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护士宣布这个人是白徵羽时,我们就看到了希望的大门在关闭;

  是我或者白音谁都好,可偏偏是白徵羽;

  我们都沉默了,医生看着我们的神情都变了,这才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咳嗽了一声,“那你们先自己商量吧,尽量抓紧时间,孩子等不了太久。”

  医生走了进去,筇君堇见我们三人都沉默着不说话,也转身离开,

  “我去手术室门口看看。”

  白音站在我们旁边,嘴角嗫嚅了几声,好几次气都到嗓子眼了,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我去叫朋友和医院帮忙找一下;”

  白音的放弃我能理解。

  谁都可以,唯独白徵羽不行;

  毕竟,他虽然是孩子的舅舅,但是他自己并没有子嗣,也还没有结婚;

  他是白家现在的家长,身兼为家族开枝散叶的使命,白家名下还有无数连城的家业等待后人继承;

  但凡他有一个儿子,白音都能向他开口请求,可就是因为他三十多岁了还是个单身汉,白音反而不好开口;

  虽然她也是白家的女儿,但正因为她是白家人,她才更明白子嗣对白家的重要性。

  那我了?我不懂嘛?又怎么可能会不懂呢。

  毕竟我也曾在白家待过;

  而且还亲自体验过白徵羽超强的性能力,

  他这个高傲的暴君,怎么可能会忍受尊严和身体有缺陷呢;

  可是哪怕我知道,我也挪不动脚步;

  我的女儿还在手术室里,我不想她只能活五年;我想让她开开心心的长大;活到二十岁,三十岁,活到白发苍苍,活到长命百岁;

  我的力气再也支撑不住我的身体,我瘫坐在地,垂着头一身绝望;

  “白徵羽,我求求你;”

  “救救她!”

  “我求求你救救她!”

  “我求求你救救她!”

  我的眼泪顺着脸颊的位置滑落,一滴接一滴,很快汇流城河;

  白徵羽站在我跟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样俯瞰着我;

  “求求你……救救她……”

  “我求求你了,只要你能救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以为他看着我像看个神经病一样,可我却突然听到他清越的嗓音落在我耳畔,犹如天籁一般动听;

  “什么都可以?”

  “包括跟文珂分手呢?”

  “这个也可以吗?”

  我抬起头,迎着白徵羽的视线回望过去,我以为上次一别,我们再也不会见面,或者再次相见,定是恨得咬牙切齿,可却从来没有想过,现实会如此残忍和戏剧。

  “只要你能救她,”我的身体好像跟我的灵魂分成了两半,剥离了我的情感和知觉。

  我想起来临出门时,我刚告诉我爸妈我有对象,我还心里打算着,改天跟他们出个柜,同意的话过阵子就带文珂去见他们;

  我还准备打算告诉文珂,如果他不介意我的那些事,未来我想跟他领一个合法证明。

  我听见自己说,

  “只要你能救我女儿,我都可以。”

  那一刻,脸上的泪胡乱的流淌着,分不清到底是为谁哭的;

  又或者,连哭都已经没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