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眼眸漆黑, 深青衣衫,嘴角还勾着一抹微笑,看起来就像是开玩笑, 但是江枫却紧张的不行。

  余殊居然真的听见了?

  她当时本来就是被她伤到肺腑, 整个人昏迷边缘, 还听到她这么一句不经大脑的话,怪不着那么生气……

  以余殊的性格,她能听见她前面的话,那后面的话呢?

  比如差点将她送给陆响带走?

  如果她当时真的鬼迷心窍的答应陆响, 恐怕余殊会真的把她划入黑名单吧?

  时间过的很快, 江枫仿佛想了一年一般。

  李清明幸灾乐祸,“没法解释了?”

  江枫啪的打了下她胳膊,“你还好意思说。”

  要不是李清明开口嫌脏,她那个时候会嘴瓢跟着说?

  李清明嗤笑,“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枫这才看向余殊的眼睛,“我当时浑浑噩噩的,还记着你最后那个眼神呢, 清明说我就下意识随着说了。”

  余殊眼眸含笑, 看着她不说话。

  江枫知道果然不是这么容易过去的, 只得捏了捏鼻子道,“我知错了。”

  余殊还是笑。

  江枫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 我知道, 你生气我当时迟疑对不对?”

  余殊:“怎么会呢?那是人之常情。”

  神特么人之常情。

  江枫无力吐槽了。

  她发现了, 余殊真的是另一种程度的不诚实。

  她嘴里说的, 和心里想的, 常常南辕北辙。

  江枫:“今天要是不说起来, 你是不是还会偷偷在心里记着?”

  余殊笑,“你多想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江枫:“……”

  我信你个龟龟。

  纠结了一下,江枫道,“好嘛,其实我是被你当时那个眼神给刺激到了,加上当时脑袋昏昏沉沉的,就觉得陆响说的好像有道理。”

  “当时我还下意识问清明,然后她也觉得没毛病对不对?”

  余殊:“她巴不得我滚蛋呢。”

  李清明冷嗤,“你知道就好。”

  江枫拍了她一下,“别打岔。”

  “但是关键时候,我不是反应了过来吗?”

  江枫振振有词,“我在最六神无主的时候,都没被狗文人蛊惑,我觉得我超腻害的。”

  “阿殊夸我,快夸我。”

  余殊被她逗笑了,“这不是应该的吗?你居然还要我夸你?”

  江枫厚着脸皮,“我觉得我值得夸奖。”

  “而且我拒绝了她两次?”江枫竖起手指,“骄傲。自豪。”

  余殊笑,“那不是李清明殷鉴在前,你不敢赌吗?”

  江枫笑容一僵,果然听见身后李清明冷漠的声音,“不要提我。”

  “当时我觉得,我好好道歉你不一定会生气,”江枫道,“如果我把你给陆响带走,你肯定会翻脸。”

  “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跟我划清界限的,”江枫道,“我说的对不对?”

  看着她求证的眼神,余殊终于收敛笑意,点了点头道,“但是我可能还会和你合作。”

  江枫撇嘴,“这种合作有什么意义?”

  “那你得多委屈啊。”

  余殊虽然聪明,但是她本就立场受限,哪方她可能都不忍心下手。

  到时候她一门心思追查先帝,一个人在京城,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最后呢?

  江枫自己脑补一下,都能感觉到余殊的尴尬。

  她跟皇室有仇,跟江枫也隔阂极深,神廷和御龙山则与江枫姬祥立场一致,天下之大无她可去之处。

  而且的而且,当时的事情的确是江枫的错。

  江枫负她,还怀疑她的人品,怕她背叛,干脆将她当弃子丢到京城。

  后面还说是合作?

  不就是不把她当人,当她是棋子吗?

  那种是死是活都没有人在意的棋子。

  死了江枫甚至都不会在乎。

  只想想,江枫都哆嗦了一下。

  她能想到,余殊会想不到吗?

  所以她们当时其实已经站在了诀别的分岔口,还好江枫没脑子一热就同意陆响的话。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同意的,”江枫道,“就算没有清明的事情,我也干不出这种事。”

  余殊又扬起笑意,“我相信你。”

  江枫:“……你特么每次说相信都表现的一点都不像相信?你是怎么做到的?”

  “能把这种真诚的话说的毫无诚意?”

