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交!”我把水和面包都归拢到一起，离那条绿色的口香糖远远的，另一手拿着钱递给了老板。
老板眼神古怪地看看袁野又看看我，麻利地找钱给我，扯了个袋子把我买的东西都装了起来。
钱揣进兜里，我提着袋子就走，心里打鼓，他怎么阴魂不散的?
“小短腿走得倒是挺快，你和穆俊琛肯定不是亲兄弟，长得不像。”袁野追上来了，和我并着肩， “穆俊琛知道你是那个吗?“那个那个，到底尼玛哪个啊?!我心里感觉特烦袁野，不想和他多纠缠，只问他: “球赛不是开始了吗?你不去打?“
“我请求换替补上了，”袁野毫无遮掩， “专门来堵你。
我好一阵无语，疑惑道:“我和你结过仇?”同时加快了脚步，心想这附近有人，他应该不会在这里对我动手吧?
袁野表情认真:“不是，我想追你。脚步突然刹车，我被雷得走不动路，震惊地转头看向袁野，脑子里飞满了问号: “我是男的。” 袁野表情变了变，也有那么一丝讶然: “你不是gay?
“我当然不是，”我不敢相信地试探道，“你， 你.....”
“我是gay, 只做1。”袁野眼里现出玩味的神色，挑了挑眉毛。
他是gay他是gay他是gay......原来这就是gay我见到活的gay了!我忍不住上下打量他，心想好黑的一-个gay,然而除了比较黑之外，看起来和普通男生没什么差别了。
“那个.....1是什么意思呢?”我好奇地发问。袁野大大方方的，随便我怎么看他，道: “就是艹人的那一个，在圈子里很抢手的， 还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告诉你。我懂了，就是小攻的意思，不过他说的好粗俗，我道:“没有了，谢谢，祝你，祝你早点找到.....你的那个。作为一个同性恋，各方面的压力都会很大，我不禁有点儿同情他，说话语气缓和了许多。
“你是说祝我早点儿找到我的小0吗?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你挺合适。”袁野在说你挺合适的时候表情就像在说你这种米饭还 不错勉强能吃一样。
他还一把抓住我的手，举起来: “你看我们的肤色，黑白配，多合适，我一直想找个你这么白的，今天- -看见你我就觉得很满意
我嘴角抽搐。
他的语气和我卖菜的时候别人挑小白菜的语气一点儿都没差!
“我说了我是直的。”
我把手抽回来，心想我但凡再长高十厘米，这会儿就和他打起来了。
“可以掰弯。”袁野表情冷酷，一 副“你放心这不是问题”的表情。
我简直炸毛:“不可以!”想用袋子里的十瓶矿泉水抡死他，管他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都给老子死!
我开始意识到袁野是个很难缠的人，小跑起来，要从家属楼后面出去，只要出去，就能看见篮球场了，有什么动静，穆俊琛他们都能注意到。
袁野却一把抓住了我，抓着我的肩膀按在墙上:“你这么矮，找女朋友很困难的，还不如搞gay，我头- 次追人，给个面子，好歹留个号码。”
我:“.....”
“我没有手机.....你放开我。”我背蹭着墙要溜。
袁野表情有点儿难看了，不过他表情一-直就很难看:“先交个朋友总行吧?”
“我不和你交朋友。”我掰他手， “你最好放开我，要是穆俊琛看见了铁定揍你。
“不给面子是吧?穆俊琛那种肾虚的富家少爷还不够我一只手揍的。”袁野目光逐渐又阴冷起来。
我实在忍不住，脱口道:“你既然不怕他，那你干什么偷偷摸摸躲着他来找我?”袁野眼睛微微眯起来，流露出一种危险的信号，继而飞快地俯身，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有种被某种冰冷的动物咬住了的感觉。
“袁野你干什么?!”
又是蔡锋，他过来揪住袁野衣服就要把他拖开，然而被袁野回身一脚踹倒在地上。
“你什么东西?管你老子的闲事。”袁野不爽道。
他打架很厉害的样子，我吓了一跳，有跑路的冲动，可是又不能不管菜头，那太没义气了。
有几个小孩在旁边看热闹，说“打人是不对的”
“看什么看?老子打人就是对，信不信连你们一-起打?”
小孩们立马都被吓跑了。我莫名火起，从后面狠狠踹了他一脚。踹得他踉跄了一下。
他回头看我，眼里盛着怒火，眉毛拧着，像极了刘生发每一次要打我的样子，而且他看起来力气比刘生发大多了。
我有点儿腿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背撞在墙上。
“这么害怕干什么?我又不会打你。”袁野- -只手捏住了我的脸，揉了揉，“不过你这样子确实让人忍不住想虐待你，弄哭你。
脸好痛，他说想弄哭我，我真的就哭了。
袁野一愣，蓦然松开了手，继而在他身后爬起来的蔡锋猛地箍住他的脖子把他往地上摔，袁野一个没防备，被弄倒在地上。
我擦了擦湿哒哒的脸上，心想妈的袁野这个贱人搞得老子这么丢人，一个虎扑骑到袁野背上掐他脖子。
袁野翻了个身，扭住我的手腕一用劲儿就让我松了手，然后一把揪住蔡锋的衣领把他弄倒压在地上揍，一拳一拳，声音听起来挺重的。我薅住他头发用力往后拉，就像拔草似的。袁野眉毛皱得抽搐，松开了蔡锋。
“蔡锋学长去找我哥!”我对蔡锋喊道。
“你哥来了!”张继刚不知道从哪个旮旯冒出来， “傻|逼吃俺老张一拳!
袁野翻身躲了一下，动作带动我也偏了一下，正好脑门迎上了张继刚的拳头。
我顿时被砸了个眼冒金星。张继刚:“.....”
“妈的害老子打错人!我今天就要把你打成猪头!”张继刚怒了，膝盖跪在袁野背上，左右勾拳开打。
四个人一顿乱打，地上灰尘扬起一团，然而我们三个加一块也没打过袁野，袁野很囚瑟地看着鼻青脸肿的我们仨-一脸冷笑，这时穆俊琛终于来了，把袁野揪住就是一顿暴揍，揍得他鼻青脸也肿，想跑还跑不掉。
然后球场上的人都来了，职高的，特长班的，几个人的斗殴打成了群架，穆俊琛和季清两个人揍人效率十分之高，群架结束得很快，职高的全被揍成了袁野同款。
穆俊琛把卫衣也脱了，就剩一件短袖T恤，被汗湿了一半，隐隐透出身上劲瘦的肌肉轮廓，傲视群渣地站在袁野面前。
“因为什么事欺负我弟?”穆俊琛回头看了看我，又看看袁野， “他这么帅一张脸，被你打得脑门]红了这么大一块，你说你还是人吗?”
说完攥着拳头把他脑门上也砸了一下。
袁野:“.....”
我:“.....”
张继刚:“......”
穆俊琛砸完看看我，又看看袁野，再一次攥紧拳头。
“算了算了，”我拉住他胳膊，小声道，“他太黑了，可能已经红了，看不出来，再打等会儿有人报警就不好了。”
“这里三天两头有人打架，这种程度不会报警的。”穆俊琛偏了偏头示意我看。
小卖部老板正搬了条椅子坐在门口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
“我想上他。”
袁野冷不丁出声了，一边脸被打得有点儿肿，说话的时候终于不是那种阴冷的感觉了，而是有种吐字不清的蠢蠢的感觉。
四周顿时就都静了，所有人都没再说话，看着我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