽倒是老神在在,姿势都没变,慵懒地应了声:“知道了妈,我们马上出去。”

门外的李妈道声好,抬脚离开了。

李慕泽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扯过褚辰的胳膊把人拽近,捏住那滚烫的耳垂,调侃道:“呆呆,还继续吗?”

褚辰别开脸躲过他的手,站直身开始穿外套,脸红心跳,但语气正经:“别闹了,都在等我们。”

李慕泽耸耸肩:“好吧。”

.

缕缕阳光中散发着幸福的甜蜜,圣洁的白色与满园的春色,细密的白玫瑰,仰头追寻斑斓的光彩,徐徐的暖风轻抚着人的脸颊,包裹着暖意和满满的幸福滋味。

梦幻清新的婚礼,半随着一首《AThousandYears》的祝福曲子,一对新人手牵手入场。

他们是同性,身高相仿,瘦高挺拔,长相也是一个比一个不食人间烟火,恣意而又矜贵。身穿同款定制的手工西装,站在一起耀眼夺目,周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会因他们的存在而黯然失色。

十指相扣,表白情意。

在主持人的问话下,双方在说“我愿意”的时候,是一种最初相识的感动,也是一种情感相知的振颤。

户外婚礼自由随性,在碧草蓝天间,他们以天为媒,以风为誓,从此携手相伴,共度余生。

曲子落下,随之响起的是来自亲朋好友祝福的掌声。

走完传统的婚礼流程,客人们拿着红酒杯,优雅地穿梭在人与花之间,友好相交,给予真诚的祝福。

这么重要的日子,褚辰的哥哥当然也来了。褚源交际缘很强,进场后分分钟就有不同的人来敬酒,好像比两位新郎官都要忙。

褚钧就不一样了,他和陈携炜坐在一起,百无聊赖地吃着蛋糕,扫一眼商业人士们互相敬酒说着客套话的场面,他觉得没意思极了。

有几位眼熟的褚氏高管来敬酒,不是奔着他来的,而是奔着医学界大名鼎鼎的陈医生来的。

陈携炜因为职业的关系,平时滴酒不沾,温和地推脱几番这些人还是不依不挠,拿着酒杯硬是要陈医生小酌一口。

褚钧不耐地“啧”了一声,开启护夫模式,胳膊一伸把人挡在自己身后,举起香槟酒杯倒满,当着人的面仰头饮尽,完事以后晃了晃酒杯,眼底蓄火,语气不善:“他喝不了,我替他喝,不过本少爷喝酒都是按瓶来,要不要找张桌子比划比划。”

“……”

算了,这喷火龙惹不起,惹不起。

几个有心结交陈携炜的高管,看这架势都灰溜溜地走了。

转过头来,褚钧对上陈携炜满是无奈的眼眸。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勾住陈携炜的小手指,凑近人耳边说:“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陈携炜弯起嘴角,揉了揉他的头发,眼底是纵容:“不会好好说话,总是得罪人。”

“切!”褚钧才不在乎呢。

拽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陈携炜叹息,手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尖:“乖一点,今天是小五的婚礼。”

褚钧这才收敛一些,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地应道:“知道了。”

吃了两块蛋糕,褚钧觉得留在这种场合很没意思,他拉着陈携炜找个没人的休息室,进屋以后搂着人就开始亲。

陈携炜也很惯着他,任他胡闹。

他在陈携炜的嘴里为所欲为,掠夺对方的气息,嘴唇都被他咬肿了。

这种亲密的行为持续了好半晌才停下来,两人靠在一起,都有点喘。

褚钧枕在陈携炜的肩膀,微微抬眸便看见男人眼下淡淡的黑眼圈。

陈携炜接连两天的手术,没时间休息,今天又赶早来参加婚礼,一直坐在接待区笑盈盈地与客人打交道,没怎么挪地儿。

“你休息吧。”褚钧心疼了,抬手去摸他的眼尾,“你昨晚都没睡觉,我半夜上厕所看见你坐在书房整理病例。”