  余殊眼睛扑闪扑闪的,“那你可误会我了,这次我说的是真的。”

  “那你不许笑。”

  余殊果真收敛笑意,“好,我不笑。”

  然后她看着江枫,又说了一遍,“我相信你。”

  江枫舒服了,“这还差不多。”

  “你下次正经说话的时候,不许笑。”

  余殊又忍不住笑了,“好。”

  李清明在旁边忍不住打断,“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

  江枫安抚的捏了捏她的肩膀,被她狠狠的拍开,才道,“事实说明我当时的感觉是对的。”

  “只要好好道歉阿殊不会生气的。”

  余殊这次没笑,“你可没好好道歉。”

  江枫又尴尬了,“啊……我……算了这事别提了……”

  “我们办正事,办正事办正事,”江枫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强行转移话题,“这事我们回去再说,现在说估计得说到天亮了。”

  余殊从善如流,“好。”

  三人再次盯着窗户,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青衣女子之前还在看书,此时好像困了,脑袋一点一点的,手也不敲窗沿了。

  而许瑕却像个小傻子一样,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屋里除了她们,没有别的人了。

  余殊低声道,“这里在内郎的警卫范围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数支巡逻小队会在这里交汇。”

  “间隔不超过一炷香。”

  因为皇帝本人就在这里,所以守卫森严。

  “内郎由少府单独供养,人员构成较为单一,基本上都是五郡良家子,世受皇恩。”

  “他们的实力最低是七阶,”余殊道,“最强我就不知道了。”

  “我走了很久了。”

  余殊:“当初我们虽然东宫旧人,却依旧比不得这些人实力强,所以被调走也算心甘情愿吧。”

  江枫瞬间支棱起来,“我听你话说的,你好像不怎么心甘情愿呢?”

  余殊:“……可能是有点生气,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她转移话题,“内郎实力再强,其实都拦不了我们。”

  “我怕的是镇国庙的那群人。”

  “详细说说?”江枫问道。

  余殊:“帝国是有龙脉的,你知道吗?”

  江枫:“哈?”

  余殊:“先帝的秘密基地,就是建立在龙脉附近。”

  江枫:“他也不怕污染龙脉?”

  余殊笑,“已经污染了。”

  江枫:“……居然被我说中了?”

  余殊:“帝国的底气并不只是首辅,也不是军方层出不穷的武将。”

  “而是镇国庙。”

  江枫:“……听都没听说过。”

  余殊:“六十年前,顺帝朝,东州大叛,有数位绝世强者提剑杀到皇宫的事情,你知道吗?”

  江枫:“略有耳闻。”

  余殊:“后来就是镇国庙出手的。”

  “庙祝手持镇国剑,尽诛宵小。”

  江枫茫然,“庙祝到底什么实力?”

  余殊:“实力不等,九阶初阶的也有,巅峰的也有。”

  江枫:“……”

  余殊:“现在的是个九阶中阶。”

  “主要是镇国剑。”

  江枫:“镇国剑?没听说过,到底什么来头?”

  余殊:“听说是高祖的佩剑,享一国气运,非常强大。”

  “高祖本人是供奉在太庙的,而镇国庙是专门为镇国剑准备的。”

  “年年与太庙同祭,享受四时供奉。”

  余殊:“?”

  李清明:“?”

  余殊惊了,“你想干嘛?”

  江枫笑嘻嘻,“我还没说呢,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余殊:“……镇国剑享一国气运,乃绝世凶兵。”

  “而且它偶尔会失控,历任庙祝都死过。”

  江枫震惊了,“啊?为什么?”

  “这剑到底是有灵还是没灵啊?”

  “这么凶?”

  余殊憋着笑,“是凶。”

  江枫是武者,还是擅长剑的武者,她对剑真的情有独钟。

  一把漂亮的七阶美观剑,她都能当宝一样别腰上别很久。

  现在听到这么一把牛逼的剑,江枫哪能忍得住啊。

  她憋了没一会,就没忍住小声问道,“镇国剑长什么样?”

  “快说啊!”

  她戳余殊的腰,“你别吊我胃口啊。”

  余殊欲言又止,最终无奈的道,“我是在跟你说镇国庙的强势,等会动手就直接跑,千万别和他们僵持,如果惊动了镇国剑,我们会很麻烦。”

  “不是让你去看镇国剑的样子!!!”余殊都憋不住,重声道。

  李清明嗤笑,“你不了解她的脾气。”

  “你不说就算了,说了她忍不住的。”

  余殊一转头,就看见江枫亮晶晶的眼眸,显然她压根没听进去。

  她还是想看镇国剑。

  可能还想偷。

  余殊苦口婆心,“佳兵不祥,更何况镇国剑本身就罪行累累。”

  江枫:“我是剑修啊。”

  “天下最牛逼的那种剑修。”

  “我就去看一眼。”

  “就一眼。”

  “说不定她愿意跟我走呢?对不对?”

