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没了?

  宣迟迟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让殷青生留个心眼,以后仔细跟殷正睿来往。

  殷青生说:“他是我二弟弟,我俩关系挺好的。”

  宣迟迟笑笑不说话,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懂这世道险恶。

  到了西水村村口,宣迟迟就不让上官乔送了,说剩下的路可以自己走回去。

  上官乔便随她去,三人在村口拜别。

  殷青生说:“二婶,你怎么做到的,让上官婶婶愿意同你说话呀?”

  宣迟迟:“嗯?她以前不愿意同人说话吗?”

  殷青生摇头。“听村里的叔叔婶婶说,她丈夫死后就很少见她说话,叫她她也不理人的。”

  “而且她性格…跟二婶一样,很暴躁,还有个绰号叫虎娘子。很多人说她丈夫死后变疯了,村里没人敢理她。

  后来村长出面,让她带想进城的村民进城,所以最近这一年,她才跟村里人关系好了些。”

  “但她说这么多的话,我还是头一次见。”

  上官乔看起来确实不像寻常人家的寡妇,她丧夫五年,无儿无女不改嫁另说,一个人赶着马车,敢与官兵对峙,敢走朝霞峰下那条匪道。

  虽然不知道她的底细,但只要不伤害到她们,宣迟迟便对她的身份不感兴趣。看書喇

  听着外头的动静,宋氏赶紧走出来。

  “青生,青生你总算回来了!”

  宋氏抓着青生左看右看。“没事儿吧青生,你吓死我了!”

  “阿嬷,我没事。”殷青生歉意地低下头。“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宋氏眼底有泪光,确定殷青生平安无事后她松了口气。

  “儿媳妇,真是辛苦你了。”

  宣迟迟笑着摇摇头:“没事,娘,这都是应该做的。”

  她见殷子渊房里还亮着灯,便问:“你们都吃完饭了吗?”

  “吃完了,饭菜我在厨房热着呢,我给你们端过来。”宋氏说。

  “阿嬷,我去吧。”殷青生朝厨房走去。

  宋氏对宣迟迟说:“安安睡着了,我把他抱到我房里来,不打扰你们小两口睡觉。”

  宣迟迟:“……”

  她问:“相公还没睡?”

  宋氏:“没睡,他一整晚都在担心你们,哪能睡得着。”

  宣迟迟:“我进去看看他。”

  殷子渊一直在等宣迟迟回来,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他赶紧拿起床边的书,佯装在看书。

  听见推门声,他才放下书来:“回来了?”

  宣迟迟嗯了一声。“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这跟娘说的不一样啊。

  “呃……那你好好看书,我就不打扰你了。”

  宣迟迟正要离开的时候,殷子渊突然叫她:“宣迟迟。”

  “嗯?”宣迟迟有些意外,印象里,这还是殷子渊第一次叫她。

  “去换身衣服吧,别染风寒了。”

  宣迟迟挑眉,点了下头。“好。”

  —

  这家里穷点破点没什么,宣迟迟觉得要命的是,没有洗澡的地方。

  她一天不洗澡就难受得要死。

  看来她要先解决一下洗澡的问题。

  吃了饭后,宣迟迟拿了木盆和衣服到水边简单洗澡。

  最近下雨频繁,河水上涨,宣迟迟又不敢点着灯,怕被人发现。

  她放下木盆,刚脱了外衣,就听见后面有道声音说:“你这坏女人坏是坏了点,但身材是真不错。”

  宣迟迟默不作声地拢起衣服。“出来。”

  老六和小八从地里冒出来,头顶着她的木盆,抬头看她。

  宣迟迟蹲下来:“你俩怎么来了?”

  “臭老天老下雨,老子都要泡肿了!所以来你这避雨。”

  老六托腮抱怨,小八托不住木盆,摇摇晃晃的。

  宣迟迟拿起木盆,小八脚步还打着太极,见着忽然轻了,抬头愣愣地看着她。

  噗,这小八怎么傻不愣登的。

  小八被她的笑整怕了,连忙躲到老六身后。

  老六不以为然:“你怕她干啥,要是她想捉我们早捉了,我们现在能说话,跟千年人参似的,稀罕得紧。”

  宣迟迟说:“你倒挺上道。”

  老六围着她转圈:“你一个女人沐浴为何不在屋里,难不成被你男人赶出来了?”

  宣迟迟:“你管得着吗。”

  她大手一挥,藤蔓从地底长出来,将它们俩裹住,形成一个球形囚笼。

  “臭女人,你关我们干什么?”

  “我要洗澡,所以先委屈你们一下。”

  “就你那干瘪身材,谁稀罕看了?”老六六只手脚并踹。“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宣迟迟觉得烦,用叶子封住了它们的嘴。

  洗完了之后,她抱着木盆回了房里。

  任老六和小八呜呜地困在藤蔓里。

  宣迟迟放好木盆,见宋氏房里熄了灯,而殷子渊房里还亮着灯。

  无可奈何,她朝殷子渊房里走去。

  宣迟迟推门而进,殷子渊抬头看她,见她头发披散湿润,便问:“你去沐浴了?”

  “嗯。”她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擦头发,“你怎么还不睡,这么晚了,看书对眼睛不好。”

  殷子渊其实也很困了,但他害怕自己睡着后烛灯会灭,担心她怕黑会害怕,所以才撑着没睡。

  他放下书,见她擦头发,忽然道:“我来帮你吧。”

  宣迟迟愣了愣,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过去把毛巾递给了他。

  “上来。”

  没办法,宣迟迟爬上床,坐在他旁边。

  “不擦干净睡,会染风寒的。”

  他修长的双手拿着毛巾在她头发上轻轻擦了起来,宣迟迟眯起眼睛。

  没想到别人帮她擦头发居然那么舒服。

  殷子渊见她随着自己的动作摇头晃脑,嘴角微微上扬,动作更轻柔了些。

  “诶哟,这就是你相公啊?长得这么丑。”

  宣迟迟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房顶。

  老六正倒挂在房梁上,见她看过来,还做了个鬼脸。

  殷子渊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宣迟迟问。

  “声音?没有啊。”殷子渊觉得奇怪。

  “原来他听不到我声音。”老六继续叭叭。

  “坏女人嫁了个丑相公,丑相公去了个坏婆娘!”

  宣迟迟瞪它一眼,对殷子渊道:“那可能我太困了,听错了吧。”

  “那你先睡吧?躺旁边我给你擦干头发?”殷子渊体贴地说。

  “没事。”宣迟迟往他身边靠了靠。“你继续吧。”

  “哟哟哟,怎么着,你怕我对你男人动手啊?”

  宣迟迟忍,装作视而不见。

  老六嘁了一声:“你男人这么丑,我才不屑对他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