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鸣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被幼幼的说辞弄得栽倒在地。
封泽几人也是忍俊不禁，幼幼没理他们，只是认真地看着桑洛桑瑾和灵芷。
“师兄师姐，你们一定要坚持到飞升啊！”
一个人飞升是好几道雷劫，三个人飞升……
幼幼的饭饭！
漆黑的夜里，突然闪出两道光芒。
是幼幼的眼睛在发光。
几人无奈摇摇头，却不得不接幼幼的话。
“好好好，我们一定努力，让幼幼吃到最好吃的雷劫。”
幼幼满意了，胸膛都挺起来不少。
师兄师姐们最疼幼幼啦！说道就一定做到！
幼幼已经迫不及待想到他们飞升的那天了。
几人看似招摇，实则小心，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山门处。
仙门严苛，上方布了结界，如今结界更重，若是贸然御剑定会被发现，这也是为何几人选择走山路。
幼幼很久没有走这样远的路，但她坚定地拒绝了师兄师姐们要抱着她的意思。
幼幼知道山路难走，师兄师姐们当然也知道。
幼幼是来帮忙的，可不是来给别人添加负担的！
幼幼对自己的定位可清楚啦！
眼下终于到了山门，桑洛眯着眼睛看了看，随后试探地扔出一张符咒。
符咒平平无奇，山门也平平无奇，然而两者相交的瞬间，符咒竟然无火自燃。
幼幼看得力气，忍不住看向桑洛。
桑洛摇摇头：“有结界。”
幼幼想了想：“那绕过去呢？”
这个想法天真，桑洛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没学过什么符咒和结界，当然不知道。
这种结界自然不是只有这一处，若是他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布满了全山。
桑洛和桑瑾对视一眼，桑瑾对他点点头，随后微微一闭眼，一袭黑影蓦然从他身上窜出，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飞掠了出去。
幼幼正兴致勃勃看着，然而还没等看清，这影子就消失不见了。
幼幼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又忘桑瑾脚底下看。
……嗯？
幼幼眨了眨眼经。
“师兄，你的影子明明还在脚下啊。”
那刚刚冲出去的是什么呀？
桑瑾挑眉一笑：“怎么，以为那是我的影子？”
幼幼巴巴的点头。
就见桑瑾笑得肆意张狂：“说是我的影子也不错，但那只是其中之一。”
“五师兄还有其他影子？”
幼幼吃惊了。
先前她都没仔细看，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
幼幼好奇，桑瑾却卖弄起来，任凭幼幼左问右问，就是不肯说实话。
最终还是灵芷照着他的头锤了一下。
“多大的人了，稳重一些。”
虽说几人面上都是少年少女的模样，但实际年龄放在人间的话，也算不老不死的怪物了。
竟然还这般幼稚。
灵芷有些无奈，又觉得有些心酸。
桑瑾这些年一个人在鬼界，想必不容易。
不过现在好了，从前他丢失的，日后给他补上就是。
桑瑾被锤了这么一下，先是愣了愣，但他没生气，反倒低下头嘿嘿笑了笑。
小时候，大师姐也是这么锤他的。
一晃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
桑瑾觉得是该对师门有一些传承，比如锤脑袋这件事，师姐对他做了，他也该还给现在师门最小的。
他低下头，抬起手，但却没能进行下一步动作。
幼幼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满满都是信任。
桑瑾迟疑了。
他……不能这么不是人。
于是桑瑾犹豫了一下，锤上了一遍封泽的肩膀。
呵，就让他代罚吧。
便宜这小子了。
封泽被锤得茫然了一下，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但桑瑾没有解释的意思，转过脸笑眯眯摸了摸幼幼的脑袋。
“其实这个影子，并不是真的影子，而是鬼界的三千鬼众。”
幼幼有点明白，又有点没明白。
“鬼界有三千多鬼呢？”
幼幼时聪明时不聪明的，这会儿竟然真以为有三千。
桑瑾扑哧笑了出来。
“当然不知是三千。”
他挠了挠脑袋，看了桑洛和灵芷一眼。
他们也有些惊讶，先前他们只以为这是桑瑾的秘密招数，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
桑瑾本来是不想说的，不然也不会幼幼问了，他还顾左右而言其他。
但眼下，几人的眼睛都盯着他，桑瑾叹了口气，知道这事今天必须要交代了。
“当年我进了鬼界，身上虽然有师父给的护身符，这些鬼众奈何不得我，我却也没能力伤害他们，他们在等护身符的法力渐渐弱下去，到那时候，就能一举把我吞了。”
这事他第一次说起在鬼界的事情，虽然他的口吻最平常不过，但任谁都听得出当时的凶险。
幼幼嘴巴都张大了，连忙问：“那后来呢？”
“后来……”
桑瑾神情飘了一下，似乎在回忆。
“后来我变得厉害了，把他们打败了，但厉鬼在鬼界，周而复始，生生不息，每一次都要经历烈火焚烧之痛。他们受不住这痛苦，我也不想反复杀他们，最终我们签订契约，他们为我效忠，而我用自己的影子养着他们，叫他们脱离苦海。”
他虽为鬼胎，但毕竟与鬼不同，他的影子即便在鬼界也是特殊得到存在，护着这些鬼魂不是难事。
也正是如此，他才能撑为鬼界至尊，这些鬼魂才愿意追随他。
他话说的很简洁，但他‘变厉害的过程’却是只字未提。
而且……和三千恶鬼签订契约，这件事哪里有他说的那样容易。
桑瑾究竟吃了多少苦。
桑洛神情动了动，灵芷也垂下了目光，就连封泽都为之侧目。
唯有幼幼和泉鸣，正一脸崇拜地看着桑瑾。
“哇，五师兄好厉害！”
这一句夸得桑瑾方才生出来的些许惆怅都被吹散了，他忍不住挺直了身躯。
“那是当然！”
说着，他也看到了其他人的神色。
“不过，那都过去了，现在我站在你们面前，只是个普通的同门兄弟。”
这话是说给幼幼的，更是说给桑洛和灵芷的。
不必为他的过去感到难过，那是他能够得到的最好的活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