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束白跟傅闻笙交接完工作就回去了, 傅闻笙给了他三天假期,他这三天便完全没有去操心工作上的事。

  等他休完假回来, 发现公司里的形势又有了新的变化。

  之前傅闻笙养伤的时候, 故意让他不要去管傅柏桦和许嘉远那边的人,随便他们怎么跳,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行。

  他也的确不喜欢那些乌烟瘴气的勾心斗角, 所以一直放任那些人折腾。

  结果他只是三天没来, 傅闻笙就已经把那些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就连许嘉远也安分了不少。

  大概是因为搞砸了周年庆典的晚宴被傅柏桦教训过,而且傅闻笙一回来就提拔了一个新的财务副总监过去分权,许嘉远在开会的时候全程都保持沉默, 脸色看起来也不怎么好, 比傅闻笙这个坐着轮椅绑着绷带的人脸色都要苍白。

  不过就算他不主动说话, 傅闻笙也没有放过他, 挑了几处他工作上的疏漏, 当着众人的面把他训斥了一通,最后甚至一点情面都不留地告诫他说:“再有下一次,你这个财务总监的位置就可以换个人了。”

  许嘉远低着头, 说不出反驳的话, 傅闻笙要找人麻烦的时候, 绝不会给对方留退路,他根本没办法反驳。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很多人怕傅闻笙突然发难,不自觉把脑袋垂得很低, 生怕被傅闻笙注意到。

  也有不少人在看许嘉远的笑话, 那些目光让许嘉远更加抬不起头, 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余束白对他升不起一丝同情, 即便当年的事还没有定论,但就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余静岚的死多半是和傅柏桦有关系的,而许嘉远很有可能就是替傅柏桦做事的那个人。

  因为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余束白表面上对待许嘉远的态度还和过去一样,没有看他笑话,更没有落井下石。

  这或许让许嘉远误会了什么,会议结束的时候,许嘉远又一次叫住他说:“余特助,待会儿有时间吗?”

  余束白还未出声,傅闻笙就已经代替他做出了回答:“他没空。”

  许嘉远看了傅闻笙一眼,笑了笑说:“那你们先忙,我这边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等余特助什么时候有空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余束白冲许嘉远点了点头,然后便跟着傅闻笙回去了。

  他有些奇怪,傅闻笙为什么对许嘉远突然表现出这么强烈的敌意。

  即便是私生子的事在网上曝光,也没见傅闻笙因此生气。

  那天他现在为什么会突然间转变了态度?

  回到总裁办之后,余束白总是时不时去想这个问题,虽然他没有耽误手里的工作,但还是被傅闻笙看出来了。

  午休之前,傅闻笙把他叫过去问:“没休息好吗?看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在状态,要不要再给你放几天假?”

  余束白摇头道:“不用了。”

  傅闻笙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看不出来什么疲态,这才道:“那待会儿一起吃饭?我让陈助理多打包一份。”

  余束白想要拒绝,傅闻笙抢先一步威胁他:“不吃就回家休息。”

  三天的假期已经足够了,现在回家只会觉得无聊,余束白知道傅闻笙能干得出来这种以权谋私的事,只好答应下来。

  陈助理很快带着两份打包好的饭菜过来,前段时间傅总住院,余特助要么一个人下去吃,要么干脆不吃,他都很久没有干这个活了,居然还有点怀念。

  在他看来,傅总很余特助都是很好的上司,从来不会没事找事把人叫过去骂一通,也很少会让他们做本职工作以外的事。

  别的总裁助理一天24小时待命,连老板家里养的小猫小狗都要伺候周到,工作跟生活几乎没有界限,也没有什么个人时间。

  他们傅总却从来不在工作时间之外找他们,上班期间也很好伺候,不挑咖啡,也不挑食,往常都是让他提前去食堂随便打包点什么带回来,不会额外占用他的午休时间。

  至于余特助,那就更好相处了,忙起来连咖啡都不用喝,吃饭也不用他操心。

  不过今天有点不太一样,傅总让他带饭的时候点菜了,还是两人份。

  他把饭菜送过去之后,见傅总把余特助喊了过去,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傅总和余特助一起吃。

  虽然余特助面对傅总的时候还是跟过去一样冷着张脸,但他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比之前亲密了一些。

  之前余特助是不可能跟傅总一起吃饭的。

  或许是这段时间傅总住院,余特助代替他工作,两个人之间配合多了,关系也跟着亲近了。

  虽然公司里还是有不少人把余特助当成傅董那一派的人,但在他看来,余特助要么中立,要么已经偏向他们总裁办了,不然傅总不可能那么信任他。

  陈助理把饭菜摆好,出去的时候看到傅总似乎是对余特助笑了一下。

  他心里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余特助不可能是傅董的人。

  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里,傅闻笙给余束白递了双筷子,“尝尝看今天的菜怎么样。”

