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您，那时候您眼睛不太好。”
顾老闻言，不由吸了口气，拧起眉头看着明溪。
“你是……”
叶思颖察觉到情况不太对劲儿，没等明溪继续说话，便低声在顾老耳边说道：“爷爷，您才出院，不适合长时间站着，不然我扶您到休息室休息一下吧？”
叶思颖的声音响彻在耳边时，才将顾老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当年照顾他的女孩子是叶思颖，他是老眼昏花，脑子竟然也不太灵光，竟然觉得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熟悉。
想着她越界勾引顾清的事，顾老便越发觉得自己脑子不好使了。
他点头道：“好吧，我刚好也有些累了，你扶着我过去。”
“好的爷爷。”
来到休息室后，顾老耳中还是不经意地回荡着明溪的声音。
越想越觉得熟悉。
然后他突然想起什么来，转而看向才斟了一杯茶送到面前的叶思颖。
“思颖啊，你给我的录音里面，声音怎么和那个楠竹不太一样呢？”
“呃……”叶思颖踌躇了下，说道：“那段录音毕竟是偷偷录的，我不敢走太近，而且手机也没敢拿在手里，可能会有一些杂音干扰了本来的音色，而且人说出的话和电子产品露出来的声音，本就是会有些出入的。”
顾老觉得叶思颖说的也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然后他又疑惑地问道：“刚刚你顾伯母怎么介绍楠竹来着？享誉全球的时装设计师？”
叶思颖不知道顾老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情，她也不好再扯谎，只得乖巧地应着。
“嗯，是的爷爷。”
顾老爷子吸着气说：“不对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给我的录音里面，她是说为了让孩子成长环境好一些，才想骗顾清娶她进门，可她根本不像缺钱的样子啊？”
“这个……”
叶思颖脊背都渗出一层细汗来。
她录那段录音的时候，还不知道明溪就是楠竹，一直以为她就只是个小小的设计师助理罢了。
谁知她突然摇身一变，成了那么厉害的人物？
她大脑飞速转动着，努力想着该找个什么理由将这件事搪塞过去。
想来想去，叶思颖也没想出个合适的理由来。
她只得说道：“爷爷，有些人就是很贪得无厌的，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顾老闻言，眼神幽深了几分。
尔后他对叶思颖说道：“好啦，你别在这里陪着我这把老骨头了，你出去吧，对了，看到顾清后，让他来我休息室一趟，我有话跟他说。”
“好的爷爷。”
叶思颖才走出休息室，便见到被林实带过来的顾清。
叶思颖正欲开口对顾清说爷爷有话跟他说，顾清便率先开了口。
叶思颖略微诧异。
林实见顾清语气严肃，知道他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跟叶思颖说，便转身离开了。
走廊里安静如斯。
叶思颖明显感觉到，萦绕在顾清周身的气息更冷了。
他整个人都透着不容亲近的疏离，冷冰冰的，让她心底莫名生出一丝惧意。
“顾清，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啊？不然，你先进去见爷爷，忙完了再跟我说？”
“就现在说吧。”
叶思颖努力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来，说道：“好吧，那你说吧。”
“你怎么会有那只蝴蝶结？”
叶思颖怔了一下。
她知道顾清来者不善，但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蝴蝶结的事情来。
想着自己之所以会有那枚蝴蝶结发夹的原因，叶思颖不免有些心虚。
她吱唔着说：“顾清，好端端的，你干嘛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啊？”
“回答我。”
叶思颖见顾清不依不饶，随即牵强地扯着嘴角笑说：“一只蝴蝶结而已，饰品店里很多的，当然是在饰品店里买的呀。”
很显然。
顾清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他随即又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才转学来渝州的时候，并没有戴过那枚蝴蝶结发夹，但是后来，你几乎每天都戴着它，为什么？”
“都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情了，你现在问起来，我要怎么回答你啊？”
“好好想想，我不急。”
叶思颖故作轻松地说：“每天都戴着当然是因为喜欢啊，不然还有什么原因？”
“喜欢……”
顾清垂下睫毛，喃喃自语着。
须臾。
他突然抬眼睨向叶思颖，眼神里的光亮愈发犀利了。
“难道不是因为看了我的笔记本？”
叶思颖神色一惊！
“顾清……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笔记本？再说了，你的东西从来不让别人碰，我怎么敢偷看你的笔记本？”
顾清冷嗤一声。
“你看着我的眼睛，把这些话再说一遍。”
叶思颖深吸口气，抬眸注视着顾清的眼睛。
他的眼神太过于犀利，让她没来由觉得恐惧。
她根本做不到看着顾清的眼睛说话。
叶思颖最终败下阵来，泪水随即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顾清，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只是太喜欢你了，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
“当我无意间看到你的笔记本里画着那只蝴蝶结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只蝴蝶结发夹肯定对你有非比寻常的意义，所以我才到处去找一模一样的。”
“果然，你看到我戴着蝴蝶结发夹上学后，对我的态度果然不一样了，后来我们也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
“顾清，那段时光是我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对你来说也是的吧？我能感觉到，那时候的你是真的真的非常喜欢我。”
“可是后来……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懂得珍惜，顾清，别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太爱你了！”
叶思颖边哭边说，然后伸手握住顾清的手臂。
只是她的手才触碰到顾清的西装外套，就被他嫌弃地一把甩开！
“别碰我。”
这简短的三个字，几乎从顾清的牙缝里面溢出来。
“过去算我看走眼，从今天起，请你离我越远越好，别再让我见到你！你让我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