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昨日晚上一样, 他们凑在一起看了好几页的画册,望着上面两个小人的动作, 孟允舒面红耳赤, 脑袋低垂着死活都不肯抬起来,藏在发丝的耳垂不仅红的滴血,就连暴露在外面一小节的脖子也泛着诱人的红色。

  与他一道看的喻锦淮倒是看的一本正经, 一脸严肃, 漆黑的双眸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画册,薄唇紧紧抿着,一副谦虚好学的模样,如若不细看, 当真真以为他是那寒窗苦读的学子, 只为了那一朝「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长安花」。

  可惜的是他并不是寒窗苦读十年寒门学子, 夏国的长安也不是孟郊笔下的长安。

  喻锦淮看的认真, 目光还随时注意着孟允舒,要是他偏过头躲避着上面的画,喻锦淮还会好心的戳了戳以示提醒, 他以为自己轻轻的戳戳一点事也没有, 却不知在孟允舒看来却是威胁, 大意是你要是不好好看,我就以实际行动来实践自己的所学。

  于是乎,两人就这般磕磕绊绊的看完了一整本书。

  眼瞅着喻锦淮伸手合上了书,孟允舒松了一口气, 当即要往自己的被窝里钻。

  可做了这么久功课的喻锦淮岂会让他如意, 眼疾手快的一把钻进他的被窝, 把他牢牢的抱在怀里。

  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 方才又看了那么久的小人书,这一抱可不得了。

  孟允舒感受着自己的腰被紧紧的禁锢在喻锦淮的怀里,平日里熟悉的气息在此时他的眼中却如同猛虎一般令他害怕,脑海中不断闪现着他方才看过的画面,两人小人各种各样的动作令他脸红心跳,羞得眼睛不仅红了,脸上直冒热气,羞恼的推拒着眼前的胸膛。

  不知是被窝里太过于还是此时的他心情焦躁,孟允舒的额头热的直冒细汗,没一会儿额角的发丝汗淋淋的贴在额头上,见推不动眼前的人,孟允舒仰起头忿忿的瞪着他,一双杏眼因为生气睁的溜圆,嘴唇更是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一脸恼怒。

  顾及着睡着的喻知宁,孟允舒压低了声音,凶巴巴的问:“干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副样子在喻锦淮的眼中是相当的可人,让他想起来孙婶子家以前养过的一只白猫,看上去可可爱爱,皮毛光滑,要是惹恼了,则是气的浑身的毛都炸起来,像是一个蹴鞠一样圆,而现在的孟允舒便是这样,极力的武装着自己,却不知一眼就能被人看穿。

  喻锦淮见状,嘴角不由得上扬起来,深邃的双眸里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连带着嘴唇也弯起了一个弧度,平日里甚少笑起来的人一笑当真是要了人的老命。

  孟允舒一下子就被迷住了,傻愣愣的仰起头望着喻锦淮肆意的浅笑,稀罕的看了许久,直到在自己的衣服里抓住了一只手,他瞬间羞愤的按住,狠狠的质问:“做什么?”

  “以阿允的聪明,学了这么久定是会了。”喻锦淮贴近他,把他往自己的怀里揉了揉,凑近他的耳垂,亲昵的亲了亲他红的滴血的耳垂,察觉到他瑟缩一下,喻锦淮心里更是开心,接连又亲了亲,直至孟允舒羞的受不了极力的挣扎着他才往外移了一小段距离。

  孟允舒将他的话听在耳边,心里咒骂着自己被人迷了心智,要不然他才不会轻易被人碰到。

  “不会。”孟允舒死鸭子嘴硬,偏偏不肯松嘴,坚决的表示自己没学会。

  喻锦淮自是看出来了,抱着孟允舒低低的笑了一声,胸腔传来的震动引得孟允舒的身体都颤了颤,只听他软和了声音,端的是一副祈求的模样,语气都可怜兮兮的,“阿允。”

  他不说别的,只是一直叫着孟允舒名字,既缱绻又深情,仿佛他得了一种病,只有孟允舒才解得了,而孟允舒本人渐渐迷失在这一声声的阿允中,任他所求。

  ……

  翌日早晨,喻锦淮起来的时候孟允舒还在睡觉,他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光,弯下腰亲了亲睡得香甜的孟允舒的额头,伸手轻轻的拨了拨他额角的发丝,目光缱绻的注视着他。

  虽然他们昨晚并没有做到最后,可对于喻锦淮来说昨天晚上的种种都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他知晓他和阿允在外人看来早已是一体,是一对夫夫,他们理应行周公之礼,但在他自己看来却不是这样,他的阿允有许多的秘密,也有许多的小心思,更有他不为知晓的过去。

