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荆的动作太快了，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那颗药丸喂给了陈姝柔。br>
随即，问荆就松开了陈姝柔，陈姝柔一直跟在寂明身边制药，自然明白这药的用处，神情顿时变得惊恐，想要把药吐出来，但这药入口即化，根本不可能吐出来。
“国师，您这是干什么？”寂明没有想到问荆会突然对陈姝柔动手。
问荆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试药。”
寂明本身对陈姝柔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好歹是一起从大渝逃回来的，回到黑山地宫之后，更是每日陪着他试炼药材。
如今沦落了一个试药的结局，未免也太惨了。
“国师，整个陈家都是因为帮西夏而死，您现在让她试药，以后还有人敢帮我们吗？”
陈姝柔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药效已经起了，就等着看她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问荆从陈姝柔身上扫了一眼，没有回答寂明的话，而是看向了大护法：“大护法，寂明这话说得，你觉得合适吗？莫不是觉得这黑山地宫的日子过的太寂寞，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话音刚落，大护法目光瞬间变得阴鸷起来，看着寂明的眼神，恍如是在看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寂明连忙跪下：“大护法，寂明绝不敢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只是觉得陈姝柔可怜，才多了一句嘴。”
“寂明，说任何话之前，记住你的身份！”
闻言，寂明跪得越发卑微了，整个暗殿中萦绕着陈姝柔痛苦的哀嚎声。
问荆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大护法跟着问荆一同离开了。
“派人看着这里。”出了暗殿，问荆就吩咐了这么一句。
大护法问道：“国师，您是怀疑寂明？”
“多一点心，总是没错的。”
……
暗殿中，确认了问荆和大护法已经离开，寂明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陈姝柔痛苦的模样，他犹豫着不敢上前。
陈姝柔看着他，艰难地说出了几个字：“杀、杀了我……”
见多了太多人吃完药之后的反应，陈姝柔不想变成那样不人不鬼的怪物，所以她恳求寂明杀了她。
见寂明迟疑，不敢动手，陈姝柔强忍着痛意说道：“寂明，我们的命，在她们的眼中就是草芥，今天她能用我试药，他日这个人未必就不能是你。念在我们相识一场，你忍心看着我变成那个样子吗？”
寂明拔出了一旁的剑，在陈姝柔希冀的目光中，狠狠地洞穿了她的身体。
鲜血顺着陈姝柔的嘴角流出，就连疼痛似乎都远离了她，陈姝柔脸上带着一抹释然的笑容，彻底没有了呼吸。
寂明将染了血的剑扔到了旁边，自从回到西夏，他就不再是那个风光霁月的寂明大师，身上的佛性似乎也这样慢慢散去了。
整日被关在暗殿制药，和这些药人相处，寂明已经要被逼疯了。
如今看到陈姝柔的下场，寂明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他最后的结局，会不会比陈姝柔还要惨？
而寂明自以为隐秘的行动，早就被暗处的人看到了，立刻禀告给了大护法，恰好大护法在送问荆离开。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问荆似笑非笑地开口：“大护法，看来这寂明的私心不小，你还是好好看着吧，毕竟现在只有他会制药。”
说完这句话，问荆就下山了。
大护法则是立刻返回暗殿，在看到陈姝柔的尸体的那一刻，眼中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问了一句：“她死了？”
“承受不住药性，死了。”
寂明已经将陈姝柔的尸体伪装好了，若非大护法早知陈姝柔的死因，她只怕也会相信。
但这个时候，大护法并没有戳穿寂明的谎言：“既然如此，那就把她葬了吧。”
走出暗殿的大护法心绪复杂，她没有想到寂明竟然会背叛黑山地宫，他今日敢动手杀了陈姝柔，那他有没有做过其他阳奉阴违的事情呢？
正在往山下走去的问荆，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谁说黑山地宫牢不可破？只要从内部有人生出异心，距离黑山地宫的分崩离析之日，也就不远了……
第二日，苏沉鱼和百里言卿醒来的时候，感受到了阵阵暖意。
两人起身之后，徐嬷嬷进来伺候：“老奴听人说，这西夏的冬天特别冷，估计是昨天下了雪，半夜驿馆的地龙就都烧起来了。”
徐嬷嬷将热水浸湿拧干的帕子递给了苏沉鱼：“今儿个一大早，外头就有了动静，有人冻死在雪地里了。有人认出了，那冻死的人是曾经环采阁的花魁浅音，那死状还真是难看。”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苏沉鱼心里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了，她背叛了自己唯一的依仗，死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烟雨在外头敲了敲门：“公主，菡萏圣使来访。”
“请她进来吧。”
得了苏沉鱼的准话，烟雨将菡萏带了进来，给她倒了一杯茶，自己就退下了。
“菡萏圣使特意过来一趟，所为何事？”
菡萏直接问道：“凤仪公主，这次赏梅宴你们去么？”
“灼华公主亲自来送请柬，怎能不去呢？”
如今西夏皇室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菡萏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进宫掺和的，原本是希望苏沉鱼和自己一起，没想到苏沉鱼竟然愿意进宫。
看菡萏有些愁苦的脸色，苏沉鱼问了一句：“菡萏圣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本公主能帮的肯定会帮。”
“最近芙蓉总是外出，我有一次跟过去，发现她似乎去了大皇子的府邸。这次赏梅宴，我是担心芙蓉和大皇子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菡萏这是来给苏沉鱼送消息的，透露出芙蓉和风怀略之间可能有什么计划。
“我觉得你可以往深处再想一想，风怀略身后是黑山地宫，当初劫走你的那个人也是听命于黑山。芙蓉或许不是和风怀略走的近，而是和黑山地宫走的近。”
菡萏脸色微微一变，这一次南越之所以派人过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要接触到黑山地宫。
听闻黑山地宫有对南越国运的预言，南越女王对此事耿耿于怀，否则也不会突然和西夏有来往。
若是芙蓉已经和黑山地宫有联系，那现在的情况对自己极为不利！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