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朕没有想着将大渝交给你,怎么可能会封你为太子?”

  魏景帝刚刚说完,苏谨为的眼神陡然犀利起来:“你骗我,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骗我!”

  苏谨为挥动着手中的匕首,一一划过坐在椅子上的人:“父皇,您说第一个先杀谁呢?”

  魏景帝甚至没有细想:“苏沉鱼。”

  听到这个回答,苏谨为就像是看好戏一样地看着苏沉鱼,本以为会看到苏沉鱼震惊的神情,没想到她对此一点都不在意。

  “如果你通过这个选择,只是想要让我明白我在父皇心中的位置,那你就多此一举了。”苏沉鱼轻笑了一声,“在他身上我曾经有过期待,但是现在我对他没有一点期待。”

  苏沉鱼云淡风轻的模样,不仅仅刺痛了苏谨为,更是刺痛了魏景帝:“沉鱼,在你的心中,朕还是你的父亲吗?”

  苏沉鱼淡淡地回了一句:“在父皇的心中,儿臣若还是您的孩子,那在儿臣的心中,您就是儿臣的父亲。”看書溂

  话音刚落,苏谨为手中的匕首就重重地扎在了啼哭声逐渐减小的苏御脖颈旁,吓得沅妃叫了一声,但是她无力阻止,只能苦苦哀求:“你不要伤害御儿……”

  苏谨为没有搭理沅妃,而是看向了惊魂未定的魏景帝:“父皇,儿臣知道您心里最担心的人是谁,所以不要再来糊弄儿臣,从现在开始,您若是有一句假话,儿臣就要了苏御的命。”

  魏景帝闭了闭眼睛:“没有,从来没有。”

  “为什么?”苏谨为有些癫狂,“我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没有想过将大渝的江山交给我?”

  魏景帝睁开眼,看着苏谨为的眼神中透着些许无法掩藏的厌恶:“你是中宫嫡子,打你出生,皇后和太后就联合群臣逼得朕封你为太子。她们既然这么喜欢让你当太子,那你就安安稳稳地当一辈子的太子。”看書喇

  身为帝王,最讨厌的就是被人逼着去做一件事情,皇后和太后利用群臣胁迫魏景帝册封苏谨为为太子,却让魏景帝从心底打消了立他为帝的想法。

  苏谨为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父皇,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看到过我的努力?”

  “朕只看到了你的野心!”魏景帝回答的很快,因为这是他心中真正的想法,“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朕的位置,你让朕如何信你?”

  “所以父皇你从始至终都是在做戏,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关照都是假的?”

  魏景帝盯着苏谨为,一字一顿地回道:“没错,都是假的。”

  “哈哈哈……”苏谨为仰天长笑,“原来在你的心里面,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苏谨为,朕身为你的父皇,念着父子亲情,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现在收手,朕可以既往不咎,封你为王,另赐你封地。”

  “然后让我远离京城,永远都不能再回来,是吗?”苏谨为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傻子,我杀了你们在场所有的人,皇位唾手可得。”

  说话间,苏谨为重新站直了身子,理好了自己的衣服,他的目光落在了苏御身上,此刻的苏御已经冻得有些哆嗦了,就连哭声都快要没有了。

  苏谨为慢慢地抱起了苏御,在魏景帝一众人的目光中,将他高举过头顶。

  “你要干什么?”魏景帝怒斥道,“他是你的弟弟。”

  “弟弟?”苏谨为冷笑一声,“我不需要弟弟!父皇,您不是最疼爱他吗,今天我就让你亲眼看着苏御是怎么死的。”

  说着,苏谨为不再留情,直接松手,苏御从空中坠落。

  “啊……我的孩子!”沅妃尽管浑身无力,还是扑了出去,直接跪倒在地。

  而这时,一道身影从一直未关着的殿门进来了,他一脚踹开了苏谨为,接住了苏御。

  苏谨为直接被踹飞,摔在了地上,他仰起头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谭言希:“来人、快来人……”

  只是不管他怎么喊,都没有人进来,谭言希只是将苏御重新裹上了包被:“太子,你带来的人都已经伏诛。”

  苏谨为不相信谭言希的话:“不可能。”

  谭言希走到了魏景帝面前:“皇上,臣不辱使命,和楼尚书里应外合,将叛军全部拿下。”

  “楼尚书”三个字,简直像一个巴掌一样扇在了苏谨为的脸上,他突然之间就明白了,楼中海从一开始就是假意投靠他。

  在殿中原本跟随着苏谨为的人见势不妙,立刻都跪下了,被随后赶来的将士全部抓了起来。

  谭言希将苏御交给乳母之后,扶起了魏景帝:“皇上,微臣扶您先离开吧。”

  而在这时,苏睿安宛如疯了一般,拔出了一旁将士的剑,直接刺向了苏沉鱼:“你去死吧。”

  没有人站在苏沉鱼身边护着她,苏睿安离她又近,这一剑下去,中了软骨散、无法动弹的苏沉鱼躲不开。

  只是苏沉鱼面上并没有什么惧怕之色,在剑即将刺中她的时候,百里言卿拿起桌子上的筷子直接刺穿了苏睿安的手腕:“啊……”

  苏睿安尖叫一声,而众人的目光也看向了百里言卿,他不是也中了软骨散吗,怎么会毫无影响?

  苏沉鱼也自如地站了起来,她扫了一眼疼的几乎在地上打滚的苏睿安,最后看向了一脸颓丧的苏谨为:“陪你们玩玩,你们还当真了。”

  魏景帝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沉鱼和百里言卿:“你们知道酒里被下药了?”

  “父皇,苏谨为的计划您不是知道吗?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敢喝苏睿安带来的酒,您的心还真是大呢?”苏沉鱼反问道,“难不成您是觉得,苏睿安会选你,而不是帮苏谨为吗?”

  魏景帝脸色铁青:“你既然没有中软骨散,为什么刚才没有出手?”

  “父皇,您不觉得刚才那场游戏很有意思吗?”苏沉鱼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轻蔑,“若不是让苏谨为陪着父皇玩了那场游戏,儿臣又怎么能确认,在父皇的心中第一个可以舍弃就是儿臣呢?”

  魏景帝抿了抿嘴,有些难堪:“刚才是情势所迫。”

  苏沉鱼懒得理他:“想必父皇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儿臣和言卿就先告退了。”

  看着苏沉鱼和百里言卿离开的背影,魏景帝想要让他们留下来,都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