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现代言情>两次标记>第94章

  秦雪声的画是前天换上的,先换了一部分,等周六发布会的那一天再全部放上,这样能留下悬念,吸引更多的人来。

  我拿着画册简介对着他的画背历史背景及创作灵感。

  秦雪声虽然是在国内大学学的,但是他的美院是非常好的,再加上在国外历练多年,画风更加趋向西式,有立体画祖师毕加索的画风。

  每一幅画都将立体主义与抽象主义结合在一起,让你一幅画就能看上半天,越看越迷的类型。

  我面前的这一副就是,名字叫《上帝的窗户》,画家将窗户画在了顶端,门在脚下,于是中间的那个人努力的拉长自己的身子,上想要窗,下还想出路,人心在这幅画里描绘的淋漓尽致,寓意很独特,画面也漂亮。

  这画是不常见的立副画,整个画面用几何形状划分的非常漂亮,颜色也激烈,就像天与地,生与死的碰撞,两种浓烈的颜色大块的铺展,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不愧是秦雪声的画,天才画家,被称为国内的梵高,名不虚传。

  大概是我在这幅画面前长久的站着,让秦雪声多看了我一眼,我听见他的脚步回头看他:“秦先生。”

  我之前见过他,他这三年在国外,但三年前是在国内的,那时候盛蕴在我们年终聚会的那一次带他来过。

  三年不见,他依然如往昔,容颜清丽,气质绝佳。

  他看样子不太敢认我,上下的看了我一眼:“谢先生?”

  我知道我比以前变了样子,我觉得应该是变好看了,毕竟我当年是挺着个肚子的,那时候我都快8个月了,肚子大,身体也肿,肯定没啥好模样。

  所以我对着他笑了下:“是我。”

  他听我这么说,终于笑了下:“你变了很多。”

  我一笑:“变好看了吧?”

  他大概是没有想到我这么不要脸,顿了下,才像是勉强的夸我:“嗯,你有骨相。”

  这是什么意思?我看着他笑,不得不说他跟盛蕴是同一类人,夸人都是点到为止,不虚伪,你不好看,他也不会强说你好看,我也不为难他了。

  我夸他:“秦先生倒是越来越好看了,俊眉修目,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秦雪声有太多的好词可以夸了。

  秦雪声被我夸的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开了头,我想起我这个身高太像个BETA了,他那时候还不知道我是个OMEGA,不会现在也误会了吧?

  如果是误会了的话,那我这就算是耍流氓了。

  我不动神色的往后退了一步,等要跟他说声告辞的时候,他突然问我:“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你看了很长时间。”

  我也仰着脖子看了下:“有问题,”

  秦雪声眉梢挑了下:“哦?”

  我笑了下:“画的太好了。”

  秦雪声早已经被很多人赞誉过,所以对我的拍马屁并没有太大的意外,他笑道:“哪儿好?”

  我只看着这幅画说:“于我很好。”

  这次秦雪声看我了:“说来听听?”

  我深吸了口气道:“上不接天,下不踏地,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得不到。偏偏光阴一寸寸少去,于是捶胸捣足,悔不当初。”

  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此刻的心境在这幅画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秦雪声被我这犀利的评判惊了下,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谁不是这样呢?人活在这世上就是被欲望所支配着,得寸进尺,永无止境。”

  我就知道他是一个纯粹的人,有什么说什么,如果不是敢于正视自己的内心,也不会画出这么犀利的画。

  我看着他笑了:“秦先生,你的画很好,在我看来已经是顶端了,你是天才画家。”

  我这次说的由衷,即便是我吃醋,可我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画,都太好,比我太好。

  秦雪声看了我一眼:“你也是学画的?”

  我眨了下眼,反应过来,我刚才这口气里带着点儿大话,跟一个评判家一样,我真是,在这里当了两个月销售,话术都说习惯了,秦雪声不在意我夸他的,他只听到了他想要问的。

  我以前是画过,但是我现在已经不画了,所以我跟他道:“我不是专业的,就是在学校里学过两年,不过我修过艺术鉴赏,秦先生的画,我真的觉得很好,我也会给你介绍的很好,你放心。”

  我忘了这个秦雪声也不需要担忧,他的画挺抢手的。

  果然他轻哼了声道:“我的画不需要介绍,欣赏的人看得懂,不欣赏的人我也不卖。”

  说的真是太大气了,这才是名画家的气派,秦雪声又跟我聊了几句后上楼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一会儿,秦雪声是个OMEGA,有着OMEGA特有的娇小可爱,但他的背影给人一种强大的感觉,这个人有才,有傲骨,所以才画出这么厉害的画吧。

