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宫人退下后，秋盼雪却迟迟没有言语。
“若是无话可说，便退下吧。”林暄妍淡声道。
林暄妍抬眼瞧她，一副送客的模样。
秋盼雪急了，忙道：“娘娘，嫔妾有话要说的。”
“我、我……”
话到嘴边，秋盼雪却是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之眉瞧不下去了，讥讽道：“秋答应还是想好怎么开口再来求见我家娘娘吧。”
“我家娘娘昨夜才请了太医，正要好生休息呢，若因您耽搁了，只怕您承受不起皇上的怒火。”
秋盼雪的脸登时跟打翻了颜料似的，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煞是好看。
“主子，回去吧。”秋盼雪的宫人知浅轻声劝道。
秋盼雪拂开知浅的手，鼓起勇气看向林暄妍：“娘娘，嫔妾求您。”
“求您帮帮嫔妾，”秋盼雪往地上一跪，“世上的女子皆以嫁个如意郎君为荣，此后相夫教子恩爱一生。”
“嫔妾在初见陛下后，便寤寐思服难以忘却，嫔妾本以为是惊鸿一瞥，不敢奢求，可上天垂怜，竟让嫔妾留了下来。”
林暄妍知道齐朝策有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自有威仪，可若是他温柔笑着瞧人时，眼眸深邃仿佛温柔的水波，让人想要溺毙其中。
但一个照面就爱上……不对，秋盼雪第一次见到齐朝策时，怕是头都不敢往上抬，脸都不一定瞧见了。
爱什么，爱他的嗓音，还是爱他衣角上用金线绣成的纹样？
林暄妍都不想去拆穿。
林暄妍的心中只一瞬，秋盼雪仍在哀求道：“嫔妾进宫已近两年，别说恩爱，就连陛下的圣颜都难得一见。”
“娘娘，嫔妾不敢奢望为陛下诞育子嗣，只求能真正成为陛下的人，”秋盼雪磕头，“娘娘，求您帮帮嫔妾。”
要不是有之柳拦着，之眉都想直接开骂了，她原以为深宫内苑，伺候的主子都是神妃仙子。
行走间定是香风阵阵，言谈间则是柔声细语。
今儿个算是开了眼界了，原来也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等等，这位秋答应也是来自乐陵县……之眉一时无言，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嫁？本宫都不敢言说‘嫁’字，”林暄妍哼笑，“方才让你帐外站了那么久，冷风竟还没吹醒你的脑子？”
“何况本宫早就说过了，不会帮你争宠，”林暄妍的声音冷下来，“之柳，送客。”
“不要！”秋盼雪看着林暄妍冷下的眉眼，心内开始慌张起来，连忙朝前跪行，想去抱林暄妍的腿。
但之柳与之眉哪能让她近身，纵有知浅想来帮忙，仍是被二人给钳制得牢牢的。
“娘娘，嫔妾与罗妃娘娘仅是同住之情，就愿意帮嫔妾讨来一个随行的名额；嫔妾与您的感情更深，您为何不肯帮帮嫔妾？！”
秋盼雪赶在被拖出去前，急忙道了一段话。
但这些话对林暄妍丝毫用处都没有，甚至让她更为嫌恶。
她的确是想要透过秋盼雪观察罗妃的动向，但不代表秋盼雪可以就此得寸进尺。
她倒要瞧瞧，没有她的扶持，仅靠着罗妃，秋盼雪在宫中要如何活下去。
“娘娘。”之柳将秋盼雪“请”离帐篷，便回到了林暄妍的身边。
“日后秋答应再来求见，一概不见。”林暄妍道。
之柳二人应是。
二人都觉得解气，尤其是之柳。
秋盼雪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求了，上次娘娘便已严词相据，谁知才隔了几个月，竟又敢来求。
真当她家娘娘没有脾气吗！
可才到了下午，齐朝策刚走不久，之柳便走了过来，“娘娘，秋答应求见。”
林暄妍皱起眉头，“不是说过不见她吗？”
“娘娘，秋答应说自己是来认错的，还说——”之柳凑近林暄妍的耳边，低声道：“还说她有些关于罗妃的话，想要告诉您。”
林暄妍眸光一凛，沉声道：“让她进来。”
不消片刻，秋盼雪便带着知浅出现在她眼前。
秋盼雪行过礼后便道：“娘娘，嫔妾回去后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在嫔妾心中，娘娘比陛下更重要，所以……”
“够了，”林暄妍冷声打断她的话，“本宫让你进来，不是听你说废话的。”
秋盼雪脸色一白，左右打量了一圈，随后看向林暄妍。
林暄妍明白她的意思，这是嫌帐篷人多，想要一个私密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