  余束白看了眼面前的几个菜,色香味俱全,甚至还精心摆了盘,显然不是普通窗口的大锅菜。

  不过傅闻笙一个总裁,让食堂开小灶也没什么。

  他不知道傅闻笙之前一直都是吃普通窗口的大锅菜,因为开小灶得等师傅一盘一盘炒出来,他不想浪费那个时间。

  余束白掰开筷子开始吃饭,却听傅闻笙道:“陈助理说前段时间你经常不吃午饭。”

  余束白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

  傅闻笙叹了口气,“我不是一开始就跟你说了吗?忙不过来就把活派给别人,不要自己全都包揽过来,身体比工作更重要,不管再忙,一日三餐都要好好吃。”

  他是这两天才从陈助理那里听说余束白没有好好吃饭的,之前他没有找人问余束白的情况,是怕余束白觉得他不信任他。

  现在他有些后悔,工作上的事不说,吃饭还是应该让人盯着余束白才对。

  余束白垂着眼,沉默片刻才道:“你不也一样?”

  傅闻笙一愣,心里很高兴余束白居然也在关注他,嘴上却道:“我至少一天三顿都没落下。”

  余束白这次没话说了,只是低着头继续吃饭。

  傅闻笙也没再说什么,怕影响到余束白用餐的心情。

  两个人吃饭的速度都不慢,一顿饭很快便结束了。

  傅闻笙习惯性要去收拾残局,余束白瞥了眼他胳膊上的夹板,“我来吧。”

  傅闻笙从轮椅上站起来说:“我的伤好没好,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余束白心想还不是要配合你演戏,不过他没把这句话说出口,而是突然问:“许嘉远那边,你查到什么了吗?”

  傅闻笙正在收餐盒,闻言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没有去看余束白的脸,低着头说:“除了我手机里的木马程序,别的还没有证据。”

  余束白怀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也没追问。

  许嘉远那边消停下来之后,傅柏桦的人也没再故意找麻烦。

  傅闻笙在董事会上提了更换集团内部办公系统的事,果然有不少人反对。

  一方面是更换系统需要一笔不小的资金,另一方面是上了年纪的董事们对办公系统其实并不熟悉,觉得以前用得好好的,没必要花那么多钱重新搭建。

  余束白把提前准备好的数据投放到幕布上,不紧不慢地对那些数据进行解说。

  “现在的系统不仅经常卡顿,有时候还会丢失数据,上次财务部给出的财务报表出现问题,一定程度上就是财务那边的数据丢失造成的。”

  “从安全性能方面考虑,目前的系统一旦遭受恶意的黑客攻击,不管是系统瘫痪还是内部资料外泄,将会对集团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傅氏集团树大招风,隐藏在暗处的人不是没有可能使用这种违法的方式攻击。”

  他们这边准备得足够充分,余束白的话配上那些实打实的数据,非常有说服力,之前持反对意见的那几个董事在一番商讨之后也软化了态度,不过听说要跟玉兰科技合作的时候,还是有人又站了出来。

  “为什么选玉兰科技?我们集团之前和玉兰科技没有过任何合作,而且玉兰科技还是天悦的老对头。”

  “不能让天悦来负责搭建新的系统吗?”

  “玉兰科技是否值得信任,还需要再探讨。”

  傅闻笙听完董事们的发言,笑着看了余束白一眼。

  余束白切换PPT的页面,给出了一组新的数据说:“这是玉兰科技为这个项目投入的资金,即便是傅氏集团,短期内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去让天悦重新研发,而且研发需要时间,玉兰科技是花了三年才做出来这个办公系统的,安全性能很高,一旦出现任何安全问题,可以按照合同找他们索要赔偿。”

  董事们又讨论了一阵,最后还是通过了傅闻笙给出的提案。

  会议结束之后,余束白忍不住问傅闻笙:“你跟玉兰科技的陈总是不是之前就认识?”

  他前些天调查玉兰科技的时候,发现陈瑾嵩也是A大毕业的,时间跟他们有重合,他们读的本科,陈瑾嵩读的研究生。

  不过他之前从来没见过傅闻笙跟陈瑾嵩有过接触,也没听说过这两个人有交情,就默认了傅闻笙和陈瑾嵩没关系。

  算算时间,玉兰科技创立的时候,他还跟傅闻笙在一起,那段时间傅闻笙很忙,还总是出去应酬。

  而且傅闻笙原本的志愿是计算机,跟玉兰科技恰好吻合。

  再联系一下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傅闻笙带他去过的那个庄园,说是瞒着傅柏桦跟别人合作才办起来的。

  傅闻笙15岁的时候都能拉拢别人一起投资庄园,后来在国外也创立过自己的公司,没道理20岁的时候会什么都不折腾。

  瞒着所有人在傅柏桦眼皮底下偷偷创立属于自己的公司,是傅闻笙能干出来的事。

  傅闻笙对上余束白怀疑的目光,笑了笑说:“你知道玉兰科技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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