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立刻冲出了会场，陆厉琛跟上去，也是一脸的着急。
“我跟你一起去。”
在路上，江灿提前跟他们说明情况。
“听说墨老是在去参加老朋友聚会的路上出的车祸，上了海上的高架桥，却不知怎么回事就捧上了桥梁，要不是因为司机的技术，可能……”
她看了唐慕笙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
“可能什么？”
“可能就像之前傅老一样，直接从高架桥上，连人带车掉下去了。”
江灿说完就低下了头，自己不是故意揭穿唐慕笙伤疤的。
唐慕笙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似乎有根弦在脑海里应声断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都在颤抖。
“墨老人怎么样了？”
“医院说还在抢救，具体什么情况不知道。”
江灿颤颤道，她的目光求助地看向陆厉琛。
陆厉琛坐在唐慕笙旁边，一只手安抚性地搭在她的背上。
“没事的，墨老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唐慕笙浑身都在发抖，她的脸色看上去苍白极了。
“我外公跟我妈妈当年就是那么出事的，从前，我没能力护着他们，但这次，我一定要护着墨爷爷。”
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一点感情都不带地去复盘整件事情，“怎么会突然出事，怎么可能那么巧合！这件事一定有蹊跷！我要查清楚，或许……”
她不太敢保证地看向陆厉琛，“你说，这件事会不会跟我们家有关，同一个地方，墨老怎么会就恰好在那里出事了呢！”
她手指捏上眉心，自言自语，“这一定不是巧合。”
医院很快就到了。
唐慕笙跟陆厉琛飞奔上了抢救室，高层的贵宾抢救室两扇大门紧紧闭着，门上不断闪烁着“正在手术中”几个大字。
她趴在玻璃上张望了半天，最终才颓然地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李院长闻讯而来。
“厉琛！慕笙！”
老人家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看上去让人安心很多。
陆厉琛起身迎上去。
李院长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我最好的朋友就在里面，他是国外回来的，最擅长的就是脑部手术，你们放心好了，有他们在，一定没问题的。”
唐慕笙双手合十，“谢谢李院长。”
等待的过程十分漫长，这场手术熬了一共十个小时。
他们从天黑等到天亮，唐慕笙中间一颠都没睡，始终盯着门上几个大字，等待着手术结束。
天快亮的时候，手术还没完。
老陆总跟陆夫人也接到消息，赶来医院，看着唐慕笙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双双都心疼极了。
“慕笙，你去睡一会儿吧！”
陆夫人拉着她的手，“这里有我们等着，等墨老一出来，我就让厉琛去叫你。”
“不用了！”
唐慕笙道：“我就在这里等着，我想等着爷爷第一时间出来。”
陆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
这时候，门上的红字突然消失了，手术结束了。
护士将人推出来，唐慕笙急忙迎上去，只见那个总是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的老人变得憔悴又干瘪，躺在被子里，浑身插满了管子。
接着，医生也出来了。
那是一个跟李院长年纪差不多的老大夫，他摘下口罩，跟家属汇报情况。
“手术很顺利，至少目前来看，是脱离危险期了。”
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
老大夫实话实说：“病人年纪大了，后期能不能顺利的恢复，这还不好说，撞到了头部，有可能会中风，最坏的可能会成为植物人，永远都醒不过来。”
“什么！”
唐慕笙如遭雷击，植物人？
那岂不是比要了爷爷的命还要厉害。
车祸的时候已经报警了，那辆车子跟现场都被特调局搜罗了一个底朝天，宋队长给唐慕笙打电话，让她到车祸现场来一趟。
墨老被送进监护室，唐慕笙跟陆厉琛一刻不停，又从医院赶去了高架桥。
高架桥的那一段路程已经被警戒线封死了，唐慕笙一路飞奔，到了现场，就抓住宋队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呢！”
陆厉琛将人拦下来，一手将头摁进自己的怀里。
“好了，慕笙，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
唐慕笙推开他，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
“对不起宋队，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查出什么来了吗？”
宋队给她看，“这是我们痕检科同事出的现场报告，这里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只有紧急刹车，此外，车子我们检查过了，确定是被人动过手脚。”
“是不是被人绞断了刹车线？”陆厉琛问。
“嗯。”
宋队看着他们，欲言又止，“我记得当年，陆家的车也是被人绞断了刹车线，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但直觉告诉我，不是。”
唐慕笙没说话，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附身从高架桥上望去，只见到海面波涛汹涌，蓝色的绸缎似的，随风飘扬。
“宋队，我能去看看车吗？”
她转身去问了一句。
“可以。”
宋队长招手过来一个小特调员，让他带着两个人回局里。
路上，唐慕笙问陆厉琛，“当年你爸妈是从家里往医院赶的吗？”
“不是。”
陆厉琛道：“一个酒会上。十几年前，监控还没现在发达，刹车线被人剪了，很有可能就是趁着酒会，人多眼杂，就那么混进去的。”
唐慕笙道：“江灿说，墨爷爷是去参加老朋友的聚会，难道也是那时候出的事情！我们一会去看看，不，现在就去！”
她让司机掉头。
陆厉琛道：“不去特调局了？”
“先去那边调监控，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出现！只是，对方为什么那么笃定，墨爷爷一定会上高架桥，或者，又一定会在高架桥上出事呢！”唐慕笙想不明白。
陆厉琛紧紧地皱了眉头，“高架桥周围，要想紧急刹车，应该不太可能！墨老聚会的地方应该就在这附近，这样路程越短暂，越不会提前露出破绽。又或者……”
他看向唐慕笙，“是司机故意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