  余殊:“……我不知道。”

  江枫:“啊?”

  余殊面无表情,“我怎么知道镇国剑长什么样子?”

  “那个地方是皇宫重地,守卫极为森严。”

  余殊渐渐李清明化,江枫从心的转过头,“好了好了,不讨论这个了。”

  “刚刚那队过去了吧?我们进去吧。”

  江枫道,“这人怎么处理?”

  余殊:“不介意的话,杀了吧。”

  “我感觉她居心不良。”

  江枫失笑,“啊真的假的?这么生气啊?”

  余殊哼了一声,“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女人不是个好东西。”

  江枫特别想笑,“走,我们进去和她聊聊。”

  “还好我有准备,”江枫拿出一个小小的方盒子,“五月她们到来之后,小黯的思维越来越野了。”

  “看我的场景复刻。”

  很快,一个被复刻下来的瞬间,立在了原地,就像是一个大型的幻象,只要不细看都看不出来。

  余殊没急着进去,在外面看了一会,还伸手摸了摸,才自言自语道,“季黯真厉害……”

  李清明面无表情的走在江枫前面,率先将屋子打量了一遍,然后让江枫上前,自己顺手将余殊关在了外面。

  余殊:“???”

  她猛然挤了进来,“我这么大一个人没进来,李清明你是不是瞎?”

  李清明淡淡道,“没看见。”

  余殊都气笑了,正要跟她理论理论,就听一个懒洋洋的嗓音响起。

  “强闯民宅犯法知道吗?”

  江枫先看了一眼许子圭,嗯,脸颊红润,睡的特别香。

  江枫:“不知道啊,谁来抓我?”

  “阿殊,她说我强闯民宅。”

  余殊回过神,“皇宫的主人不是皇帝吗?”

  赵襄扫了一眼,发现江枫一身太监服,不由嘴角勾起了笑意。

  “你是哪位公公?居然敢闯入这里?”

  “莫不是欺响失宠,无人在意?”

  江枫看了她一会,似乎在想什么。

  赵襄也不在意,打量着另外两人。

  仔细看了看,她有些恍然。

  李清明居然穿了红色,而余殊穿了青色。

  她第一时间差点没认出来。

  不过好在,她还算了解两人的体型。

  李清明要比余殊高一点,也更瘦,腿更细。

  余殊身量比较匀称,显得身材很好,而且气质比较温柔沉稳一点。

  当然,都比江枫这个小矮子要高。

  此时,小矮子并没有丝毫觉悟,看了她一会眯眼,“你真的姓陆吗?”

  赵襄泰然自若,“还有人敢冒充陆家人吗?”

  “那你认识陆茗吗?”

  赵襄笑,“自然。”

  “陆绣呢?”

  “不熟。”

  江枫看了她一会,“陆成是你什么人?”

  赵襄:“你觉得呢?”

  江枫有点困惑,“我还以为你是赵家的人呢。”

  “你眉眼和阿襄好像。”

  赵襄眼皮一跳,“你到底是谁?”

  呵呵,换身衣服眉眼就不像了?

  垃圾江枫。

  江枫笑吟吟的,“你把子圭都抓来了,还问我是谁?”

  赵襄故作惊讶,“魔主?”

  江枫:“我有个问题,子圭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赵襄略微沉思,才道,“子圭天人之貌,响慕其风雅日久。”

  “我那友人知响,特意送她来与我相会。”

  余殊两人也震惊在原地,“还能这样?”

  赵襄:“不然你以为呢?”

  傻狗,是她从刑部手上骗来的。

  很好骗的,毕竟许瑕姐姐是圣女,哥哥是卫将军。

  甚至还没惊动刑部高层,只两个员外郎主事知道此事。

  至于那个求官的,赵襄轻轻松松的就把她打发走了。

  圣女跟皇帝的关系,不是秘密了。

  就连南安王都被皇帝恩封了。

  你居然想把许瑕抓来邀官?

  什么脑子?

