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是真说起来,蒋崇钊可能会选择用法律的手段来处理,虽然邓某人是外国国籍,但完全可以将他驱逐出境,上了入境黑名单,那么喜欢当外国人,从此以后就不用再来中国了呗。

  他名下那些黑公司可以一个一个打击清理,就算他本人的财产都在国外,但至少让他永远都无法从国内再获得黑心钱了。

  两相对比,其实还是邓某人应该害怕他才对。

  蒋崇钊等不及要看看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并且甚至还希望邓先生不要让他过于失望。

  回家后,蒋崇钊就将这事儿告诉了张元淮和祁玉书。

  因为两人都回来了,而嘉扬又在西北,所以蒋崇钊就在别墅陪他们住。虽然他们什么都没有和孩子们说,但蒋崇钊和唐嘉扬都知道两位是定然是打算一起相扶到老。这样也好,前半生不能相伴,后半生一起白头。

  蒋崇钊说起邓某人的时候正陪着两位和福宝一起遛弯,他下午同周麒一起吃了便饭,赶回来的时候二老正好出门遛弯,便一起沿湖散步。

  三月初的北京还得穿薄款的羽绒服,蒋崇钊穿着黑色的呢子衣,沿湖散步还是觉得有些冷。

  张元淮听了他的叙述,倒是也不恼火,只笑了笑,说:“有些人就是盲目自信。”

  祁玉书说:“那你可别盲目自信,总得想想对策。”

  张元淮道:“不着急,等崇钊去会会他再说。”

  祁玉书不赞同道:“或许只见一次,若是不同意,对方就要曝光呢?这非常影响你和崇钊的事业,最近不是冒出来好几起明星父亲是老赖的新闻吗?”

  张元淮闻言一笑,打趣他:“你最近还挺关心娱乐新闻?”

  这要是搁在以前,祁玉书一回家就看书看书看书,哪里会看手机,现在一回家先打开微博,看看热搜。主要是搜一下有没有两个孩子的名字。

  祁玉书说:“我说正事呢,你好好回答。”

  张元淮说:“好吧好吧,我怎么就盲目自信了,蒋澜没有将我们的事情那么详细的告诉过别人。我想她不会刻意说我的名字和工作。”

  更何况那时候他和蒋澜结婚时,他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职员,没什么可讲的。

  祁玉书却很不赞同,“虽然蒋澜没有说过你的名字,但不排除她或许提起过你的父亲。”

  张元淮陷入沉思,说:“倒也不是不可能。”

  祁玉书便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

  蒋崇钊发现张元淮其实挺坏的,他根本不担心,说明蒋澜肯定也不会将爷爷的身份说出去,但是张元淮肯定是故意这么说让祁玉书担心的,真无聊啊。

  不过围观老年人谈恋爱,也还还挺有意思。

  张元淮又说:“他八成是想要钱,崇钊到时候就直接拒绝他吧,这种人就是无底洞,没有底线的。”

  这一个看法倒是和蒋崇钊一样。

  他说:“虽然我觉得他应该不敢和你叫板,但是不排除他现在已经负债累累,自身已岌岌可危,所以破罐子破摔了。”

  张元淮道:“放心,没问题的。”

  他和蒋澜的婚姻虽然是形婚,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实,他一辈子清廉为民,工作兢兢业业,挑不出半分毛病来。更何况,就算他和祁玉书的事情被曝光了姑且说这根本不可能这也不算是他作风不正。再说个不好听的,他身居这位置,这消息能散布出去?

  所以张元淮对此其实并不担心,说白了,就是邓某人根本不可能挑出张元淮的毛病来,他翻不起浪花。

  更何况,或许邓代华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

  蒋崇钊本来就不慌,现在又被为了一颗定心丸,十拿九稳。

  第二日,他便亲自赴约了。不过他并非自己一个人,周麒给他安排了八位保镖,他准时来到了约定的会议室门口。

  这阵势令门口站着的、邓代华手下的人都看愣了。

  蒋崇钊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又被邓代华的人要求交了手机。

  他知道邓代华是怕他录音,蒋崇钊很是不在意的将手机交了出去。虽然邓代华想的是不错,但可惜他的尽职调查工作实在是做得不太到位,否则他就会发现这家酒店隶属的酒店管理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姓梁。

  所以即便手机没在身边,这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仍旧会被真实、完整又清晰的记录下来。

