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烨一听庶母两个字，暴脾气就压不住了，直接跳起来，冲着柳氏啐了一口。
“我呸！她就是个贱婢！给我娘亲提鞋都不配的下贱奴才！”
晋王被亲儿子忤逆反驳，气头上就要动手打，晋王妃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将他但眼睛一直盯在儿子身上，手也一直拉着楚子烨，见他冲动，便挺身挡在他前面。
“王爷！我的孩子，我会教他的。但你不能再对我的儿子动手。”
晋王其实也没想真的动楚子熠，他前几日，才被皇上教训过，伤疤还没好利索，不可能忘了疼。
他是真快被这个不孝儿子气炸了，要不是一抬手扯得身上疼，他就直接上手打他了。
可晋王妃这几天一直没能进去晋王的春熙院的门。
她并不知道晋王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见他又要动手，心里那根绷紧的弦儿，瞬间就紧张起来。
“王爷……你不要逼烨儿了，他不会承认其他人是他的娘，庶的横的都不行！”
晋王最烦的就是晋王妃，已经是王妃了，脑子里头的还是农家主妇那一套。
哪个达官显贵，家里不是妻妾成群，妻妾间哪有水火不容的？
哪有儿子不承认庶母的，还有没有人伦了？
只有这个蠢女人，还拿他是当年那个村里的小秀才，说话办事儿，都还是村里家长里短那套。
晋王越看这个糟糠老婆，越是看不上。
“他是本王的儿子，他不认侧妃，都是你教唆的！你这个妒妇，把烨儿养成不懂天理人伦的混账德行，你不嫌丢人，本王还嫌丢人呢！”
晋王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警惕地盯着晋王，看他一边骂，一边用手指戳在她的脸上。
晋王妃眼神坚定，不闪，不躲，也没有胆怯，目光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他。
清瘦地身体，张开的手臂，跟老母鸡的翅膀，把楚子熠护在身后。
她口才说不过晋王，更比不上柳氏，但她坚定地认定一点，无论谁说什么，她都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儿子。
“我的烨儿，他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珍儿死在这个院子里，和他没有关系，如果你们要给珍儿找杀人凶手，那就报官，让衙门里的官差来查案，查个明白！”
晋王的火更大了，“你个蠢货！本王就是官！府里出了这种事，家丑不可外扬，你居然还要报官，还嫌本王不够丢人嘛……朝里那些盯着我的人，正愁没有地方找茬儿呢！蠢才！”
晋王妃又一次被晋王给说懵了。
朝廷里的事儿，她一窍不通，更不懂晋王为什么怕报官。
但她认准了一点儿，珍儿的死背后肯定有坏人，这坏人必须交给官府来处置。
晋王更个没头苍蝇一样，骂完儿子，骂老婆，就是不动手。
柳氏那边也心急了，朝陈二使了个眼色。
陈二受到柳氏的示意，又过去珍儿尸体前，转了一圈儿，再走到晋王跟前，躬身低声说道：“王爷……有个事儿，小人不知道该不该说……”
晋王正是有火没出发，扭头冲他，一瞪眼。
“有屁就放！”
陈二缩了缩脖子。
“刚才我在珍儿的脚底下，看见这个……”他说着，冲晋王摊开手，手心里攥着一块红蜡，已经被攥成了蜡丸儿。
晋王的眼立即就瞪圆了。
红蜡丸儿！
这个红蜡丸儿，直接刺入他的眼里。
又是红蜡丸儿！
晋王这些天，都看不得晚上点红蜡了。
一律都换成了绿蜡。
再次看着这个红蜡丸儿，他一个脑子都炸成两个大。
一个月前害得柳氏小产的，就是这个红蜡丸儿。
楚子熠当时拿着弹弓，用红蜡丸儿，当着他的面儿，打死一只家雀儿，嘴里还喊着死了全死啦……那个情景，晋王此时还能历历在目。
晋王因为这个疯儿子，心眼里头跟塞了一块石头一样，堵心又憋气。
当时柳氏那么小产伤心，他因为顾念亲儿子，还有楚悦儿在场替楚子熠辩白，才没有处置他，只是把他的弹弓，和红蜡都给收走，扔到火盆里烧了。
没料到，才不出一个月，就又见到了一模一样地红蜡丸儿。
还是用这个法子，又弄死了一个丫头……又是一条人命！
晋王的瞪大了双眼，脑子里却乱糟糟地，但心里却已经把前后联系起来，认定了楚子熠是真的疯了。看書喇
“扔掉！”
他咬着牙，狠狠剜了陈二一眼。
陈二讪讪地抽回手。
“那是……那是什么？”
柳氏听到晋王的话，本来靠在婆子身上哭珍儿，顿时又直起身，朝陈二走过去。
陈二看了晋王一眼，拿着蜡丸儿的手，赶紧攥成拳头，又见柳氏朝他手里盯着的目光，故作慌乱地把拳头往身后藏。
“等一下！”
柳氏娇声喊道：“什么东西，让我瞧瞧，是从珍儿身上拿下来的……给我，我得看清楚了……”
陈二又巴巴瞅了一眼晋王，“王爷，这是，侧妃让我拿……”
柳氏说道：“和珍儿有关的什么事，都不能瞒着我！珍儿死得那么惨，我要替她申冤……”
她过去拿纤纤玉指，指着陈二的鼻子，“拿出来！”
陈二不得不拿出来，摊开手心，给柳氏看。
柳氏一看到红蜡丸儿，顿时脸色惨白，痛呼了一声，“儿啊……”娇弱的身子，被刺激的支撑不住，昏倒下去。
晋王一看这样，赶紧扶住她，动作太大，扯到自己背后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也没有放开手。
好在柳氏并没有昏死过去，只是支撑不住，身子软软地瘫坐下去。
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一声“娇儿啊！”终于哭了出来。
“我的娇儿呀……你走得好冤呀……”
柳氏依偎在晋王怀里，哭成一团，“王爷……我们的孩子，死的好冤枉啊……”
晋王最怕的就是引起柳氏的伤心事。
他自己虽然对那个没出世的孩子，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每次见柳氏，对着关于孩子的东西，触景伤情，伤心落泪，他也跟着心疼不已。
柳氏眼睛盯着那块红蜡，一瞬间满眼写满了仇恨。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