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死人？”童歌问。
但是，那谨慎的表情，似是已经想到为什么会死人了，这么问只是想要确认到底是不是跟自己的想法契合。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厉怀仁是谁啊？厉怀仁是厉南的儿子啊……厉南是谁你们不会不清楚吧？厉南是当年掳走阿刁的人，是被你们害成植物人、害得后来入狱的人啊！”
“咦？”我好奇地转头看向韩靖彤，“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我我，我那朋友告诉我的啊！”韩靖彤解释一声后，转头看向童歌说：“哎呀，现在不是说我那朋友的事儿，现在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我们这些小辈是对形势把握不好，但是，你们一定要防范厉南那些人在背后使坏啊！”
“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我会将这些事情跟唐家宁说的，有什么事儿我再联系你们！阿刁，你现在是万顺的掌控人，我们昨天商量时，判定蒋凡震跟他哥是没有联系的，所以，我们希望你这边尽最大努力帮助蒋凡震重启坤震集团的主力业务。你知道怎么做吗？”
别人不知道，我肯定知道。
之前想帮助蒋凡震时，询问了很多坤震与万顺合作的事情。
既然现在他们下令说要帮蒋凡震，我操作起来就更简单了。
“我知道怎么做。之前坤震集团的主力阵容想要往万顺跳槽，价格都说好了！但是，昨天我已经让人事部通知他们，暂缓跳槽的事情了。下一步，我会积极配合蒋凡震的。”我说。
“那就好……你们当前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将万顺的业务彻底理顺。虽然幽长松已经跟那些人讲得很透彻、很明白，他们也会配合你！但是，万顺其他几个外面的大区会趁着这个机会闹事，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唐龙集团的事情，我们这些长辈处理，你们把心思沉下来，做好蒋凡震和各分区的工作。知道了吗？”
“嗯，好。”韩靖彤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那你们这边要加速行动哦，我们先走啦！”
——
回去的路上，我直接将手机上那个神秘人给我发来的信息给韩靖彤看。
“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的朋友？”我问。
“不认识，不知道。”韩靖彤一脸单纯说：“我那朋友男的，又不是女的。”
“我也没说这是个女人啊。”
“啊？”韩靖彤惊讶了一下，又解释说：“你看看她那说话的语气，不就是个女人说话的语气吗？这个都看不出来，你什么脑子呀？走啦走啦！我哥昨天还说稳定各个大区的事情，跟童歌简直不谋而合，我们赶紧回去跟他商量一下。”
“好……”
“阿刁，你现在是万顺老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个大会，让他们都见见你啊？”韩靖彤问。
“我以前在万顺干过，很多人都认识我，不需要开大会，有什么事儿我们几个高层讨论讨论就行。”
“唉……说实话，我感觉那些高层都不怎么喜欢你呢。”韩靖彤皱眉说。
“我自己也知道，他们很难接受不男变女这种事情吧？我现在是他们的领导，不服气也是正常的。”我说。
“唉，你这要是在国外的话，或许还会好受一点。咱们这地方的思想太保守，男女观念根深蒂固，你很难说服他们呢。”
“这很正常……不管你怎么解释，他们始终都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你，所以，把嘴巴闭上，用工作任务杀他们的锐气就好。”我说。
“你能这么想就好，我还担心你钻牛角尖呢。”韩靖彤笑着搂住我的胳膊说。
“钻牛角尖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我说。
纵然如此说，内心仍旧不免一阵凄凉。
可木已成舟，我总不能逃避现实。
“之前在国外的时候，我跟我哥就经常谈起你……”韩靖彤略显低落地说：“两性间的挣扎最头痛吧？尤其是碰到情感的事情。当我们听说你跟唐嫣月结婚的时候，感觉你简直疯了。后来才知道，你跟唐嫣月结婚，主要是想要报复蒋正坤。”
