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他忍不住说：“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你说就好。”
“帮我报复你哥都可以吗？”我看着车窗外的夜色，冷声问。
其实，内心里根本就不想让他卷入我和他哥的恩怨里。
“我可以在我的那些产业上给你让步，但是，我不会去做伤害我哥本人的事情。”
“如果你在产业上让步，比伤害他身体还要厉害。你那个第三公司可是坤震集团的主力。”
“我只是希望你能早点结束，然后过正常人的生活。”蒋凡震说。
“我现在都没有想好怎么结束呢……”我冷笑一声说：“……而且，我也过不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我现在最简单的想法就是要让蒋正坤一无所有。
如果不是因为蒋凡震，我绝对会对蒋正坤进行身体上的折磨。
可是，想到蒋凡震跟蒋正坤的关系，那种火气便也会不由自主地压下来一些。
正当我的火气降下来的时候，我忽然又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然后，心思徒然就复杂了起来。
“我觉得……既然你不想再改变，就去接受吧？”他说：“虽然忘掉仇恨很难，但是，我真不希望你带着一种报复心去生活。”
“果然还是血浓于水。”我说。
“我是真的在乎你……我知道我哥多么厉害，你不可能短时间内成功报复他的……比起复仇，我更希望珍惜当下。”
“什么时候大道理这么多了？”我忍不住转过头去看着他，见他又要给我将大道理的时候，冷不丁问：“如果我不做手术，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他被我这句话问得当即就愣住了。
“哔哔！”后面车嫌我们开得太慢，喇叭声当即传来。
蒋凡震当即踩重油门，快速行驶到小区门口后，停下了车。
“其实你不用回答了……”我说着，当即开门走下车。
他当即下车跟上来，拉住我的手。
“这不是在家里。”我回头冷盯他一眼说。
或是我警惕的眼神太过冰冷，他竟愣怔在了原地。
“不是只有你在意外界的目光，我也在意……”我低沉着说。
他听后，转头看了下周围，似是觉得自己攥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确实有些不太正常，便慢慢将手放了下去。
我看到他手放下去的时候，内心之中似是也找到了答案。
他终是无法面对我是一个男人的事实……
而我，在失去做女人的权利之后，已不可能再放弃自己做男人的权利。
倘若我再去做手术变性，那我便会成为一个不伦不类的东西。
“行了……”我微微低下头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不行！”他一步站在我跟前，冷目盯着我说：“你知道我不可能放弃你，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需要时间。”
“你不需要时间，你需要的是——改变……”我微笑看着他说：“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不完美的情感。我们之间没有谁欠谁，也没有说谁必须要跟谁在一起。我们不要陷入偏执的情感里面了，好吗？”
“……”他听到我如此“轻松”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都衰弱了下去。
“你下午时候说的那些话都是醉话吗？”他问。
“对……喝醉了酒之后说的话不是醉话是什么？只不过，现在清醒了而已。蒋总，没有谁离不开谁，咱们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吧。”
话毕，转身便走。
——
回到家后，费晓还给我做了很多吃的。
虽然已经吃饱，但还是勉强吃了几口。
“中午喝了不少吧？”费晓虽然年纪不小，却总给人一种少女感，很是端正的双手叠在桌上看着我说：“你爸的酒量也很大，你一定随他的酒量，不过，不能喝太多，喝多了伤身子。”
“嗯，知道的。”我说。
“对了。”他忽然探了探身，眼中带着一种很是特殊的好奇，问：“你最近是不是没有跟嫣月联系啊？她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听她提起唐嫣月，我心里就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她虽然不在国内，可是，我的心里始终在牵挂着她，但不是男女之间那种放不下的牵挂，而是一种无法放下的心事。
或许，用心病来描述更为贴切。
“她给我发过几次信息，我因为太忙就简单回复了下。”我说。
“我感觉唐嫣月这孩子挺单纯的，你童阿姨的眼光真的特别准，她认定的女孩没一个走眼的，而唐嫣月更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更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对了，不仅是你童阿姨，我一眼都能看出来唐嫣月多么喜欢你。你俩婚礼那天，她看向你的眼神，满满都是爱呢……特别美、特别单纯，也特别美好的感觉。你真的该，该好好考虑一下的……嗯？”
看着费晓那期待的眼神，我便舍不得“攻击”她。
可，我是不可能跟唐嫣月幸福下去的。
我了解自己的女人心。
“妈……感情这东西，怎么可能勉强？你喜欢他，他喜欢别人，各种情感状况都是正常的。感情，不能为难的。你不是也说过，虚假的情感不可能长久吗？”
“哦……我知道了……”费晓忽然来了更大的兴趣，笑着问：“你是不是有更喜欢的人了？是不是因为你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才在婚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们说这是一场假婚姻？”
“没……”我撒谎说：“我只是单纯地对蒋欣月没有那种情感而已。做个妹妹还好，当媳妇儿的话，还是会觉得有些别扭。”
“那你后面，真打算跟嫣月离婚吗？”费晓的面容有些担忧问。
“嗯。”我说：“我会跟唐嫣月说明白的，你跟我爸就不要管了。”
“可是……”费晓欲言又止地说：“我，我真想不出有什么人比嫣月还好……而且，你之前不是也没有谈过恋爱吗？怎么就不能…不能试一试了呢？”
那刻我很想告诉她实话，可是，现在的我才发现，一个人不能对太多人推心置腹。
自己身上的苦痛，只有自己知道。
伤口，也只有自己去舔舐。
让爱你的人知道你的痛苦，对他们是一种痛苦；
而让那些不在意你的人了解你的痛苦，于他们而言更像是多了个笑话。
苦自己尝，痛埋在心里，让时间发酵，自己慢慢承受就是了。
——
回到海城之后，又是一通忙碌。
我的努力都被唐家宁看在眼里。
深夜时，他会来到我的办公室，给我送上夜宵，并神情凝重地叮嘱我注意身体。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是在故意忙碌，别人避之而不及的繁忙工作，在我这里更像是一种解脱。
在工作中，我会忘记自己的性别。
工作没有男女之分，只有效率、能力、结果。
在忙碌的工作中，我会让自己越来越疲惫，然后，困得不行时在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里睡一觉，一觉无梦。
真的，超负荷的工作强度之下，我不会想起他……
但是，偶尔静思的瞬间，他还是会漫上心头来。
随即，更大强度地工作、工作、工作……
因为本身年轻，头脑好用，两个月的时间，我对唐龙集团所涉及的产业链都进行了重新的梳理与布局。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作用下，那些下属们也个个给力。
因为我对工作的严格要求，他们都望而生畏。
因为我对自我情感的不满，便将自己心中的不悦变向地进行了发泄，可他们没有一丝反驳。
他们知道大树底下好乘凉，而我不仅是大树，更是他们生命里的摇钱树。
所以，他们只会更为努力地去工作。
——
唐龙集团短短两个月，股价翻了一番。
当晚举行庆功会晚宴。
晚宴结束的时候，幽长松主动拉着我上了他的车。
“费总！我这次可是给你带来了一个极为有价值的消息，这蒋正坤的大把柄被我们发现了！你能想到是什么吗？”
“我不喜欢别人给我卖关子，赶紧说。”我轻声道。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