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顾大山生病的事情，你先别告诉孩子们。”
清歌点点头：“我知道。”
“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回镇上。”
沈云舒说着，也跟着打了个呵欠。
两人各自回房。
顾家院子外，直到沈云舒房中的灯烛熄灭后，顾大山才翻身上马。
他耳朵听得远，刚才沈云舒和清歌在厅堂里的那一番话，一字不漏却被听了进去。
但他面无表情，戴上面具，骑马赶回军营，直奔司徒傲的营帐。
夜深人静，司徒傲正靠在桌案上，面前摆着最新买回来的话本子，昏昏欲睡。
被脚步声惊醒，猛地抬头，迷糊糊地喊道：“谁，是谁？！”
看到顾大山之后，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往嘴里灌了一口冷茶。
顾大山大步走进去，“郭子仁被我杀了。”
司徒傲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你说什么？你杀了郭子仁？顾大山，你疯了？！那是皇上派来的人，你知道他要是死了，会给我们惹出多大的麻烦吗？说不定那狗皇帝趁机对我们军营出兵也是有可能！”
顾大山目光湛黑，手指捏着玉串动了动，“我是说，我杀了他，不是顾大山。”
司徒傲面色微微一变：“……你？怎么回事，你中途……醒了？”
顾大山颔首：“是。”
司徒傲马上起身，抬脚就要往外走：“这不对劲。你很少会中途醒来！最近你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经常不受控。我去请军医来，让他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大山道：“不用找人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顾大山没吭声，双眸黑沉如墨，抿着菲薄的唇角，面色一片平淡。
司徒傲停下脚步，盯着顾大山看了片刻，猛地一拍脑门：“不是吧？影响当真有这般大？你都不在她的身边，也会因为她而不受控？”
顾大山闷声不语，垂着眼帘继续把玩手上的玉珠。
司徒傲只觉得一阵头疼，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人已经死了，总要找借口去敷衍敷衍曹绍吧？”
顾大山淡声道：“野狼把他的尸体给吃了。边关苦寒，多得是饿狼出没。何况他还是半夜出门，被野兽吃掉，也很正常。”
司徒傲狐疑：“据我所知，这附近的野狼都已经冬眠了吧？你是如何将野狼给叫来的，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顾大山黝黑的眸子里一片平静，任凭司徒傲如何打量，都没有再开口。
司徒傲自讨了个没趣，知道他要是打定主意不说的事情，就算自己再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将此人的嘴巴给撬开。
他摸了摸鼻子，无奈道：“行，你不想说就不说。不过，如果人是你杀的，那刚才到顾家去的也是你？云舒姑姑没发现吧？”
顾大山掀了掀眸子，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子顿住。
司徒傲何其了解他，马上就笑出声来：“被发现了？我就说！人家夫妻两个都在一起多长时间了，你忽然出现，以云舒姑姑的敏锐，怎么可能会没发现自己的丈夫换了个人！她和你说什么了，发现你身份了？是不是让你把顾大山还回来？”
顾大山淡淡看了他一眼：“她不知道是我。她知道我的病情！”
连他找来的神医，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现的症状。
但沈云舒却知道。
人格分裂？
听上去倒是精准，他的身体里的确像是有两个不同的人在不停拉扯。
司徒傲嗤道：“看来云舒姑姑比咱们费心找来的神医好多了。那她可是知道要如何治疗？若是给你治病的人是云舒姑姑，我也放心不少。”
顾大山漠然道：“我不想让她治。”
司徒傲跳脚：“你又在打什么馊主意？这件事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还带临时反悔的！”
顾大山却连一个眼神都没再分给他，转身走出去，“我该休息了。”br>
气得司徒傲只能在他的身后一个劲儿地挥舞拳头，骂道：“一说正事你就要跑路。明天早点起来，还要去见曹绍呢！”
“知道。”
营帐外传来一声极冷淡的声音。
司徒傲扶额：“怎么满脑子尽是些情情爱爱！”
……
次日清晨。
清歌比家里所有人起得都早。
将家里剩下的肉和面全都做成了包子之后，沈云舒才醒来。
四个孩子自觉在院子里打拳，昨夜又下了雪，外面的路走着不方便，沈云舒也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才和孩子们一起去吃早饭。
清歌不放心道：“小姐，我做了很多包子。都已经蒸熟了。你们要是吃不上，就把包子冻在外头或者地窖里。等你们吃完了，到时候咱们也应该出发去县里了。”
顾大山不在，小姐一大早就要起来，给孩子们做早饭。
虽说家里的孩子们都会帮衬，但天天这么干，她瞧着也心疼。
以前小姐哪里需要做这种事？
以后到了县城，无论如何，都要给小姐再买几个丫鬟使唤。这种小事就不必再劳烦小姐动手了！
沈云舒道：“你也带点去镇上。砖窑厂终究是不如家里头，要是想我们了，就让沈历送你回来。”
清歌应了一声好。
吃过早饭之后，沈云舒套上了马车，送清歌回镇上。看書喇
顺便，也要去接越家的小公子。
先到的砖窑厂。
现如今砖窑厂虽还是停工状态，但经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休整，等年假过后，马上就能开始动工了。
比起之前的荒芜颓败，现在的砖窑厂被收拾得十分干净，和村里的砖窑比起来也没啥两样。
这段时间，王逍遥和沈豁子都在砖窑厂里忙活，还带人将原先被损坏的砖窑都给修好，按照石头村的规格重建了两个砖窑。
因着有沈历一行人在，过年砖窑厂也没有留人看守。
沈云舒查看了一番，才和清歌到了另一边的训练营中。
昨日又来了几个旧部下，沈历将人安置好，一出来，便看到了沈云舒。
“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