  这些都是阻挡在他们之间的桥梁,而昨天晚上这道桥梁缩短了一些,他和阿允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些,完不完成周公之礼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一个孟允舒,他的夫郎,他的阿允。

  今日关东煮的食材昨日晚上都送到了喻锦岳的家里,两种面条他早上已送过去了,是以现在闲来无事,地里的土地被冻着,不是下地的好时候,思及孟允舒昨日说的用羊毛纺成线给他们一家做衣裳的事。

  喻锦淮念及家里的纺车许久不用,有些零件也出了问题,他找出来家里的纺车放在院子里,喻家的纺车是从他奶奶手里传下来的,是他爷爷专门做给他奶奶的,据听说用的是上好的木料,花了足足一大笔钱,而纺车直到家里唯一会纺线的阿娘去世后,就被收了起来。

  纺车出问题的是一个很小的零件,大体都是好的,他爷爷用的木料好,至今纺车运作起来的效率是一顶一的高,也不费力。

  喻锦淮找出家里的工具,又特意去村里的木匠家中买了一块好木料。

  把早食做好热在锅里,他才拉过小凳子坐在院子里,一手拿着工具,一手拿着木料,时不时观察一下眼前的纺车,动作灵活的开始修了起来。

  ——

  另一边,华安县里,喻锦岳瞪着对面好几家同样做关东煮的小摊子,见自己摊子前门可罗雀,愤愤不平的坐了下来。

  时刻关注着他喻锦平见他没有冲动行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对面的小摊子是这几日才支起来的,因为他们卖的比自家便宜,是以吸引了许多的客人,但终究是学来的,比不上他们自家味道正宗,他们的生意还是过的去,虽然比不上往日好,但带来的蔬菜和面条都是能卖完的。

  只不过到了下午,做工的人大多是农家人,心里都想着省钱,是以他们的生意与其他的小摊子相比能惨淡一些。

  “平安,你说我们要告诉二哥和哥夫吗?”喻锦岳给刚来的客人煮着他挑好的菜,撞了撞正在数钱的喻锦平,闷闷的问。

  喻锦平将数好的钱交到客人的手里,思考一会儿,点着头道:“今日回去就说。”

  “哥夫说过,吃食只最易被人学去的,像咱们这种没有背景,常在灶房打转的人仔细琢磨许久定是能尝出来方子里的东西,被人学去时迟早的事。”

  “且不说现在华安县里做关东煮的摊子越发的多,我们只占了一个最初的名头,价格比他们贵一两文,单单这一点来说,咱们的关东煮是做不长久的。”

  喻锦岳还是头一次听到喻锦平讲这么多的话,登时便傻了眼,等他反应过来时只听了一个结尾,前面的话他是一句也没有听清。

  不等他说话,在一旁在等自己吃食的老人却是听的明明白白,他一脸欣赏着望着说出这番话的喻锦平,右手虚虚的摸着自己蓄的并不多的胡子,颇为赞赏的笑着。

  “你看的倒是通透。”

  他一出声顿时吸引了兄弟两个的目光,喻锦平第一次听到外人夸他,心里即羞涩又骄傲,一时间不知该以何种表情来面对夸他的老人,只得躲在喻锦岳的身后。

  喻锦岳不解的问:“老伯的意思?”

  老人用眼神示意他自己的关东煮,喻锦岳大大咧咧的没反应过来,直愣愣的望着他,还是喻锦平扯了扯他的袖子又小声的提醒他他才明白过来,立刻把老人家的东西递给他。

  只见那老人先是吃了一口,随即摸着自己的胸口,感慨道:“舒坦。”

  享受着喻锦岳急切的眼神,他才慢悠悠的接着道:“据说那天香楼也在研究关东煮,大抵也就在这几日的功夫了。”

  天香楼。

  喻锦平和喻锦岳互相对视一眼,大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样子,看的那位老人是直摇头,还是太年轻了啊。

  等两人反应过来老人家已经拿着自己的食物离开了。

  “锦岳怎么办?”喻锦平之前说的道理有条不紊,可真到了现在他却不如喻锦岳稳重。

  喻锦岳沉声道:“回家和二哥哥夫商量。”

  他其实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只不过还是需要和二哥哥夫说一声,听听他们的意见。

  喻家,孟允舒是被小卖部里的风铃声吵醒的。

  他悠悠的抻了抻懒腰,咬牙切齿的扶着自己有些酸软的腰,爬起来穿好衣服,要进小卖部时狠狠的捶了捶喻锦淮躺过的地方胸口的气也顺了一截。

  每往柜台走一步,他就骂一句喻锦淮牲口。

  虽没彻底失去自己的菊花,可孟允舒觉得这比失去他的菊花还难受。

  院子里的喻锦淮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又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继续弄着手里的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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