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反这些人并不容易。”
“什么都让我们做了，要风灼华干什么？”苏沉鱼有些不屑地说道，“能背叛国家的人我才不用，所以这些人还是让风灼华去使唤最合适，反正说到底也是她的臣民。”
西夏的内斗，苏沉鱼只负责当一个推手，将一些合适的人推到风灼华那一边，至于怎么用，就看她自己了。
而这一次，苏沉鱼最想对付的人，就是信阳侯。
信阳侯深的风玄明的信任，但若是信阳侯办事不力，风玄明还会继续用他吗？
而且私兵一事，风玄明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的！
苏沉鱼和百里言卿往楼下走去的时候，正好碰到戎彰带着人往上走。
看到苏沉鱼，戎彰先避开了，把楼梯让给了苏沉鱼和百里言卿：“凤仪公主，许久不见。”
戎彰看上去还是跟以前一样，但苏沉鱼总是觉得他有哪里变了。
以前的戎彰，眼神干净，身上带着几分北戎男子特有的洒脱豪放。可现在，苏沉鱼在戎彰眼神中看到的更多是对权力的渴望，或许是因为从大渝回去的戎彰，已经彻底卷入了夺嫡的斗争中。
他的对手是颇受北戎王喜爱的太子，怎么可能容易？
“戎彰皇子来的晚了些。”
“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
“那不打扰戎彰皇子休息了，我们先走了。”说完这句话，苏沉鱼和百里言卿从他旁边走过，戎彰的目光一直落在苏沉鱼身上，还是谋士长墨提醒了一句：“殿下，咱们该上去了。”
长墨随着戎彰进了房间，这里没有其他人，戎彰也不掩饰自己对宣领的厌恶：“这一路上用了那么多方法，都没有除掉宣领，难怪父皇会让他跟着本王。”
“殿下稍安勿躁，这宣领再厉害，年纪摆在那里，终究是少年心性，咱们徐徐图之。”继而，长墨说道，“殿下别忘记此行的目的，西夏若想和亲，必须要选风灼华，其他人都不可以。”
“本王当然明白，等见过了那位灼华公主再说。”戎彰挥了挥手，“本王有些累了，你先退下吧。”
“是！”长墨走出了客房，想到在入夏京前打探到的消息，看来让戎彰娶到风灼华，还是要花一些心思的。
宫中的事情，就像是苏沉鱼预料的那样，下朝之后风玄明单独留下了信阳侯。
御书房中，风玄明直接将那令牌丢到了信阳侯的面前：“白鹏，枉费朕对你如此信任，你竟然敢擅自培养私兵。”
皇上没有直接发作，信阳侯便知道此事还有转机：“皇上，臣培养那些私兵也是为了为您办事，这些年来，臣做的事情从无半点差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皇上饶臣这一次。”
风玄明打量着跪在地上叩首的信阳侯，眼中晦暗不明，良久，说了一句：“起来吧。”
信阳侯刚站起身，风玄明又继续说道：“狩猎之前将私兵都解决了，否则朕要了你的脑袋。”
信阳侯心痛，培养出那些私兵着实不容易，如今风玄明发话，他也只能同意：“臣遵旨。”
“白鹏，你为朕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也老了，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朕自当为你安排荣归故里。”
闻言，信阳侯吓得跪在了地上：“皇上，这次津宴楼的事情的确是老臣办事不力，但老臣也没有想到那津宴楼下面竟然会藏着一个密室，老臣只是想要将苏沉鱼一行人赶出津宴楼啊。”
“所以朕可以宽容你一次，但你记住，只有这一次。”
“臣谢主隆恩。”
拿着令牌，信阳侯不敢多留，赶紧退下了。
风玄明坐在御书房中，想着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白鹏的胆子比之前大了不少，既然如此，也该换了。
一个人光有忠心是不够的，何况他的忠心现在看来也掺杂了太多的私心。
“皇上，灼华公主来了。”
“请她进来。”
风灼华走了进来：“父皇，儿臣已经让姜将军处死那批歹人了。”
“你走到朕跟前来。”风玄明招了招手，风灼华走到了他面前，风玄明仔细地打量着她的眉眼，似乎要从她的身上看出另外一个人的身影，“你今天眉毛画的与往常不同。”
“内务府新送的螺子黛。”
“以后不要用了。”
风灼华没有任何反驳：“是。”
“灼华，你比谁都聪明，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违逆，也知道什么时候该顺从。”这些年来，风玄明借着风灼华的手，做了很多他自己不能出面去做的事情，相应的，他也给了风灼华很多那些皇子都无法企及的权力。
风灼华没有回答，风玄明继续说道：“灼华，不知不觉你已经这么大了，朕也该为你选个夫婿了。”
听到这个消息，风灼华没有任何的意外：“任凭父皇做主。”
“婚嫁大事，你总该耍一耍性子，不是吗？”
风灼华低眉顺眼地应道：“儿臣明白。”
“你母妃许久都不愿见朕了，你正好去陪陪你母妃。”
“是。”风灼华知道，风玄明这是让自己去劝黎贵妃见他。看書喇
看着风灼华离开，风玄明心中有些可惜，若她是男儿身该有多好，可也在庆幸她是女儿身，自己才敢这么放心地用。
离开了御书房，风灼华直接去了栖鸾宫，对于她的到来，黎贵妃一点都不惊讶：“他让你来的？”
“是的。”
黎贵妃嗤笑一声，随即吩咐兰溪：“兰溪，以后皇上来了就让他进来吧。这里用不着你，你去备一些灼华爱吃的点心。”
兰溪前脚刚出门，黎贵妃立刻就变了脸色：“他又让你做什么了？”
“婚事。”
“他属意谁？”
“姜氏兄妹，一个为皇室所控，一个远嫁北戎，看来父皇对姜氏兄妹当真是十分忌惮。”
“他那么虚伪，应该不会直接为你们赐婚吧？”
“是啊，所以需要儿臣自己找一个契机。”风灼华笑了一下，“正好，可以利用这场婚事把北戎也拉进来。”
黎贵妃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收网了。这次狩猎，我也会去。”
“您的身体？”
“这幅身子，本就没有多少时间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望着黎贵妃那张这么多年不见半点苍老的脸，风灼华从心底生出了悲意，活着，对黎贵妃来说应该也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