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灼华走到了芳若跟前，将她口中塞着的布巾拿了出来：“芳若，你这个时候去找父皇，有什么事呢？”
芳若看着风灼华，还在试图狡辩：“公主，奴婢只是去找您而已，来贵妃这里没有寻到您，以为您在养心殿。”
风灼华叹了一口气：“芳若，上次你放出雪狐的事情，本宫饶了你一次，看来你是一点教训没有长啊。”
“公主，您相信奴婢，奴婢对您绝无二心！”
“可你一开始不就是皇后安插在本宫身边的人吗？”风灼华的话，让芳若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你怎么会知道？”
“芳若，每一个跟在本宫身边的人，她的来历本宫都能查得到。但你算是那些人中，伺候的最尽心的，所以本宫留你在身边。没想到，你倒是孙氏的最后一张底牌。
先是放出雪狐，让左右本宫的婚事。现在，你想要通知父皇，本宫和母妃都不在殿内，去毒杀废后了吗？”
芳若仰头看着风灼华，她以为自己这么多年来已经是风灼华最信任的人，可到头来，风灼华竟然没有相信过任何人。
她果真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懂风灼华，这个人太可怕了。
芳若隐忍这么多年，从未做过一件对风灼华不利的事情，就是为了在最关键的时刻给风灼华致命一击，没想到自己还是败了。
“风灼华，难怪这些年来皇上对你如此重用，你的心计果然是深。”
风灼华冷冷地回道：“你对自己的主子还真是衷心，既然这么衷心，那就下去陪她吧。”
上一次雪狐的事情，是风灼华给芳若的最后一次机会，既然她不珍惜，就别怪自己不顾多年的情义了。
说完，风灼华一道劲风扫向了芳若，芳若转瞬之间就没有了呼吸。
苏沉鱼目睹了这一切，问道：“废后已经死了？”
“死了。”
“既然如此，要不要顺便将风怀略一起拉下来呢？”苏沉鱼提议道。
风灼华立刻明白了苏沉鱼的意思：“废后和风怀略母子二人，这些年来为了铲除异己，不知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如今废后已死，风怀略也该尽一尽孝心了。”
问荆在这时开口：“巧得很，我这里的事情也和风怀略有关。”
“何事？”
“南越圣女，大护法让我对风照林动手。”
苏沉鱼问道：“是菡萏吗？”
问荆点了点头：“要按照他们的计划行事吗？”
“国师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
问荆明白了苏沉鱼的意思：“看来凤仪公主是想要玩一出偷梁换柱。”
苏沉鱼微微一笑：“风怀略那边交给我和言卿，西夏王那边就交给你们了。”
几人瞬间达成了合作，或许每个人的最终目的都是不一样的，但是现在，她们想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风怀略并没有走多远，只是到不远处散散而已，其实从母后被废之后，这步棋就已经废了，如今他能依仗的只有黑山地宫。看書喇
就在这时，风怀略听到了旁边有人的说话声。
“皇上就这样处死了废后？”
“你还不知道吧，废后现在死活都不愿意喝毒酒，一直嚷着要见皇上，好像是说有什么事情禀告皇上。”
“难道是和大皇子有关？”
“谁知道呢？不过我要是废后，对大皇子肯定心寒，自己都要死了，儿子一句话都没有替自己说过，这死的也太憋屈了。”
……
两个宫人只是路过时小声的议论，让风怀略的心中立刻生出了警惕。
母后和自己曾经做过太多的事情，若是她真的因为自己不肯出手而怨恨自己，难免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为什么她不肯安安静静地赴死呢？
风怀略立刻抬脚离开，往冷宫那边走去。
与此同时，风灼华特意去养心殿求见风玄明。
看到风灼华，风玄明问道：“你怎么没有陪着贵妃？”
“母妃有些心悸，似乎是做了关于废后的噩梦。醒来后，特意让儿臣来一趟，希望父皇暂时饶废后一命。”
风玄明有些狐疑：“贵妃当真这么说？”
风灼华点头：“母妃梦到废后冤魂索命，醒来之后听到废后不肯喝毒酒的消息，便想着先留废后一命。”
风玄明皱眉：“废后不肯喝毒酒？”
“听冷宫那边的人说，废后一直在说什么，当初孙家对您襄助甚大，您不会对她动手，除非您亲自端酒过去。”
风玄明怒而拍桌：“她倒真是厉害，朕亲自去看看她还想要干什么？”
风灼华陪着风玄明一路前往冷宫，但是在冷宫门口，发现所有的宫人都在外面候着。
看到风玄明和风灼华前来，所有宫人都跪地请安。
“你们怎么都在外面？”风玄明问道，“废后又怎么了？”
为首的宫人开口：“皇上，是大皇子殿下在里面。”
虽然风怀略私下见废后的行为让风玄明有些不满，但相比之前他对废后的不闻不问，风玄明还觉得他有了些担当：“不必通报了，朕进去看看。”
说着，风玄明和风灼华就一起往里走去，身后跟着一批宫人。
殿门打开，众人先看到的是风怀略惊慌失措的神情，在他的脚边，是一个已经空了的酒杯，而他的身前，则是躺着已经死去的孙玉琴。
眼前的这一幕，似乎已经明晰的不能再明晰了，风玄明难以置信地看着风怀略，饶是他都被风怀略的无情给震惊到了：“风怀略，你连自己的母亲都敢动手？”
这一瞬间，风玄明甚至想到了日后的夺嫡之争中，风怀略借着黑山地宫之势，逼宫篡位的场景，他可以杀了自己的妹妹和母亲，那杀了自己的父亲，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风怀略看到突然出现的众人，连忙解释：“父皇，儿臣也是刚进来，就看到母后已经死了，不是儿臣做的……”
“风怀略！”风玄明怒喝一声，“就算废后犯下死罪，你也不能弑母，你此举简直……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四个字狠狠压在了风怀略的身上，将会成为他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污点。
风怀略看着站在门口的人，望向自己时，那种充满了怀疑、愤怒、震惊，甚至鄙夷的目光，当真是百口莫辩，心口一痛，喷出一大口鲜血之后，晕倒在地……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