  蒋崇钊推门而入,会议室并不大,一进门他就看到一位穿着黑色毛衫的秃头黑胖子正看着自己。

  这位先生的容貌委实让蒋崇钊有些吃惊,他先前觉得即便他像了蒋澜七分,那另外的三分像了生父,那生父的容貌必然也不算差。但乍一眼,还是让他生出怀疑来,甚至他觉得自己可能和张元淮更像一些。

  这么说可绝对不是蒋崇钊丑化了邓代华,是眼前这个人他的确就是这个长相。

  不过等蒋崇钊适应了后,就能从邓代华的外形上隐约看出三十年前他或许还是不错的。

  但无论如何,此时此刻,蒋崇钊无比感谢蒋澜强大的基因,至少他自己没觉得他和这猪脑袋有半分相像。

  见到蒋崇钊本人,邓代华微微一愣,很快就堆起了满脸的笑容。

  “崇钊,你来了,快来坐。”

  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示意让蒋崇钊落座,语气熟稔的仿佛这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这让蒋崇钊有些生理性不适,他微微蹙起了眉头,坐在了邓代华的对面。

  他再次打量了邓代华一眼,但很快就放弃了,如此油腻的中老年,还有什么可看的。

  虽然他并不想对并不相干的人的生活方式评头论足,但邓代华真的和张元淮没有任何可比性。看惯了张元淮和祁玉书那样清朗的人,再看邓代华,确实是有些看不上眼了。

  更何况这人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先入为主自然带了敌意。

  “崇钊,这次见面我很激动。”邓代华在椅子上扭动了一下,率先表明了态度,“你应该知道,你其实是我的儿子。”

  蒋崇钊甚至连他是不是自己生父以及他到底是怎么知道他的,都不想细究。

  面无表情的说:“哦,我以为是你自己不知道。”

  邓代华僵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埋怨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和你联系。”

  蒋崇钊语气很平淡的说:“您多虑了。”

  邓代华表情就有些难看了,但他多少也想到了,他的目的本身也不是认亲,所以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当年我和你妈妈的事情,其实很复杂,可能并不是你知道的那样。”邓代华以这样的话题开头,他以为蒋崇钊或许会有兴趣。

  但蒋崇钊委实没有任何兴趣,人和人之间的纽带是感情和利益,如果这两者都站不上边,邓代华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蒋崇钊:“坦白讲,我并不想知道你们的过去。但我感谢你们让我有了生命,让我成为了我。”

  邓代华有点焦虑了,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进行,他开始思考还能怎么办,于是会议室一时之间就再度安静了下来。

  蒋崇钊略有些不耐烦,开门见山的说道:“邓先生,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昨天不是还给我舅舅撂了狠话吗?”

  大概是蒋崇钊表现的过于冷漠和不在意,邓代华终于是装不住了,说:“好,那我们就直说吧,我需要这个数。”他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蒋崇钊故意羞辱他:“一百万?”

  邓代华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吐沫,紧盯着蒋崇钊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这么多年深入本性的恶意,“当然不是,崇钊,一百万对你我来说都不过是眼睛都不眨的数字。”

  蒋崇钊笑了笑,又说:“哦?一千万?加上那枚胸针的2000万,倒是也挺多了。”

  邓代华拉下了脸,说:“看来我电话里说的还不够明白?”

  蒋崇钊面色没什么改变,只淡淡道:“莫非是要一个亿?”

  邓代华这才点点头,说:“这个数字对于你来说并不是大数目吧。”

  一个亿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天文数字,但是对于蒋崇钊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蒋崇钊见他面色平静,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不像是父亲在威胁儿子,很是佩服,也很是气愤。

  但他也知道这时间如此恬不知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可能还是因为他们吃的太饱了吧。

  “多倒是不多。”蒋崇钊从容不迫的说,“不过就是卖一套房子或变现一丁点股票罢了。”但是他话锋一转,又说,“可是我凭什么给你呢,你说一个理由给我听听?”

