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鱼伸出手,点了一下他的眉心:“你自己看着办。”

  百里言卿将她抱得更紧了:“那我就只能抱着不撒手了。”

  苏沉鱼被百里言卿逗笑了:“好啦,我就是跟你开玩笑。言归正传,你说太后这会儿得被气成什么样子啊?”

  “到了满月宴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百里言卿回道,“这满月宴是个大日子,云贵妃也指望着这一天能重新回到众人面前,从淑贵妃手里夺权。”

  苏沉鱼笑了一下:“父皇的心思还真是越来越多了。”

  魏景帝表面上是想看到了一片平和的局面,但他又害怕这种局面的出现。为六皇子取名苏承嗣,就是在昭告天下自己对这个孩子的重视,这样一来云贵妃在后宫中便能自成一派。

  说到底,魏景帝也不相信淑贵妃,他只相信平衡。

  只是一切,真的会如魏景帝想的那样的吗?

  这一次,六殿下满月宴邀请的达官贵人,都是由太后和皇上亲自敲定的,在一众贵女中,颜如沁显得格格不入。

  就连颜夫人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太后要特意邀请颜如沁?

  满月宴是在晚上举办的,众人临近傍晚才进宫。

  宴会是在大殿外举办,满场的灯笼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伴着习习的夜风,倒是清爽。

  宴会尚未开始,各家小姐都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谈笑,唯独颜如沁站在一旁,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看着颜如沁独身一人的模样,于嘉卉忍不住带着自己的姐妹走过来,讥讽道:“颜如沁,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也不找人说说话,多无聊啊?”

  颜如沁眼皮都没有抬:“不劳于小姐费心。”

  “颜如沁,你在这里装什么清高,一个养在乡下庄子的小姐,还以为自己有多高贵呢?要不是你有用,颜家能想起来你?”

  于嘉卉打听的清楚,颜家之所以将颜如沁接回来,是因为颜夫人的二女儿体弱,身子一直养不好。

  颜夫人听算命的说是要有人为二女儿挡灾,她的身体便能好起来。这个为她挡灾之人,最好跟她有血缘关系。

  正是因为这样,颜夫人才想到了早年被自己送去乡下庄子里养着的大女儿。将颜如沁接回京,只不过是为了挡灾。

  于嘉卉是专门往她的心窝子上戳,可惜颜如沁不是颜家真正的女儿,根本不会为了这种事情伤心:“于小姐,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多心,你管好自己就够了。毕竟身为礼部侍郎的女儿,却如此不懂礼数,说出去,别人会怀疑于大人能否担得起礼部侍郎之位!”

  “颜如沁,你少在这里得意,别以为太后邀请了你,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做梦吧。”

  颜如沁在心中冷笑,她道是自己哪里又惹到了这位于小姐,原来是太后特意邀请自己的事情让她嫉妒了。

  “于小姐,太后邀请我,也是相信我不会在宴会上生出什么事端来。没有特意邀请于小姐,想来也是担心于小姐生性活泼,难免会管不住自己的举动。你若是改不掉这个毛病,谁能放心呢?”

  “颜如沁!”于嘉卉听出了她对自己的嘲讽,伸手就要去打她,但是被人拦住了。

  李牧远来的早,但他只是默默地在旁边待着,目光却若有似无地在搜寻着什么人。

  直到颜如沁出现,李牧远才感觉自己心里踏实了。他本是有话要跟颜如沁说,还没有等他走过来,于嘉卉就先来找茬了。

  见于嘉卉要动手,李牧远是再也忍不住,冲上来制止了她:“这京城里的小姐,怎么都喜欢动手打人,跟那市井泼妇一样。”

  被李牧远形容成了市井泼妇,于嘉卉有些无法接受,哭啼啼地跑了,周围的人见状也纷纷散去了。

  “好像每一次我最狼狈的时候,都能被李将军看到。”颜如沁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孽缘。

  李牧远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颜如沁:“送你的。”

  颜如沁有些不明所以地接过了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朵珠花。

  颜家本就不是真心想让颜如沁回来,所以根本没有为她置办什么行头。

  不管是上次跟着去寂照庵祈福,还是今天来参加满月宴,颜如沁发髻间都没有什么装饰,素的与周围极不相称。

  李牧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买下了这支珠花,但是在看到颜如沁的时候,他有了答案。

  颜如沁没想到李牧远会送给自己珠花,这支珠花很漂亮。无论是现在的颜如沁,还是以前的灵芝,都没有收到过如此贵重漂亮的礼物。

  “李将军,这珠花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颜如沁将小盒子合起来,还给了李牧远。

  这原本轻巧的盒子,在颜如沁的手中,却沉甸甸的,她明白这里头装着的是李牧远的心意。但是这份心意,她不能接受。

  李牧远没有接:“颜姑娘,你收着吧,这珠花很衬你。”

  说完这句话,李牧远就跑开了,没有再给颜如沁拒绝的机会。

  颜如沁看着手中的小木盒,没有再打开,只是收了起来。有些东西,注定只能珍藏在心!

  很快,满月宴就开始了,先出来的是魏景帝和太后,众人先是向两人请安,然后淑贵妃才带着苏斯宜出现。

  落座之后,魏景帝环视四周,问道:“云贵妃还没有来吗?”

  “臣妾听说六皇子今儿个下午有些闹腾,估计云贵妃要哄好了才能把六皇子抱来。”淑贵妃回的从容大方。

  魏景帝点了点头:“承嗣的身体不好,平日里安静的很,朕一直都放不下心,闹腾些也好。”

  听得出来,魏景帝对六皇子是真的十分喜爱。

  苏谨为暗了暗眼神,父皇为何对六皇子如此偏爱?难不成是放弃自己了,想要重新培养一位储君?

  这个想法,最近一直盘旋在苏谨为的脑海中,他快要被逼疯了。

  “皇上,既然云贵妃和承嗣还要过些时候才到,不如就先宣布另外一件事吧。”太后开口。

  这句话,提起了所有人的心,这满月宴上还能有什么事?

  魏景帝点了点头,继而说道:“太子妃缠绵病榻许久,太医看诊之后说得静养,不能操心。太子府也不能无人搭理,朕和太后便想着为太子挑选一位侧妃。”

  此话一出,那些知道内情的世家小姐都很激动,这名为太子侧妃,但进了门,那就是妥妥的太子正妃。

  而那些不知内情的人,心里也有自己的算计,若是能当太子侧妃,对家族也是极为有益的。

  苏沉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掩下了脸上的讽刺笑意。

  那“缠绵病榻”的太子妃,如今正关在地牢中接受着没日没夜的审讯,活着也是不如死了。

  但魏景帝就是能粉饰太平,将一切都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看書喇

  至于这些在座的世家小姐,又有几个人不想往上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