  赵襄很容易就把人吓走了,估计她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而且赵襄自己的身份也怪唬人的。

  尤其是皇帝不置兰台令,坚持唤她令君,还把这个词列为专用,不许别人喊。

  她就声名远播了。

  外人已经传她与圣女争宠的事情了。

  赵襄对此嗤之以鼻。

  江枫觉得自己的阴谋论受到了挑战。

  她想到了许子圭被朝廷密谋抓捕。

  想到许子圭被友人陷害。

  想到狗皇帝抓她剖心。

  她就是没想到,居然是因为风流债。

  她居然因为长的好看被人不远万里的送到了京城,只为一解相思之情???

  江枫呆愣好半晌,才干巴巴的道,“那,我准备把她带走了?你要不要一起?”

  赵襄旁若无事的牵起许瑕的手,“魔主能不能将她留给我?”

  江枫:“……不行,她是我的别驾,你看我都追到这了。”

  赵襄故作为难,一脸迟疑犹豫。

  “我到了魔土,可以跟她在一起吗?”

  “我一介书生,孤苦无依,若是……”

  江枫看了她一会,“你是什么修为?有治国吗?”

  “齐家。”赵襄故作羞涩。

  江枫:“没事,子圭也才齐家。”

  没想到美人计第一个勾引到的竟不是五月,而是远在万里的陆响!

  她不是太怀疑,因为正常人会把别的女人搬回屋里欣赏吗?

  而且她刚刚在外面看,这陆响还挺规矩的。

  坐在床沿看书,也没趁机做什么。

  有一说一,许子圭的容貌,是绝对世间翘楚。

  而且虽然江枫一直说她小傻子,但是她本人很优秀,白玉无瑕的美名世人皆知。

  身份高贵,长得好看,还有才。

  吸引力是大大的有的。

  不过……

  江枫:“我还有一事不明。”

  余殊接口道,“令君当初何以要殊?”

  赵襄心中暗自兴奋。

  来了来了来了。

  从她开始就要从她结束。

  说完她就可以死遁了!

  她淡淡的道,“镇东将军?”

  余殊:“正是。”

  赵襄眼皮一掀,嘴角勾起笑意,“我提议抓你进京城的。”

  余殊眯眼,“为什么?”

  “镇东可知秦浮游?”

  余殊思考了一会,才想起来,“你认识她?”

  废话,我当然认识她,我还打过她。

  赵襄当初自己在家蹲着,分。身到处浪荡,东州和龙岛她都去过。

  还好当初耳朵里听到了这件事,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糊弄余殊。

  “是吾知己好友。”赵襄脸色淡然,眼神却阴沉。

  余殊:“……那是个骗子。”

  “还骗到我将军府来了?”余殊解释,“她到处招摇撞骗,富贵之家就算了,连鳏寡孤独都骗,该杀。”

  赵襄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只知道,镇东未过刑名,擅杀士子,暴戾至极。”

  余殊心好累,“那是个骗子,她甚至不是士子。”

  “你放屁,浮游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你杀了她就算了,你居然还污她不是士子?!”

  “余殊恶贼,你有良心吗?”

  余殊扶额叹气,“她真不是士子,就是个骗子。”

  这陆响怕不是个傻子。

  居然认骗子做知己?

  江枫:“……长见识了。”

  “是我的错,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沉痛又阴谋的原因,结果……”她往后一靠,“现实过于魔幻了。”

  李清明看着赵襄,眼神有些狐疑,“这些就值得你诬陷余殊吗?”

  “你和她地位差的很远吧?”

  “你怎么让首辅下的令?”

  赵襄慷慨激昂,“为什么不值得?”

  “我是老师记名弟子。”其实是亲传。

  余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叹气的道,“好了,江枫,让你见笑了。”

  她觉得她那四年就像个笑话。

  甚至连个正经的理由都不需要,就可以随意的抹去。

  真是可笑。

  赵襄心中也松了口气,终于完事了。

  她再去陆家善点后,就让陆响这个名字随风逝去吧。

  江枫指了指陆响,“那你要报仇吗?”

  余殊连眼神都懒得递,“没兴趣。”

  赵襄把戏演到底,一副我还恨你,但是我爱许瑕。

  犹豫了好一会,她断然道,“我不跟你们走。”

  “来人……”

  快杀我啊!快啊快啊快啊!

  “文景!”

  “你怎么了?”

