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眉头一蹙。
显然是没有跟上月亮清奇的关注点。
他暗自思索了片刻，说道：“因为叔叔是男生。”
“哦……”月亮先是应了一声，尔后嘟着嘴巴想了想，又说道：“月亮是女生，那为什么也是平平的？”
顾清被问得有些头大。
然后他又耐着性子说道：“因为你还没有长大。”
月亮点点头，一副终于明白了的模样。
顾清吁了一口气。
她总算是明白了，要是还不明白，或者再问些童言无忌的问题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然后他转开话题问道：“你跟谁来的？怎么又一个人跑出来了？”
“月亮和姨姨来找妈咪！”
小家伙儿说完，才想起姜琳找不到她会着急，正要转身离开时，便看到门上的月亮形名牌。
“蜀黍，你可以把这个月亮送给我吗？”
“当然。”
顾清说着，便迈开长腿来到门边，将名牌取下，递到了小家伙儿的手上。
月亮看着上面的两个字，喃喃自语地念叨着：“清……”
顾清正惊讶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认识字时，她突然抬眸睨向顾清，好奇地问道：“蜀黍，前面的字念什么？”
“顾。”
“哦，顾清。”
听着自己的名字从小不点儿的口中念出来，顾清心底像是被什么牵动了一下。
不疼不痒。
但就是有种无法言喻的怪异感觉。
类似于失落。
就仿佛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感觉。
小家伙儿突然抬眼瞅着顾清，用那稚嫩的童音问道：“蜀黍，这是你的名字吗？”
顾清蓦地回神，眼神又柔和了几分：“嗯。”
“那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你叫月亮。”
“嗯嗯！”
顾清好奇地问道：“你年纪这么小，已经开始认字了么？”
“没有学哦，因为月亮身体不好，妈咪都不让月亮去幼儿园跟小朋友玩。”
说着，小家伙儿便嘟着小嘴儿，一脸的失落，只是很快，她又将这情绪隐藏好。
“是姨姨告诉我滴哟。”
顾清始终静静注视着眼前的小家伙儿。
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如此隐忍，竟能掩藏好自己的情绪。
月亮接着说道：“我看到妈咪的本本里面有蜀黍的照片，照片后面就写了四个字，姨姨说那四个字是‘一枕清风’，她说一遍我就记住了呢。”
一枕清风。
照片。
顾清神色微僵，正要问月亮的妈咪是谁时，小月亮便率先开了口。
“蜀黍，我要去找姨姨了哦，你一个人也要乖乖的知道么？”
顾清被这句叮嘱逗笑了。
“好，我会乖的。”
听到顾清乖乖的回应，月亮这才满意地笑起来，尔后转身离开。
才走出几步，又停下脚步折返回来。
身高一米的小家伙儿站在顾清面前，小小的一只，可爱的不得了。
“蜀黍，我无聊的时候可以给你打电话么？”
“好。”
顾清正要去拿纸笔，给她写下来，然而月亮突然说道：“你说就好了，月亮会记住的！”
顾清很是惊奇。
他说完自己的手机号码，小月亮又重复了一遍。
果然一个数字也没错。
然后她很是笃定地又说道：“蜀黍，月亮记住了哦！”
说着，她便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跑了几步之后，许是想起了明溪的叮嘱，又放慢脚步。
顾清有些不放心，正准备在身后跟着，突然看到秀场工作人员急匆匆朝这边跑过来，将小家伙儿抱起。
他这才放心地回了更衣室。
顾清坐在沙发上，回想着前后两次与小月亮见面的情形，她似乎都提起了本子里的照片。
就算第一次她认错人，怎么可能接二连三的认错？
顾清越想越觉得奇怪。
他又回想起之前江城暮说，明溪曾带着一个孩子去血液科看病。
结合着方才小姑娘说自己身体不好，顾清似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立刻穿上衣服，出了更衣室。
更衣室与t台并不是很远，步行一分钟，拐个弯就到。
从孩子离开到他来到秀场t台，前后没超过五分钟。
可他还是没有见到孩子的身影。
小月亮已经离开。
明溪正在t台下方坐着，目光落在t台上，看着模特儿们彩排。
顾清的出现引来一众模特儿侧目。
明溪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见是顾清来了，从座位上起身。
“这边的彩排还没结束，你怎么提前过来了？”
“你有事瞒着我？”
明溪狐疑地皱了皱眉头。
这是顾清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她突然回想起方才小月亮手里拿着的月亮形名牌的事。
难道顾清指的是小月亮？
明溪知道答应了小月亮走秀，顾清和她见面就是迟早的事。
可现在，她还是不太想主动交代孩子的事情。
况且顾清又没有直接问。
要是直接问的话，或许她会考虑说。
然后她勾唇笑了笑，声音娇媚地说道：“我们都离婚五年了，关于我的事情就算没跟你说，也算不上是瞒吧？”
顾清俊眉微敛。
他觉得孩子不在跟前，就算自己问出来，明溪也不会老老实实回答，索性就没问。
那双深谙鹰眸定定地注视明溪片刻，未在她眼里看出丝毫异样。
彩排结束后，顾清驱车回住处。
才将车停在车位上，顾清就迫不及待地给血液科主任打电话，让对方把最近就诊的，年龄在四岁左右的病人资料给他。
资料很快发过来。
一并过来的，还有血液科主任的电话。
“顾少，符合您要求的，最近只有这一名患者。之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是因为这个小姑娘像个洋娃娃，实在太可爱！”
“关键还是个社交牛逼症，就诊那么一会儿工夫，都跟科里的医生护士混熟了！”
“还聪明得要命，每个人的名字只说一次就记住了，简直是神童！”
顾清将手机开了免提。
听着科主任说话，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
看着上面的病人名字时，喃喃自语地念着：“明月。”
她是明溪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