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那对母女,宣迟迟继续看诊,一直忙到傍晚。

  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宣迟迟伸了个懒腰,殷子渊走过来给她倒了杯茶。看書喇

  “娘子辛苦了。”

  宣迟迟笑道:“谢谢。”

  “神医姐姐!神医姐姐!”吴二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从外头传进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袋东西,跑的太快没注意,被门槛拌了一下,摔在地上。

  “你怎么每次都这么冒冒失失的。”

  宣迟迟放下茶杯,上前把他扶起来。

  吴二拍拍膝上的尘土,不好意思说:“我、我这不是怕神医姐姐走了嘛,每次你来我们这接诊,离开的时候无声无息的,我都不知道。”

  他面色微红,把手里拿的东西伸到她面前。

  “神医姐姐,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东西?”宣迟迟没接,问道。

  “这是福禄楼的烤鸭。”

  “福禄楼的烤鸭?”宣迟迟吃了一惊,这福禄楼可是这儿最有名的食楼,他们的招牌有几道菜,其中一道就是福禄烤鸭。

  他们每日只做十只烤鸭,想要一尝美味的还得提前预定,一般人都吃不到,更不要说买了。

  “这福禄烤鸭可是一只难求,你是怎么买到的?”

  吴二不好意思的说:“我从小就喜爱美食,医药学得不通,但你要问我咱们这儿十里八街哪里有好吃的,我可以细细说来。我从小就贪嘴,没钱的时候经常去蹭吃蹭喝的,因着机缘认识了福禄楼的庖厨,这只烤鸭是他二两卖给我的。”

  宣迟迟说:“你舍得把这么大的一只烤鸭送给我?”

  “舍得。”吴二点头。“若不是我师父,我现今都没个落脚地,神医姐姐替我师父解决了医馆的难事,我打心眼里感谢姐姐,这点礼不成敬意,姐姐就拿回去吧,这烤鸭可好吃了。”

  宣迟迟接过来,回头在殷子渊那儿拿了十两银子给吴二。

  “姐姐这是干什么,我、我不能收!”吴二摆手推脱。

  “收下。”宣迟迟把银子放到他手中。“我做坐堂大夫是有诊金的,我不白拿你的东西。这只烤鸭是我从你这儿买,剩下的八两银子……你不是叫我姐姐吗?三两银子是姐姐给你的零钱。

  剩下五两,你不是知晓这十里八街的美食吗?我以后想买好吃的给我儿子吃,就拜托你了,钱从这里扣,可好?”

  吴二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银子,忽然扬起笑脸,重重点头道:“好!”

  回去的路上,殷子渊说:“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娘子不为人知的一面。”

  “嗯?”

  殷子渊笑,没继续往下说。

  宣迟迟不解道:“你笑什么呀?什么我不为人知的一面?”

  殷子渊说:“我不告诉你,我要藏在心里。”

  宣迟迟无奈摇首笑,她心里一直想着她预知到的那个画面。

  这预知术最大的弊端就是她无法确定事情发生的日期,只能行事小心谨慎。

  要警惕殷子渊身边出现的人。

  宣迟迟二人来到殷云筝俩人住的院子,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练剑的声音。

  书院上课的时间不是很长,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其余时间任由支配。

  所以殷云筝她们有很多时间来练武。

  宣迟迟推开门,院里的两个人抬起头来,欣喜跑过来:“二叔二婶!”

  殷子渊道:“你二婶给你们买了些点心。”

  殷青生接过来,“谢谢二婶!”

  宣迟迟道:“方才是你在练剑?”

  殷青生点头,他拿出木剑说:“金木匠给我做的,还挺好使。”

  “先拿东西进去放吧。”

  殷青生听话地离开了,殷子渊也跟上去。

  殷云筝这才闷闷地收起书,走到她面前,叫了声二婶。

  “遇到难事了?”宣迟迟坐在院里的石凳上,问她。

  “温将军给的这两本刀法秘籍,我看了,它们都只有上册,没有下册,所以我……”殷云筝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

  殷云筝说:“所以我自创了下式。”

  “嗯?”宣迟迟看向她,来了兴致。“给我瞧瞧。”

  殷云筝拿出木刀,刀身在手背上一擦,使出一套行云流畅的刀法。木刀在她手中,几经翻转,仿佛与她融为一体,最后收势前的那一刀,大有劈山之势。

  宣迟迟看得果然没错,殷云筝适合用刀。

  “漂亮!”宣迟迟忍不住为她鼓掌。“你还挺聪明,知道把我的刀法和书上的结合,取了双方刀法的精髓,既不失长势,又不会让人轻易找出破绽,这已经是你自己的刀法了。”

  “多谢二婶夸奖。”得到宣迟迟的肯定,殷云筝很开心。

  “今天得了一只福禄烤鸭,我分给你们一些,弄完我跟你二叔就回去了。”宣迟迟让她把木刀收起来,一起进里屋。

  宣迟迟进厨房把烤鸭切出一部分,留给俩孩子,怕天黑赶路慢,他们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约摸一个时辰后,在天色完全暗下去前,他们回到了西水村。

  刚入村口,就见前方一群人拿着火把,围在那里,吵吵嚷嚷不知道在说什么。

  宣迟迟扶殷子渊下了车,她看向人群那边,说:“相公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殷子渊说:“我在这等娘子。”

  宣迟迟走过去,见他们围着一口井,井旁边还躺着几条口吐鲜血的狗,它们浑身在抽搐,看起来像是中毒了。

  王婶子也在其中观看你,她眼神好,瞧见宣迟迟回来了,忙把她拉到一旁说:“二娘子,你可算回来了!”

  宣迟迟问:“王婶子,这是出了什么事?”

  王婶子:“昨天我按照你跟我说的法子,上你屋闹了,今天那个女人果然又来了,满口说你的恶毒不是,我跟她聊了很久,她一句都不离你。

  哪成想出事了!她刚走不久,老杨家的儿子来打口井水,要回去做饭,刚打出来的井水被玩闹的狗畜生撞翻了,畜生喝了没几口就倒地成那样了。”

  “什么?”宣迟迟蹙眉。“那女人碰过这口井没有?”

  “碰过,今儿她说渴,张大娘子好心,她去家里喝茶,她说喝茶喝惯了,想尝尝山间的井水,我便带她来这打了水喝,但是、但是我没看到她往水里放什么东西啊。”

  宣迟迟问:“是你给她打的水?还是她自己打的?”

  王婶子回道:“一开始我怕她不会,是我打给她的,后来她非要亲自试试,我、我就让她自己打了。”

  “有人中毒了吗?”

  “有,就是那老杨家的儿子小杨,说要看看水里什么端倪,尝了一口就不省人事了,村口大夫正在给他看诊。”

  “尝了一口就不省人事?”宣迟迟喃喃道。“这么厉害的毒吗?”

  她在空间里唤了声老六小八,老六打了个哈欠,懒懒道:“听见了。”

  宣迟迟说:“一会我去看那几只狗,你们也帮我看看,这水里投的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