  我又看了他的其他几幅画,都是类似的风格,大气浓烈,从他的画里能看到一点儿梵高的影子,无论是用色还是笔触,只是梵高没有他这样心思通透,他是纯粹的浪漫主义者,为画而生,为画而死,对欣赏他画的那个人抱着全部的希望,所以等梦碎了后,才过刚易折。

  而那个时代待梵高太不公平,不欣赏这样一位惊世绝艳的画家,不欣赏他另类的画作,他是这种画作的先驱,开创者。于是后来人才纷纷的学他,向他致敬。

  我缓缓的叹了口气,还没有叹完的,张振东在我身后幽幽的冒出来:“脖子累不累?”

  我随着他的话用手揉了下我的脖子:“是有点儿累。”

  张振东切了声:“这幅画有那么好吗?这都画了些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这就是来自同行的□□裸的嫉妒,我上下的看他:“我怎么闻到酸味了,你的信息素味道我记着不是醋味啊。”

  张振东作势要拍我:“你好意思说我,是谁那天晚上说人家不如你的。”

  我伸了个指头放左边:“小点儿声,别让人听见了!”

  我这刚把秦雪声夸走,他这就要揭我的底。

  我那时候不是醋意冲天没忍住吗?还不准我洗心改面吗?虽然没有改好,但总要给我一个机会吧?

  我现在明白了我们俩之间是什么距离了,天与地。

  张振东看不惯我这鬼鬼祟祟的样子,他切了声:“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仰着脖子看?”

  我切了声:“这幅画这么高,我不仰着脖子我躺着看啊。”

  张振东也嗤笑了声:“你真是有出息,这么快就屈尊人下了。”

  他老是讽刺我,我看人家一幅画他都能扯到我人格上,我不就是在高家的事上低声下气了些吗?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这辈子最不想欠别人情,偏偏我欠了一个还不上的。

  我深吸了口气怼他:“我这叫大度!我比某些人头发短见识长!人家当年梵高特别欣赏高更,特意接高更来他家里绘画,一同商讨,某些人的心眼就那么大。”

  我朝他比划了下手指,张振东果然被我气着了,大声道:“老子跟他不一个画派的!老子是独创派!”

  “呵呵,还独创派,独创到现在一幅画都没有出名。”

  我嘲讽他,我知道他不想模仿任何一派,他一直在研磨,想要独创一派,但是独创那么难,想得到别人的认可又格外的难,就如当年的梵高。

  张振东被我气的手抖,我拍开了他指着我的手,还没有说他的,他倒是恶人先告状了:“老三我警告你啊,虽然你离婚了,但是我还未婚,我要洁身自好,你离我远点儿!”

  论怎么扎对方的心,我们俩熟知,我被他气着了,一咬牙道:“我本来还想夸你是未来的莫奈,得,就你这小心眼,你画你的烟去吧!多画几幅,希望等你去世后,能成名!你的子孙后代拿到你的坟前烧一下给你看看,也好歹圆了你的梦!”

  “闪开,你们今天都别拉着我,我非要打死他!”

  我们俩撕破了脸皮,张振东在后头追着我打,画廊没有多余的障碍物,所以我跑的挺顺畅,路过林逸跟周天远等人,林逸吓得往旁边一躲:“小心画啊!”

  嘿,他怎么不叫我小心呢,就知道心疼画。

  我跑的挺快,因为这个时间点儿没有人,我们还在限流中,这个时间段是休息时间。所以我没有想到在拐弯的地方会撞到人,我撞的应该挺狠的,因为我都被反弹了下,还没有倒下的,又被那人抓过去了,他大概是气急了,出手还挺快的。

  我被他拽过去,两相一打照面,我头也不敢疼了,我撞的是盛蕴,他这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我正要跟他道歉时,他就把我冷冷的丢开了,那个速度仿佛我是什么细菌一样。然后没有再多看我一眼,径自走了。

  走的路上还把手甩了几下,我毫不怀疑他上楼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

  纵然我知道他会是这个态度,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我被伤到了。

  赶过来的张振东也被他那表情镇住了,看他阴沉沉的走过来,连忙往旁边让了下,生怕也被他嫌弃。

  等他走了后,张振东才问我:“你们两个怎么了?吵架了?”

  张振东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所以他很茫然,他的记忆应该还存在那天晚上我们两个绑腿跳。

  那时候绑在一起有多亲密,现在就有多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