  这是明晃晃的羞辱,但是邓代华不能翻脸,他现在急需要钱,这是来钱最快的办法。

  “崇钊,我是你的父亲。”邓代华打算打一下亲情牌,“毕竟血浓于水……”

  眼见蒋崇钊已经很不耐烦,他马上改了口

  “当年我并不知道阿澜怀孕的事情。”邓代华诚恳的说道,“我当年之所以消失,其实也是因为犯了事情,去外面躲了一阵子。等我再回来找她,见她已经有了美满的家庭,就没有再去打扰她。”

  蒋崇钊自然并不相信,他已经看过蒋澜留下来的日记,蒋澜大概是在他八岁左右的时候再度见到了邓代华,用现在的新词语来说,看之后蒋澜应该是被邓代华PUA了,可怜的蒋澜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所以忍无可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蒋崇钊笑道:“哦,如果是这样,那么在我八岁的那年,蒋澜见到了你,怎么回来后就郁郁而终了呢?”

  邓代华表情一变。他以为蒋崇钊并不知道这些,没想到他竟然连年份都精确的知道了。

  “蒋澜告诉你的?”

  蒋崇钊摇头,“我那时候年纪小,怎么能记得住呢,我自然有我知道的办法,所以咱们不用打什么亲情牌了”他顿了顿,又说,“在我心中,我父亲永远都只有一个。”

  邓代华这下又笑了,十拿九稳的说道:“哦,那个同/性/恋吗?”

  同/性/恋这个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仿佛有多么恶心似的,他甚至还撇了撇嘴。

  蒋崇钊内心已经气极,冷着脸说道:“首先,我觉得同/性/恋和异性恋没什么区别;其次,我父亲是同/性/恋我可不知道。”

  邓代华哈哈大笑了起来,“崇钊,你还维护他呢,这事儿蒋澜是给我说过的,她说随时可以和那个人离婚,他们的婚姻不过是形式婚姻罢了。”

  邓代华没有提及张元淮的名字,甚至连姓都没提,这让蒋崇钊觉得邓代华其实并不知道张元淮的名字,便淡淡一笑:“蒋澜说的形式婚姻就是表面意思,那个年代的形婚和现在的指意不同。如果你非要在这方面做文章,那你可就要失望了。”

  邓代华看蒋崇钊如此笃定,竟然有些不确信起来。

  虽然他也曾雇了人去调查蒋崇钊和那位,但是因为蒋崇钊作为明星,隐私保护的非常好,所以进而连蒋崇钊的养父是谁都不知道。

  他现在深深的遗憾,当年没有问问蒋澜到底是与谁结婚了。

  邓代华的表情很好的说明了问题。

  蒋崇钊往后一靠,神情怡然的说道:“不如这样,你来说出我父亲的名字,说对一个字,我给你一千万,来,开始。”

  邓代华说不出来,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蒋崇钊这下知道他定然是完全不知道的,但凡他知道一点,就会在这时候露出苗头了。

  “一个胸针,我开了2000万的价给你,已经是给你面子。”蒋崇钊慢慢说道,“每当我想到自己身上流淌着你的血的时候,我都觉得非常的恶心。你想要一个亿,门都没有。此外……”

  他顿了顿,又说,“你可以查我们,我也可以查你,如果你就此打住,我们之间倒是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你去你的国外逍遥,我在我的国内发展,你觉得如何?”

  邓代华没有回答,他不相信蒋崇钊能将他怎么样,但是蒋崇钊的背后有周麒,他多少有些忌惮。再者,他也不清楚蒋崇钊那位养父到底是不是真的很能能量。

  于是退而求其次,说道:“五千万,一口价,拿到钱我就走。”

  眼见蒋崇钊目光有些凶,他又退了一步,“算上那个胸针,你再给我三千万!”

  蒋崇钊看着他,内心充满了鄙夷和怜悯,甚至对自己也有了厌恶。

  他竟然真的是这个玩意儿的儿子?他竟然还流淌着这个渣滓的血液。

  “五千万你在做梦。”蒋崇钊忍着恶心说,“如果你识趣,就拿着那两千万乖乖滚出中国;如果你还不识趣,那么我不介意陪着你玩一场你死我活的游戏。”

  这话完全是字面意思,你死我活。

  他说完这话起身就走,出门时听到邓代华在门内大吼大叫,满口脏字,实在是令人鄙夷。

  此后一天,邓代华又尝试联系了蒋崇钊和周麒,两人都不松口。

  第三天,邓代华就接受了一家娱乐媒体的采访,声称自己是蒋崇钊的亲生父亲,要求蒋崇钊支付三千万的赡养费,并且当场拿出了自己身患绝症的医院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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