陈携炜柔和一笑:“没事。”

“还没事呢!”褚钧夸张地拔高声调,戳了戳他的眉骨,“咱俩有三天没啪啪啪了,你攒点精力,今天晚上补回来。”

“……”

拗不过褚钧,陈携炜只好妥协。

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因为熬夜和睡眠不足,他的脑袋跟针扎了似的,细细密密发疼。闭上眼睛后稍缓疲劳,但总觉得怀里缺点什么,于是伸手一捞就把坐在床边玩手机的男人揽入怀中。

可惜褚钧一点情调都没有,耸了耸肩膀,一骨碌从他怀里滚出来,眼都不抬,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睡吧,我去找旺仔玩一会儿。”

门被关上,褚钧吊儿当的地顺着长廊往外走。

没找到旺仔,却在大厅碰见了躲清闲的褚源。

褚源坐在沙发区,姿势优雅贵气,手里夹着烟,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不经意间发现了褚钧的存在。

瞅一眼,低睫,把烟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对着电话匆匆说两句很快挂断了。

他收好手机,看向褚钧:“还以为你走了呢。”

褚钧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开口:“走什么啊,今天是小五的大喜日子,我作为亲哥哥,不管怎样也得熬到最后。”

闻言,褚源唇角一松,似笑非笑:“你终于有点哥哥的样子了。”

“你少教训我。”褚钧不喜欢别人用这种口气跟他讲话,陈携炜除外。

褚源倒也不在意,继续说:“有时间去公司看看,小五不在,你也该试着学习了。”

褚钧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抖出来一根叼在嘴里,呵呵干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另有打算。”

“你什么意思?”褚源皱眉。

褚钧吸口烟,说话像是在敷衍,懒懒的,没什么情绪又很欠揍:“也好,今天跟你说清楚,我决定带陈携炜离开,之前就想好了,只不过一直在等小五生孩子。”

“离开?”褚源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这个消息猝不及防,“去哪里?”

褚钧的语气理所当然:“去迪拜啊。”

褚源直接变脸,骂他:“你疯了!”

他弹了下烟灰,漫不经心道:“知道我消失的三年干嘛去了吗,就是找个地方建造属于我和陈携炜的私人空间,再说了,我在迪拜还有俩儿子等着呢。”

褚源狐疑:“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

褚钧笑:“狮子和老虎啊。”

“……”褚源气得想不顾形象拍桌子,“我不同意,携炜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你把他带到那种地方去,你这不是糟蹋国家的栋梁嘛!”

褚钧眼脸懒懒耷拉着,神色闲散又淡:“到哪都是救人,迪拜有什么不好,那里也有很多需要救治的病人,也有很多华人同胞,我给他开个诊所不就完事了。”

“反正我不同意,你别胡闹。”褚源脸色冷几分,坚决表态。

褚钧是谁,怎么可能任人宰割。

他起身,双手插兜往休息室的方向走,悠哉悠哉的模样,仿佛褚源刚才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走到拐角时,他回过头看褚源,眼神坚定:“现在陈携炜是我的人,我们俩是合法夫夫,我想带他离开,谁拦着都不好使。”

“褚钧!你太胡来了!”

“你管不着。”

“你先别走,把话说清楚。”

“切!”

.....

这厢俩人吵得难舍难分,另一边的新婚夫夫偷偷跑到没人的地方开始换衣服。

李慕泽和褚辰把身上的礼服脱掉,换上提前准备好的冲锋衣,背上行李包,手牵手从山庄后门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

李慕泽骑着脚踏车,褚辰坐在后座搂着他的腰,俩人顺着林间小路赶往约定地点。

“这样好吗?”褚辰把脸贴在他的背部,闷闷地问。

晚上还组织了室外狂欢会,邀请的嘉宾今晚都会留在山庄为他们庆祝新婚,而他们两位主角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溜了,确实有点不地道。

话是这样说,但是褚辰嘴角弯弯,心里比谁都得意。

李慕泽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迎风笑道:“什么好不好的,有你三哥和徐向阳在,放心吧,他们应付得来。”

他的话就好比定心丸,褚辰一细琢磨还觉得挺有道理,反正褚源和徐向阳都属于善于交际应酬的人,应该不会怪罪他们的不辞而别。

这样一样,褚辰心里存着的那点愧疚烟消云散,心安理得地陷入蜜月旅行的甜蜜氛围中。他扯了扯李慕泽的衣摆,好奇问句:“到底去哪里啊?”

