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老六的提醒,宣迟迟离开空间,屏息听了一会,果然听到屋顶上传出的细微声音。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随便拿起一件外衣披上,就从窗户翻出去。

  院里已经爬满了藤蔓,正在蓄势待发。

  她摸黑找到镰刀的位置,刚拿起,一块瓦片从屋顶滑落,碎在地上,在寂静夜色里格外刺耳。

  宣迟迟神色一凛,早就伏在屋顶的藤蔓伺机而动,缠住那人的脚往下拉。

  那人身手不错,在空中翻转,白光一掠,折扇在他手中旋转,扇柄冒出尖锐刀片,将藤蔓尽数斩断。

  他稳稳落地,轻呼一口气:“好险,差点完了。”

  忽觉身后有动静,他侧身一躲,镰刀与他擦脸而过。

  宣迟迟似乎预判了他的动作,在他躲开后手中镰刀一转,直击他胸膛,在他不妨之时,抬腿狠狠一脚,将他击倒在地。

  屋里的灯亮起来了,宣迟迟这才看清楚这贼人的面貌。

  “怎么又是你?”宣迟迟皱眉。

  齐珂抹了抹嘴角的血,捂着胸膛起身。“没想到姑娘下手那么狠,真是…一点都不怜惜齐某。”

  宣迟迟冷冷一笑,手中镰刀横在他脖子边。

  “从落英县跟我至此,你到底想干什么?”

  齐珂轻轻看了眼颈边的镰刀,笑道:“别这样,我们可以好好聊聊的。”

  “别过来!”镰刀贴近他颈部皮肤,宣迟迟眼中没有一丝情感。“站那说。”

  正在这时,殷云筝推开门,皱眉道:“怎么回事?”

  “别出来!”宣迟迟偏头看了她一眼,也就是这一眼,齐珂抓住机会,逃脱她的威胁。

  宣迟迟瞪大眼睛:“快躲开!”

  下一刻,一把折扇横在殷云筝脖子边,齐珂眉目得意,说:“别乱动哦小美人。”

  宣迟迟沉静地看着他,手中的镰刀越握越紧。

  “姑娘,我早就说了,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的,是你非逼我这样。”

  宣迟迟道:“你想聊什么?”

  齐珂故作思考,道:“姑娘籍贯何处,家中父母是谁,成亲几年了。”

  宣迟迟咬牙切齿,回道:“我生在沅南,生父不详,母亲…是红尘女子,最后这个,老娘成亲几年关你屁事!”

  齐珂赞道:“姑娘不仅人美,连粗口话都讲得这么动听,让齐某更加倾慕了。”

  “……”真是够了。

  “倾尼玛慕!”藤蔓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卷住齐珂的折扇往外一甩。

  齐珂松开殷云筝,闪到一旁躲开藤蔓的攻击。

  宣迟迟手握镰刀,三两步一跃,朝他砍去。

  齐珂连忙旋身躲开,他的衣裳被割下几片。看書喇

  “别打别打,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齐珂边躲边说。

  宣迟迟哪里肯信他的,方才他挟持殷云筝的行为已经激怒了她,要是放过他,她就不叫宣迟迟!

  院里的动静让屋里人睡不着,不仅是殷云筝,宋氏殷子渊金木匠都出来看了。

  看到宣迟迟居然跟一个男人打起来,他们都惊了。

  殷子渊道:“怎么回事?”

  殷云筝道:“好像是家里遭了贼,早些时候梁上有动静。”

  齐珂见人都出来了,非但没有害怕,还更加兴奋了。

  他看向殷子渊,不慌不忙地躲她的镰刀,说:“那位丑丑的不会就是你的丈夫吧?”

  宣迟迟手劲更狠,她随手摘下几片叶子,往前一掷。

  锋利的叶片没入齐珂的肩膀,他踉跄一步,摔在地上。

  宣迟迟提着他的后领,不顾他喊疼,把他拖到殷子渊面前甩下,脚踩着他的脸,冷冷道:“道歉!”

  “疼疼疼疼疼!”齐珂喊道。

  殷子渊刚想说话,就见宣迟迟俯身抓住他的手臂,狠狠一用力。

  齐珂哀嚎一声,竟是被她生生卸了手臂。

  “道、歉!”

  “道、道什么歉,我我又没对他怎样……”齐珂疼得想哭,又觉得这样很丢脸。

  “你攻击他相貌。”

  “什么?”齐珂以为他听错了,“我就、就说了他一句,你就这、这样对我?”

  “不管是谁,说他半句都不行!”宣迟迟把他的头摁向地面。“快道歉!”

  金木匠在一旁,不忍的用手捂住眼,说道:“你说的是她的心肝小宝贝,她不对付你对付谁?”

  殷子渊看地上那人的惨状,也有些不忍直视,他说:“要不就……”

  齐珂嚎道:“好好,我道歉!”

  他哭着说:“大哥,求求你让你家娘子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说你的,你最帅了呜呜,再压着我手要废了武功也要废了,呜呜呜呜。”

  宣迟迟哪里会轻易放开他,继而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好看。”

  “正经点!”她用力,身下人嗷嗷叫。

  “不是,我一个采花大盗跟着你,不是因为你太好看,啊…疼,我能跟着你吗?”

  “你是采花贼?”宣迟迟面色微松,她突然记起去镇上找殷青生那天晚上,回来被一群官兵拦住,当时他们说抓了一个月的采花贼没抓到。

  难道就是眼前这个人?

  要真是,这都两个月了还没抓到,官府那群人还很挺废的。

  “如假包换,哎…疼,姐姐你可以放开我了吗?”齐珂真的是难受死了。

  宣迟迟把他拽起来,让金木匠拿根绳子来,把他绑到外面的树上。

  “别、别把我绑在这里。”齐珂哭嚎道。“错了,姐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肖想你了,你放了我好不好?手要废了,武功也要废了。”

  宣迟迟充耳不闻,把人绑好后就拉着殷子渊回去睡觉了。

  次日清晨,宣迟迟起来早练,看齐珂满眼红丝几近脱水的模样,脸上扬起不屑冷笑。

  她用绳子捆着石头,当做拉练的工具。

  往往返返,在路上压出一条印子。

  结束后她又在齐珂旁边的树木练拳,练暗器。

  齐珂在她旁边,都能感觉到她拳风有劲,树都被她打出一个坑。

  要是这些都落到他脸上,他指定毁容了。

  果然,越好看的女人越不好惹。

  殷青生起来煮了早饭,饭香弥漫整个清晨,齐珂抬起头,眼巴巴望向院里。

  一家人在院里吃早饭,殷睢安指着齐珂说:“娘亲,那里有个怪叔叔!”

  宣迟迟没看过去:“那不是怪叔叔,那是坏人,他会把小孩子抓起来的,安安不要靠近他。”

  齐珂:“……”

  他可怜巴巴地说:“给我点水喝吧。”

  “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给我点水吧。”

  没人理他。

  金木匠还夹了块肉走到他面前吃,一边吃一边挤眉弄眼做怪表情。

  殷子渊看了看,对宣迟迟说:“娘子,要不……”

  宣迟迟给他夹了块肉,“吃饭。”

  殷子渊道:“我是想问娘子要如何处置他。”

  宣迟迟说:“送官,免得去祸害其他姑娘。”

  金木匠道:“我支持!”

  齐珂听罢,不在意道:“官府是不敢收我的,你们把我送官也没用。”

  吃完了早饭,宣迟迟不顾齐珂嗷嗷叫,把他硬拽着推上马车。

  这时,上官乔找了过来。

  “二娘子,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