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告诉自己：我是个男人了。
可是，感情这东西真的很奇怪。
不管我如何纠正自己，都仿佛空努力。当我坐上车，当我感受到蒋凡震的气息时，内心仍旧有种说不清楚来由的情感在轻颤。
我的思绪很快就回到了夏天，回到了跟他朝暮相处的时候。
那时的雨天、那时的晴天、那时的乡村野外与都市角落里，很多很多的情感如藤蔓般疯长出来。
我以为我可以悄无声息地将那些情感掩埋，可是一个人的过往哪儿会轻易抹去？
“震哥，知道我今晚跟谁吃饭了吗？哈哈！”唐嫣月在前排笑着问。
蒋凡震没有回应她，目光灼灼地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后，冷声问：“这位是你男朋友？”
“如果我说他是幽静的男朋友，你信吗？”唐嫣月笑着问。
“不信。”他很是干脆地说：“幽静还是太单纯了。你最好转告她，商业上的事情她搞不了，非要硬搞的话，后面八成会被人家玩死。”
“那你觉得我能行吗？”唐嫣月问。
“你这个脸皮倒是厚得可以……如果再狠一点儿的话，唐龙集团应该还有救。”
蒋凡震的话虽然难听，但是，却也一针见血。
虽然我还没见识到幽静工作的样子，可是，就她今晚冲我的那个态度，感觉她一点儿都不像领导。反倒像是个无助的傀儡。
“唉……我是对商业上的事情不感冒。不过，我都懂。知道你们这些人都在打我们唐龙集团的主意。”
“你也不懂。你要懂的话，就不会这么说了。”
蒋凡震说着，右拐进了主路，而后又是一个右拐进了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看到地下室那么多豪车的时候，我便知道这可能是个夜总会之类的地方。
“南风，下车。”唐嫣月说着，当即就走下了车。
“你们玩，我自己打车回家了。”我说。
蒋凡震听到我的声音时，整个人就在前方停住了脚步，而后，慢慢转身看向我。
我知道他能听出我的声音，哪怕我是压低了嗓音，他都能听到。
“我说了要带你见识见识，怎么能让你走呢？”
唐嫣月说着，当即搂住我的胳膊，边走边说：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给幽静当助理，不就是担心蒋凡震对付你吗？瞧，这会儿蒋凡震也见了！没那么可怕吧？走走走！喝了这顿酒，你就是幽静的助理了！”
“他来参加我们的聚会，合适吗？”蒋凡震走到我们身边问。
“我跟你说了！这是我男朋友！有什么不合适的啊？走了！”
话毕，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往里走。
经过蒋凡震跟前的时候，蒋凡震那锐利的目光直盯得我心里发慌。
当他看到我宽阔又坦荡的前胸时，又轻皱起眉头，满脸疑惑起来……
进入电梯之后，蒋凡震站到了我的身边，继续端详着我的侧颜。
我感觉不能躲避他了。
于是，慢慢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
我还在想，如果我这么去看他的话，他应该会转移开目光。
可是，这家伙天生戾气太重，毫不闪避，目光愈发炙热起来，直直盯着我的眉宇……
我感觉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败了。
躲开他的目光，微微转身看向唐嫣月。
唐嫣月正在跟幽静发信息，我看到信息上说：“你放心，南风明天就会给你干助理。”
“你……”蒋凡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故作听不见，看见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当即走了出去。看書喇
走廊里的音乐声有些吵，进了包厢之后，便看到纪云霆坐在沙发上正跟朋友有说有笑。
桌上好几种洋酒，都已经喝干。
旁边的果盘和小吃也有些散乱。
“唐大小姐真来啊？哈哈哈！”纪云霆笑着走过来，看到我的时候，指着我笑问：“你男人？”
“对啊！怎么样？帅吧？”唐嫣月揽着我的胳膊笑着问。
“妈的，确实帅啊！这么黑，一看就不是小白脸！你这口味儿变了啊！哈哈！来，喝一杯！”
“我开车，不喝酒。”我推辞说。
“来了就得喝！”他说着，转身冲一边的服务员说：“上酒！”
我被纪云霆拉着坐下之后，唐嫣月也加入了酒局。
当我坐下后，才发现旁边喝得晕乎乎的女生，竟然是蒋欣月？
而另外一个男生则不怎么熟悉。此刻，已经躺在那里睡着了。
纪云霆这个家伙我也了解，不顺着他喝点儿的话，没完没了地唠叨。
刚喝了两杯时，徐子墨也来了。
而后，我才知道，他们是因为唐嫣月与蒋欣月放假才约定今晚聚一聚的。
幽暗的房间里，蒋凡震坐在一边的角落里，目光时不时从我身上掠过。
可我佯装没有发现，还很是男人模样跟他们喝酒。
唐嫣月骗他们说，我是她的男朋友。
而后，这帮人便一个又一个地跟我喝酒。
最后只剩下蒋凡震没有跟我喝酒。
我喝了酒之后，心态也稳定了很多。起身，走到他身边，敬酒。
他见我过来，端着酒杯慢慢站起身，抬手跟我轻轻一碰。
“你跟幽静什么关系？”蒋凡震问。
“下属。”我轻声说。
“幽静的下属？唐嫣月能跟幽静的下属谈恋爱？”
“蒋总这话…我有些听不懂了。爱情，还有贫贱之分？”
“你认识一个叫阿刁的女生吗？”他仿佛忍了很久，憋不住地直接问了出来。
“不认识。”我说着，轻轻碰了碰他的酒杯，而后一饮而尽。
他的目光落到我的胸膛上，而后将杯中的酒浅唱一口后，慢慢坐了回去。不再言语。
正当我以为我安全渡过这一关的时候，他却忽然走到了我身边，端着满满一杯酒说：“来……”
“我不能再喝了。”
“来。”他冷声重复。
我见状，只能端着酒杯站起来。
他看了眼我的酒杯，说：“倒满。”
我当即拿过旁边的酒瓶，很是男人地勾着嘴角的笑，轻轻跟他碰了一下之后，昂起头一口干掉。
他也当即一口干掉杯中的酒，放下酒杯后，直起身子看着我说：“跟我出来一趟。”
话毕，转身便走了出去。
我看了眼旁边的唐嫣月，她正跟纪云霆嘻嘻哈哈大笑着说什么。
又转头看了眼已经昏睡过去的蒋欣月等人后，便放下酒杯走了出去。
他站在走廊的窗台前抽烟。
见我过去的时候，慢慢转过身，一脸冷漠地盯着我。
“抽烟吗？”他推了推窗台的烟盒。
我抽出一根，他从口袋里掏出火机给我点燃。
窗户开着一条缝隙，寒冷的风将嘴角的烟扑乱，连带着玻璃反射中的他都有些凌乱。可我仍旧能看到他正在端详着我的侧脸。
“这个女人。”他掏出手机，轻轻按了下解锁键，露出密码界面的时候，也显示出了屏保图片。
图片，是我们两人在南城摄影棚里拍摄的照片，那张他从背后搂着我画画，而我回头一脸不悦瞪他的照片。
那时候我是嫌弃他抱得我太紧，而他则毫不理会，搂着我的腰还一脸坏笑。画面很是暧昧。
“你女朋友？”我故作不知地问。
“你不觉得这个女人跟你很像吗？”他低沉问。
“呵……”我笑着抬起头，迎上他近在咫尺的黑眸，“蒋总，你是喝醉了吧？你意思是，我像个娘们儿？还是说，你对我这个男人有意思？”
“你脖子上这颗痣……”他说着大胆地伸过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