  她突然震惊,后退道,“你们是谁?来……”

  李清明眼疾手快一手刀。

  女子当即软绵绵的倒了下来。

  余殊:“文景?”

  李清明伸头观察了一会,发现女子是单独来的,没有惊动别人,运气不错。

  江枫看了看一副慷慨就义表情的青衣女子,又看了看顾子明,淡淡的道,“你字文景?”

  赵襄:“……”

  “陆文景?还是赵文景?”余殊仔细的看着她的脸,“你好像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操劳过度?”

  小小的屋子里,气氛再度扑朔迷离起来。

  清幽的烛火跃动,屋中光线明暗不定。

  陆响:“我骗你们的。”

  余殊眯眼。

  陆响:“我字文锦,文字的文,锦绣的锦。”

  “不是令君。”

  她瞥了眼昏迷的顾子明,“这是我师姐。”

  “她现在本该在陛下身边值夜,却不知为何突然来找我,定然是陛下想我了。”

  江枫没理她,随手将许瑕的手扔到了一边,慢条斯理的坐在床上拨通了镜子。

  那边响了好半天,才有气无力的传来声音。

  “江枫你是不是想死?”

  “不知道我缺少睡眠吗?”

  “大半夜的给我滚啊!!!!”

  江枫表情好了不少,在赵文景发飙之前赶紧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姐妹?”

  “跟你长的像的那种。”

  赵襄:“没有,滚!”

  江枫刚想关掉镜子,却见余殊突然上前两步,问道,“赵长史,你为什么这么能睡?”

  “关你屁事!滚!”

  镜子嘟嘟嘟的挂了。

  赵襄抱着手,做出冷漠的表情,好悬没有笑出声。

  想不到吧?

  姐会双开。

  骂了狗江枫和余殊,她心里一片酸爽。

  李清明:“有人来了?”

  赵襄心中一咯噔。

  现在的宫人可是喊她赵先生。

  如果……

  她不管不顾,突然发狠,推开窗户跳了出去,“来人!有人刺杀!!!”

  那人一愣,下意识原地尖叫。

  下一瞬,整个皇宫仿佛都被惊动,灯火一片片的点燃。

  江枫:“……草,带上子圭,我们走。”

  看着三人迅速远去,赵襄松了口气。

  她回屋,又看见了地上的顾子明。

  “白给的治国都不要?”

  “脑子没问题?”

  顾子明恰好呻。吟一声,从地上爬起来。

  “文景……”

  “陛下起夜,做了噩梦。”

  “圣女不在,她喊你……”说着她突然反应过来,“刚刚那些人是谁?”

  赵襄怜悯的看着她,“子明,你好蠢。”

  顾子明:“???”

  江枫看见四面包围而来的人,一脸懵逼,“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哪里?”

  余殊也有点意外,她主动道,“降低身形,跟着我。”

  江枫抱着许瑕,也不敢太浪。

  毕竟许子圭身体素质比不上武夫,挨一记冷箭都能没命。

  半晌后。

  余殊绕回后宫,找了个荒僻的院子,掀开井盖跳了进去。

  里面有口井,井内居然是个积灰的小居室。

  余殊点燃蜡烛,“井内通风的,没事。”

  江枫将许瑕放了下来,“你这?”

  余殊:“先帝在时,后宫的人很多,每天死的人很多。”

  “其中有很多人都是投尸水井。”

  江枫眉心一跳。

  “不过这个井不是那种井,”她笑道,“是我挖的。”

  “帮一个小答应藏她的小情人。”

  “但是可惜她也没熬多久,死的挺惨的,被先帝弄成肉酱,抹到了院子的每个地方,所以这个院子荒废的也挺早。”

  江枫开始呕了,“怪不着外面那么臭……”

  李清明表情也青了。

  余殊笑,“她那种死法,对先帝来说,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江枫挥了挥手,“晦气。”

  “清明,把灰吹一边去。”

  李清明冷声,“不吹。”

  “清明,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等多久,你也不想在脏兮兮的地方过夜吧?”

  李清明瞥了她一眼,才吹起了灰尘。

  余殊惊呼:“李清明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枫看了眼许子圭,发现她还是睡得香。

  难得到了京城,江枫也不想那么快的走。

  她得搞点事。

  嘿嘿。

  先联系墨小白。

  镜子嘟嘟嘟了起来。

  很快,大白龙的大脸再次出现在镜中,“歪?”

  “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