蜜月行程一直是由李慕泽策划,昨晚俩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才通知他,告诉他中午走完形式就开。

李慕泽唇角微扯着,略显玩世不恭:“去A市,回到我们初遇的地方,我给你捞石头。”

婚礼是褚辰制造的惊喜和浪漫,蜜月旅行当然是轮到李慕泽来安排。褚辰喜欢形式,他喜欢自由随性,那么就双结合好了。

褚辰果然是开心的,一听去A市,抓着他衣服的手都紧了紧,唇角悄悄弯起:“骑自行车去吗?”

李慕泽仰头大笑,骂人傻:“咱们去加油站取车,文祥提前把车送过去了,我只是想趁今天天气好,骑自行车带你兜风,顺便采采路边的野花。”

“谢谢哥。”褚辰幸福感爆棚,像小孩子一样晃了晃腿,只不过他腿太长了,稍不注意就会碰地。

李慕泽突然停下来,按住刹车把手,一脚撑在地面保持平稳,然后回头看着坐在后车座的男人。

褚辰当机两秒,说:“是不是我太重了,要不换我来。”

李慕泽小幅度地摇头,嘴角挂着淡笑,从衣兜里掏出两盒旺仔牛奶塞进男人手里,笑道:“喝吧,知道你馋。”

褚辰漂亮的眼眸闪着光,迅速拆开包装插进吸管,两口就喝进去大半盒,他舔去嘴边的奶渍,问:“为什么突然想去A市,真的只是为了捞石头吗?”

李慕泽轻拍他的脑袋,像是哄小孩一样,轻声说:“我还想知道,你是在什么地方把我掰弯的。”

“……”

到底是谁掰弯谁啊。

褚辰不甘示弱,小声辩解:“明明是你调戏我....”

小小李慕泽,特别流氓。

李慕泽耍赖:“我不记得了。”

褚辰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浓浓,溢出满足的愉悦。他不再斗嘴,轻拍李慕泽的背部,催促:“出发。”

“抱紧我的腰,小心掉下去。”

“放心,不会的。”

伴随着爽朗的笑声,徐徐的暖风,还有飘着道边瑰花的清芬,两个男人骑着一辆脚踏车穿过幽静的林间小路,在葱葱茏茏的树荫下,踏上寻找他们初遇的旅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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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2021.5.2/桃九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

谢谢一路支持的小天使,笔芯笔芯!

本文有番外,慢慢更,争取多写一点。

接档主攻文:《上瘾》

如无意外,应该是五月末开文。

情敌变情人/强强/主攻/受生子

文案:

景逸宸心中的白月光和霸道总裁结婚了。

情场失意,导致他在参加婚礼的当天过于贪杯,借着酒劲他想放纵一次,神志不清的状态下拽着一个男人度过激情惬意的夜晚。

隔天早上,他看清楚睡在身边的男人,表面淡定,内心裂开。

居然把白月光的新婚老公给攻了.....

可想而知,两人不欢而散,从此江湖再也不见。

默默度过糟心的三个月,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白月光的老公突然找上门。

男人用风衣遮住软趴趴的小肚腩,面目狰狞,语气狠绝:“景逸宸,你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

景院长,请先恭喜自己,不知不觉喜当爹。

同时脑海里闪过一句话:我给白月光戴了绿帽。

CP:景逸宸(攻)X周衍(受)

做事一板一眼的面瘫医生攻VS酷帅狂霸拽还能生娃的总裁受

高亮:小攻不是三,小受和白月光没有感情,两人签了协议婚约,没领证,到时间自动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