“也不全是。那时候我突然变成了男人身，根本无法接受。但是，怎么说呢？这种感觉跟你们想象的还不太一样，我至今其实都没有真正搞清楚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到底在哪儿里。所以，那种恨并不是很彻底的那种恨。”
“明白男女真正区别的只有上帝吧？”韩靖彤说：“在国外有很多很多男扮女装生活的，但是，他们再有钱也不去做变性手术。就喜欢利用男人的身体过女性的生活。那才是最让人搞不懂的。你现在至少对自己性别很清楚了。不是吗？”
我轻轻摇摇头说：“讲真的，我并不清楚我自己到底是不是个真正的女人。”
“你不清楚？”韩靖彤瞪大了眼睛问。
“我清楚自己现在是个女人身子，也清楚自己具有女人的一切功能，包括例假我都来得很及时，走得也很规律，但是……我厌恶男人。我指的是身体方面的接触。”
“你不是很喜欢蒋凡震吗？也厌恶他吗？”韩靖彤问。
“现在对他也厌恶了。很奇怪，之前不厌恶他，现在很厌恶……可能是，因为他厌恶我，所以我才本能地厌恶他吧？前些日子，我跟你说过不是？就是纪云霆跟我表白那件事，当时我内心还挺感动的，但是，我后来一想象跟纪云霆接吻的画面，我就觉得排斥。感觉幸好没有答应跟他交往，如果那天真答应下来的话，现在肯定难受死了。”
“上床呢？”韩靖彤搂紧了我的胳膊笑着问。
“去你的！”我肘了她一下，“接吻都排斥，还上什么床啊？我感觉，如果哪个男人抱我上床的话，我绝对会发疯抓狂。”
“哈哈！”韩靖彤说：“你要是这么说的话，证明你真的变成女人了。很多女人都有你这种心思的，你以为女人思春之后，看着哪个男人都想要啊？呵呵，你现在慢慢等待吧……终会有一个让你爱得放开自我的一个人出现。”
“不奢望，我感觉我和一般女性不一样的。天生另类。或许也是因为用男人的身体生活过的缘故吧。不说了，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疼，就这么活吧。”我说。
“好啦好啦！快上车！咱们去找我哥好好聊聊下一步的工作！等万顺独立之后，我带着你去找男朋友！我带着你去相亲！怎么样？哈哈！”
“不怎么样……”我笑着说。
“实在不行，我给你找个女朋友试试呗？嗯？哈！”
“去你的……快上车吧。”我说。
——
而后的日子里，韩靖宇和韩靖彤以万顺副总的身份去了各大区巡视。
我则在万顺集团内开始与蒋凡震对接新项目。
对接项目自然要见面，当蒋凡震出现在会议室，当他一脸平淡地坐到我对面的时候，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的眼内带着一种隔绝，那是隔绝所有情感摄入的冷漠。
那种冷漠、冷淡，让我内心并不舒服，因为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他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他了。
“你们的技术人员都到位了吗？”我直入主题问。
“嗯……只要你们这边不接受，他们肯定都会回去。”蒋凡震说着，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看着合作书上的内容说：“你们确定这些项目要一起做吗？唐龙集团那边不会干涉吗？”
“不要那么多疑问了好吗？”我忽然看到他手上的订婚戒指时，心里说不上的一种压抑滋味，跟他对视说：“白纸黑字都写好了的，你还担心我坑你吗？”
“不是……”蒋凡震脸上有些绷不住了，双手轻轻磨搓着说：“我只是不知道你们这么做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之前好不容易将我折腾成现在这样，这会儿又要开始扶持我，我……呵，理解能力有限。”
“原因很简单，我们不希望你哥站到坤震集团一把手的位置上，我们帮你也是在帮我们自己。”我指着合同问：“没意见的话，赶紧签字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蒋凡震见状，当即在合同上签字之后，递给了秘书。
我也签字盖章之后，起身便走。
“阿刁……”蒋凡震忽然站起来。
我冷漠地回头：“请你以后换个称呼，叫我费总、林总都行。”
“能去你办公室坐坐吗？”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我有话跟你说。”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