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之前，司徒傲必定会拒绝他。
顾大山已经做好了会被拒绝的准备。
但这一次，司徒傲却点了点头：“好，我会为你们安排。”
顾大山意外看了他一眼。
司徒傲笑道：“你与王爷相交许久，如今也是时候碰碰面了。若不然的话，说不定你还要怀疑，是不是王爷心虚，不敢见你了！”
顾大山漠然。
的确，他对顾重九有这方面的怀疑。
“我要回家一趟。”顾大山道。
他如今对外的身份，是顾重九本人。既然那一群人要在军营中留五日，那就说明他也要在军营里等人走之后，才能回到石头村了。
可偏偏，现在是刚和沈云舒挑明心意不久。
要在外再等五日，对于顾大山而言简直就是煎熬。他恨不得马上回到沈云舒的身边！
司徒傲龇牙，一脸的无奈：“你干脆挂在沈云舒的裤腰带上的了！”
就没见过如此腻歪的男人！
顾大山淡淡扫了司徒傲一眼，“你还小，你不懂。”
司徒傲顿时气得拿折扇去扇他，“快去快回！王爷不在军营里，他们若是要找麻烦，少不得要你出面应对！骑我的小红马去！”
顾大山也不和他客气，快步走出营帐，来到马厩，骑着司徒傲的小红马疾驰而出。
安置来客的营帐内，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将脑袋给缩了回来，小声道：“好像是顾重九出去了！”
曹绍面色未明，冷冷地笑了一声：“看来是我们高估了顾重九。我们人都在这里，他还敢跑出去。究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还是笃定我们肯定找不着他？”
那人问道：“要不要追？”
曹绍淡定道：“不必。郭子仁已经跟上去了！”
另一边。
郭子仁跟在后头，死死盯着前面的人。看書溂
他不会认错，这就是顾重九！
虽说是换了一身衣裳，脸上的面具也换成了遮全脸的，但这身量，分明就是顾重九！
他倒要看看，这顾重九急急匆匆，是要到哪儿去！
一个走神，骏马蹄下忽然一歪。
郭子仁猝不及防，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脑袋撞到树木上，一时间，晕头转向。
等他抬头，便见面前投下了一大片阴影。
“顾重九”就站在跟前，脸上戴着一整张的面具，唯独露出一双眼睛，晦涩不明地盯着他看。
“你，是你害的我？”
郭子仁咬牙切齿。
“顾重九”冷冷看他一眼，“为何跟着本王？”
郭子仁不服道：“大路朝天，你凭什么说我是在跟着你？我就是想看看这景云镇的风土人情不行吗？”
“顾重九”皱起眉头，郭子仁还没反应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掐住了他的脖子。稍稍用力，就能将他那脆弱的脖颈给折断。
“你，你要干什么？顾重九，我是皇上的人，你若是敢动我，皇上、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顾重九眉心微蹙了下，淡淡地嗤了一声。
在郭子仁充满忌惮和惊恐的注视下，五指缓缓收紧。
“唔——”
郭子仁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一紧，肺腑间的气息被挤压出来。
“顾、顾重九，你疯了！”
郭子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顾重九”眸色冷清：“既然不愿意交代，那便杀了你。”
他的手指愈发收紧，郭子仁的脸憋得通红。
原本笃定顾重九只是在吓唬自己的郭子仁，迎上了他那双冰冷得似乎没有感情的眼睛之后，心底升起丝丝缕缕的危机感来。
“我说！我说！”
到底是怕死，郭子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也一个残暴的疯子去赌。
“顾重九”冷嗤了一声，松开手。
郭子仁瞬间从他的手底下逃脱，退到一旁，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呼吸。
缓过神来之后，死死盯着“顾重九”，冷笑道：“没想到你离开京城之后，这疯病非但没好，反倒是更加严重了！怎么，是不是在这景云镇里，也没有发现沈云舒的踪迹，你终于彻底疯了？”
“顾重九”的手指又动了动，冷冷看着他。
郭子仁自知自己不是顾重九的对手，马上躲远了些，一脸警惕的盯着顾重九：
“顾重九，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些年皇上对你如此放心，是为何吗？”
“顾重九”冷淡至极：“不想。”
郭子仁讥笑起来，“可我偏要说。就是因为你这疯病！若非是你疯了，早在沈家灭门后不久，你就也该是跟着沈家的下去了。可偏偏，谁让你好巧不巧，在这时候疯了！皇上要脸，自然不能和一个疯子计较！”
“好在你自己识趣，也不知是听了那个妖僧的，竟然当以为来到了景云镇，便能再见到沈云舒。可惜，沈云舒早就已经死了，只怕如今连她的骨头都朽了，你还想着她能活过来呢？”
“你不都瞧见了吗？当日她的尸首，除了皇上那一箭之外，怕她没死透，皇上亲自将她的脑袋给砍了下来。你收敛到的尸首，还是没有脑袋的。若是沈云舒当真是在天有灵，只怕也会先去找皇上要她的脑袋。也不是和你见面！”
“顾重九”浑身的气息冷得渗人，郭子仁脸上的得意更甚。
他就知道，只有沈云舒，才能刺激到这顾重九。
再冷静又如何？沈云舒永远都是他的软肋！
“她的尸首不全？”
“顾重九”沉声。
郭子仁挑衅：“对！你知道皇上将她的脑袋放在哪儿了吗？就放在皇后娘娘的寝宫里！用特制的药水泡在坛子里，现如今还是栩栩如生。她脸上的震惊、悲痛，就像是在昨日。皇上和皇后娘娘日日都要欣赏她的丑态！”
“顾重九”拳头收紧，即便是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也能想象得到他内心的愤怒和恨意。
郭子仁笑出声来，对顾重九这一番表现很是满意。
“你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人。如今不过是皇上他们手中的一个玩意儿，你说说，你这些年都是为了什么？远走凉州，沈云舒只是一个借口吧？其实你根本就是不敢和皇上作对！你也怕死！”
“你不怕死？”
眼前寒光一闪，郭子仁脖颈上传来一阵刺痛。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